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番外二·秋后算帐 ...
-
白日里小亭忍住没有继续下去的事,不久后依然发生了,就在当日的晚上。
起因也极其简单。
两人阴阳两隔数年,又互相思念,一到晚间红烛灭尽,情意难免失控。就连晏无师都说:“鬼当久了,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克制,沈道长别勾引了,否则后果自负。”
而被他问得失神的沈道长心中混混沌沌地想到:究竟是谁在勾引谁还两说,分别是两个人的事,谁也不比谁好多少。
面薄如纸的沈道长最终以一个主动的吻彻底毁了晏宗主的理智,以至于陷入情潮之前只来得及说一句:“痛就告诉我……”
沈峤身体痊愈不久,为减轻身体负担,两人调整了姿势,只是这样一来,晏宗主嘴上愈发不饶人。只见他半倚在床头,环住因体力不支倒过来的人儿,一手温柔地顺着青丝,一边翻起了旧账:“阿峤,还记得你醒来时,是如何唤我的吗?”
他当然记得,那时他叫晏无师“世叔”,只是这个人这时候提这件事做甚?
“本座忽然想听,”晏无师含着沈峤软嫩的耳垂,轻声哄道,“阿峤不如现在叫一声来听听?”
翻云覆雨时被要求做这种事,还是这种称呼,耻度高得不是一星半点,奈何现下这人一夫当关,把着关隘要塞,见他进退两难,若是不接受这“和谈”,对方又要“兴兵来犯”,令人防不胜防。
世叔是断然叫不出口的,两人如今“兵戎相见”,如何面对这种称呼,再说,这本就是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晏无师误导所致。
前方“战事”吃紧,可以考虑的时间短暂,不过须臾,晏无师又开始在“边境地带”不停摩擦,以期点燃战火,摧毁城防。
“可以换、换一个吗?”小小城池摇摇欲坠,沈峤不得不发起第二波和谈。
“自然可以。”对于即将收入囊中的城池,晏宗主极有耐心,当即答应了下来,“晏郎如何?”
沈峤早就知晓,这一波“和谈”不易,没曾想换了这么个条件。
攻势越发凶猛,小小城池在浪潮中再也无法招架,最终缴械投降,一声“晏郎”脱口而出。
然则晏宗主言而无信,撕毁“合约”,一声“晏郎”非但没有止戈停战,反而让进攻变本加厉,再无止尽,直到城池被掠夺一空,草木焚尽,溪水断流,才肯罢休。
好在晏宗主尝到甜头后,怜惜城池新筑,收了云雨,退了刀兵,留待来日,再接再砺。
翌日,沈峤醒来后,只觉身体已被清理干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昨日不依不饶的人正支着脑袋一脸餍足地看着他。
沈峤一翻身,便撞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头顶方还传来一阵笑意:“阿峤啊,现在想起害羞,迟了点。”
本是无意翻身撞进对方怀里的沈道长,真就被这一句话说红了脸,又想起昨日晏无师秋后算账的行为,也有样学样:“晏宗主先前不是说,受我师尊之托照顾我?”
晏无师好整以暇:“没错,我可没骗你,我与你师尊祁凤阁交手后,他还就我独创的春水指法赠诗一句,怎么也算是朋友了吧?”
沈峤一言难尽:“……可我怎么不记得师尊有托付谁照顾我?”
晏无师一本正经:“有啊,你不知道而已。小时候我遇见你后,本想将你诓走,奈何你不跟我走。后来,你师尊又遇见我时,就将你托付给我了。”
沈峤:“……?”
晏无师:“他托我离你远点。”
你也没做到啊!沈峤心道。不过现在讨论这些毫无意义,毕竟什么都发生了。
沈峤沉默片刻,又想起听到的那个“夫”字:“那别庄的侍女,是你吩咐她们那么说的吧?你早就做好准备,想让我产生自己和你关系亲密的错觉。”
晏无师双手一摊:“我可什么也没让她们说,是她们自己见我抱着你回来,又殷勤照顾,开始传言我给她们找了一位宗主夫人。”
非要这么说,似乎也没问题……沈道长一时语塞。
“我若要让你产生错觉,大可以像前世骗你叫师尊一样,直接说我是你夫君,左右前世我们的关系只差临门一脚,也不算撒谎。”晏无师无辜道,“为夫之所以没有这样做,还不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
“结果……还是被阿峤误解。”
这话中竟有几分委屈,直教沈道长听后心里蓦地一软,想要安慰人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紧张得手脚也微微蜷起。
晏无师低头看着似乎要将自己缩成一团埋进怀里的沈峤,心尖也软得一塌糊涂,将人揽怀里轻轻揉了揉。不远处花瓶里新添的腊梅发出的阵阵幽香,压下了起伏的心绪和涌动情意。
正是那:山雨未来风满楼,且以芳华待时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