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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好啦!我承认我就是想陪陪你,谁忍心让这么一个小美人儿独自待在这儿啊?”

      代玉清无奈地摇摇头,没搭理代淑宁的调笑。

      代淑宁也不在意,伸懒腰的空隙深吸口气,继续开口,“哎呀!真好!这阉贼覃千响不在的大燕宫,就连气味闻着都香甜了许多。”

      “阿姊慎言,这香甜味是面和枣的味道。”此时代玉清已经捏好枣糕的形状,将它们摆在了蒸笼里。

      代淑宁被噎,竟有一时接不上话茬。

      察觉到她的窘态,代玉清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走出庖厨,两人就着庖厨门前的台阶挨着坐下。

      “不过他不在的日子天确实晴了不少。”代玉清将手抵在额头,眯着眼欣赏天上的白云。

      “是吧是吧!”代淑宁一下子又来了劲儿,“听说他这次是去边疆监军,嘁,他一个太监还监军?不卖国就不错了!”

      她脸上满是嫌弃的神色,倒是代玉清托着双颊,一脸游离的状态,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代淑宁顿了顿,叹口气,“不过这样也好,他去一次边疆,坐马车至少得一两个月吧!那我们可就能放松一两个月了!况且还有不久便是中秋家宴了,以前有他在的每场宴会,娘亲又是不让我吃,又是不让我动作太大,这次好了,至少能多吃点儿,欸,要不这次家宴你跟着我们一起去?”

      代玉清心里一咯噔,偏过头来,“我去干什么?我连钟粹宫的宫门都出不去,虽然他不在,但万事还是小心些,大燕宫里不知道有多少他的眼线,他的狗腿子。”

      虽然她也是很想出去再参加一次宴会的,哪有人想一直处在见不得人的宫檐下?

      “啧啧啧……”代淑宁一脸鄙夷地咋舌,“这钟粹宫的前门你确实是出不去,但这后门你可没少出啊!”

      代玉清张张嘴,杏眼眨巴眨巴好似在说话,她为代淑宁高兴,这还是她第一次怼得自己无言以对。

      “我这不是……”正当代玉清想为自己辩驳一二的时候,一阵轻快的“哒哒”声传来。

      “阿姊!淑宁阿姊!你们怎么坐在这里啊?”来人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儿,身上裹着一层玫红色纯色锦缎的做得外衣。

      代玉清起身,快步走向他,将他一手托起来,“好好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这是她六年前亲手接生的弟弟,顾好这个名字是在高昭仪将她们姐俩偷偷接到钟粹宫后,问他名字时,她给现起的。

      当时代玉清满脑子都是母后最后的那句“顾好他”,高昭仪问了,“顾好”这两个字就这么蹦出来了。

      “顾好?代顾好?代——顾——好?”她还记得高昭仪在念了两遍这个别扭至极的名字后,眉头皱的紧紧的。

      她也记得她当时是怎么答的,“就叫顾好,他生来便没了母后,自然也不该有父皇。”

      听完她这句话,高昭仪坐在凳子上,手扶木桌,不常见地沉默了半天。

      “好好昨日睡得很香!”

      顾好甜糯糯的嗓音拉回了代玉清的思绪,她也对着他甜甜地笑,“那就好!今儿是好好的生日,午饭想吃什么?阿姊给你做!”

      “阿姊真的是天下最好的阿姊!”顾好嘿嘿傻笑两声先讨好讨好她,后用肉肉的胳膊紧紧环住她,“顾好想吃阿姊做得桂花糕!还有红烧肉!”

      “我也要吃!再加个清蒸鲤鱼怎么样?”代淑宁说着也凑上来,手闲不住地轻轻挠着顾好的小脸。

      顾好被挠的咯吱乱笑,代淑宁也跟着嘻嘻哈哈。

      “好,都给你们做!”代玉清瞧着他俩的样子心中也是欢喜。

      正逗着顾好玩的代淑宁手上突然一顿,眼珠左右一瞟,贼兮兮地看着顾好问道,“顾好,过个几日便是中秋了,要不要跟着阿姊出宫玩儿?”

      “出宫?好啊好啊!”
      “欸!淑宁!”

      顾好和代玉清同时出声,一个兴高采烈,一个却愁容满面。

      “阿姊!你明知道好好从来没出过钟粹宫,好奇心又重,这事儿若不答应,他得念叨好几天,你也知道,大燕宫里的皇子为何在陛下继位后的十年里都一个个相继病死,唯一留下的还是一个不知真傻还是装傻的宫女生的儿子,你有没有想过好好出去若是被人发现,会给大家招来什么杀身之祸?”

      这是代玉清这六年来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还是对着自己的阿姊。

      顾好撇着嘴委屈地将小手抚上她的脸,“阿姊不生气,好好其实也并没有很想出去。”

      他这话一出来,代玉清就后悔了,顾好有多懂事,代淑宁和高昭仪对他们的好意她又岂能不知?

      可是她也就剩她们三个亲人了,她不想让她们出一点差错。

      “我当然知道。”代淑宁抚了抚顾好搭在肩上向两边翘的发尾,“也正因如此,我才更觉得这次是个难得的机遇,父皇不理朝政,如今事事都由覃千响把着,只要那阉贼不死,你和好好一辈子都别想正大光明的从钟粹宫出去了。”

      代玉清抱着顾好的手攒紧他的衣袖,半天不吭声。

      “父皇整日跟那群公公厮混,根本不会认得你和好好,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都被覃千响那个狗贼训成一副低眉下气的奴才样儿,根本不敢随意乱瞟。”

      见代玉清依旧发呆,代淑宁皱皱眉,深吸一口气,对着她喊,“什么味儿啊?枣糕是不是早就好了,别给蒸笼烧了!”

      代玉清倒吸口气,放下顾好就往庖厨奔去。

      “那就这么定了啊!中秋那天你和好好跟我和娘亲一起参宴!”代淑宁见她上当,抱起顾好转身就走。

      跑到庖厨的代玉清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刚刚自己西想东想的,竟一时没察觉到,她看着两人轻快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罢了,还是先管枣糕吧。

      ——

      燕国与边陲大族回夏的交界线是一条蜿蜒了半个燕国边界的狭长河道,夏燕河。

      每年的秋冬之际,回夏总是不太安分,今年更甚,直接将一万骑兵压至夏燕河旁,驻扎于此,整日鸣鼓宣战。

      燕国驻守此地的镇边将军常安还算沉得住气,对回夏的几番挑衅都视而不见。

      常安在五日前便收到了总管太监覃千响要来监军的消息,他虽不齿这种祸国殃民的太监,但碍于他的势力,以及和自家弟弟同在宫中做事,这场接风宴怎么也得做做样子。

      就在他摆好酒宴不耐地等待时,一名斥候突然冲进来,单腿下跪双手抱拳,额上汗涔涔的。

      “报——常将军。”

      “起来说话。”常安不耐烦地挥挥手。

      可那名斥候依旧跪在地上没动,颤颤巍巍开了口,“将军,监军,监军他……”

      常安愈发不耐,“监军怎么了你倒是说啊?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监军他,他带着一小队,一小队阉人冲过夏燕河了。”那斥候说完,眼睛死死闭上,似乎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

      “什么?!”常安惊立。

      他现在终于理解这斥候了,那额上的是冷汗,不站起来是因为腿软。

      常安想过这覃千响来监军不会按着常理走,但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这覃千响能这么不着调,直接冲过去人家的地界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他避之不及的仗,还是要打起来了吗?

      ——

      “报——大,大大大汗——”

      回夏主城的可汗主帐中,突然滚进来一抹黑影。

      正大口啃着羊腿的壮硕大汗坐在虎皮椅上,皱着眉朝地上啐了一口,“门外的守将全死了吗?怎么放进来一个结巴?”

      可汗席下左右坐着的一群王子公主将军们都笑起来。

      那黑影也不辩解,跪在地上哆哆嗦嗦,指着外面,“大汗,覃覃覃,覃千响来了!”

      “来就让他来,本汗还怕他不成?就算来一百个覃千响,那怂包常安还能变成熊心豹子胆的常安?”

      又是一阵哄笑。

      黑影趴在地上继续道,“不不不是,覃千响带着一队人马,大喊着燕国宫监覃千响拜访阿纳剌可汗就往夏燕河这边冲过来了,事发突然,他们的马骑得又飞快,胡勒圭将军率领两万骑兵竟一时没来得及阻拦,不过,不过大汗放心胡勒圭将军勇猛无双,必能……”

      “必能什么?”

      带着笑意,内里却冰冷冻人的语音未落,一双用金线雕着金蟒的黑靴先踏了进来。

      随后乌压压跟进来六七个身穿黑色飞鱼服阉人样子的随从。

      帐中的五个回夏将军想要站起来拔刀,却被那些随从先手用偃月刀抵住咽喉。

      看着来人,阿纳剌可汗手里的羊腿突然掉进了装酒的金碗里,口齿也不伶俐起来,“覃覃覃千响?”

      “嗯,正是洒家。”

      覃千响微微颔首,眼尾上翘,狡黠的像个狐狸,嘴角却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

      因快马赶路,他并没有戴巧士冠,黑发松松绑在身后,身上也穿着与以往不同的黑金色飞鱼服,一手撑在身前,一手背后,整个人雅致慵懒。

      “可汗能让这人滚吗?抖得像个筛糠,晃得人眼晕。”

      突然,覃千响一脚踹翻跪趴在自己身前那人,语气却极尽温柔,仿佛说得是请他出去。

      可汗咽了口唾沫,许是覃千响的样子过于闲适,许是认为覃千响只是个阉人,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了不少,他喊退那人,正要开口,却瞥见他背在身后的手臂处,一条男子手臂粗的浑身艳红的毒蛇正对着自己吐着蛇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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