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终(GL)》露*

9、就此，万劫不复

　　安非一边和自家老爹包着馄饨，一边斜眼偷偷的看向Mary——她正坐在安非前面的沙发上对着电视里的春节联欢晚会“呵呵呵”的傻笑，过一会儿表情似乎是正常了，不过没过多久，又笑开了——真的不是安非的形容词匮乏，而是真的，在脑海中只能浮现“可爱”两字。

　　“喂，Mary。”

　　“嗯？”她好不容易才把视线从电视上移开，扭头看着安非。

　　“你确定电视里演的你都能看懂么？”

　　“唉，还好啦，基本都可以看懂的，不过，看不懂的地方我就当看看笑话好了。”——还看笑话？在我眼里你比他们更好笑。斜眼。

　　Mary又把头扭了回去继续看电视，一边安非的老爹一边搅合着馄饨馅一边问她：“这个女孩子是谁呀？今天这都大年夜了，居然被你给骗回来了。嗯，再仔细看看，长得倒是很漂亮，样子也挺淑女的，你说你呀，怎么就不和人家学学，每天都大大咧咧的没个女孩子的样子。”

　　安非郁闷了。敢情自己刚把这女人带回来，自己爹就会埋怨自己了。“我说，爸，到底我是你女儿还是那个假洋鬼子是你女儿啊！你夸奖人家就夸呗，干嘛还要说我的不是？这大过年的，你故意的要让我心里不舒服是不是啊！”

　　“嘿嘿，我又不是说你不如人家。”某人心虚地笑了，打了个哈哈。

　　吃完了馄饨，安非的爸妈就去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去南京给太公拜年呢。

　　而安非自然带着Mary进了自己的房间。空调房里挺暖和的，Mary只穿一件薄毛衣，显然是累了，蜷缩成一团在床上扭动，看着安非问：“我想放鞭炮放烟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去放啊。”

　　“现在11点都不到呢，还有1个小时多点。”安非看了看手表。

　　“我累，可是我想放鞭炮……”Mary揉揉眼睛，小声说。

　　“行啦行啦，我到时候叫你，傻丫头。”

　　“嗯。”Mary很开心似的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睁开了。“小非。”

　　“干吗？”安非承认，这个称呼让她心里一颤，同时，胸口还有些微的疼。

　　“我好喜欢你……的眼睛。它们很漂亮。好羡慕。”

　　安非转过头去想要说些什么……那小姑娘已经卷了一边的被子闭上了双眼。

　　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机散发出来一点微光，忽明忽暗的，印着Mary的脸，显示出柔和的样子来。小刷子似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投下一片朦胧的阴影在下眼睑上。

　　安非伸出手，轻轻抚摸了她的头发，感觉它们从自己的手指经过，有点凉。托着下巴，看着她，想着自己反正本来就喜欢女人，就算承认喜欢了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Mary。”

　　“%￥%&。”小声嘀咕了一句安非猜测为意大利脏话的语言，她努力了几下睁开眼睛：“小非？”

　　“到时间啦，小懒虫，我们下去放鞭炮了。”

　　Mary没有说话，只是眨巴眨巴眼睛盯着安非，脸上显出了迷惘的表情，就好像没有听懂安非在说什么——

　　“喂，你傻啦。”安非使劲揉了揉Mary的头发，瞬间长发像被暴风卷过，凌乱成鸟窝之姿，“起来啦！你不是心心念念着要放鞭炮放烟花么，我带你下去。”

　　这下Mary总算是清醒了，摸着自己顶着的一头鸟窝似的杂乱头发，继续嘀咕着安非听不懂的话。

　　“别拿外国话骂我啊！要骂就用中文，起码我听得懂，我还可以骂回来。”安非假装生气，瞪她。

　　“哪有哪有，我这是在夸你呢。夸你漂亮又心地善良，嘿嘿。”安非囧然。这小姑娘，现在学精了啊，居然会说这样的话来逗自己玩。

　　安非穿上了外套，又把自己的大衣递给了Mary——唉，不是自愿的。谁让人家嘀嘀咕咕地说自己的风衣太薄了，刚睡觉起来有点冷，磨磨蹭蹭的怎么都不肯穿呢。

　　安非拉着Mary来到院子里，安非把买来的鞭炮挨个放在地上，摸出了打火机刚要点燃，Mary抓住她的手：“让我来吧。”

　　“你行么？没放过吧？不要把自己给炸伤了。”

　　Mary笑了，抢过安非手上的打火机。

　　她兴冲冲地拿着打火机蹦到了鞭炮旁边。这个时候四处已经有人放起烟花来，红的或者绿的烟花，直冲上天去，四散开来，一篇繁华极尽的模样。

　　Mary拨弄着打火机，点燃了鞭炮。安非拉着他奔跑到楼门旁边。黑夜中，月光应和着烟花和鞭炮的光，竟把黑夜印得和白昼一样明亮。

　　Mary手中紧紧攥着打火机，仰头看着天上。白昼似的光亮照得她的脸越发好看了。她扭头看着安非，笑得好单纯：“真是漂亮啊。”

　　安非看着她，心里好像有什么感情再也关不住，她只能无力地对自己说：安非，你别这样，你眼前这个女孩，她可是别人的情人，谁知道她当年是不是出卖了自己的什么才能当上的模特……你别这样，你要清醒，你们绝对没有结果的……

　　“你们那个经理，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安非问。

　　“经理？你说的是那天拍海报的时候带我来的那个？”

　　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说那个人是你情人，我就一定会压抑自己的感情，直到，送你离开。

　　“对！”

　　“他是我爸的好朋友啊，我认的干爹呀。你知道干爹吧，中国不是也有么？”

　　什么都不用说了，安非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什么干爹。只要不是情人……

　　“Mary，你喜不喜欢我？”安非笑了。

　　“你说什么？”Mary冲着她大声喊，这个时候正好隔壁那幢楼有人下来放鞭炮，声音太大了，她没听见安非的问话。

　　“我在问你喜不喜欢我，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安非冲她嚷了回去。

　　Mary愣了愣，随即绽放出安非从来没有见过的释然的笑容：“喜欢你！小非，我喜欢你！”

　　安非上前两步搂住她的腰就往自己怀里带，Mary轻笑着揽上了安非的脖子，安非伸手抚摸Mary的脸，眼里印的是Mary笑意盈盈的眸。她把她推上了墙角，狠狠地吻上了她——在辞旧迎新的大年夜，在焰火辉煌的大年夜，在欢声笑语的大年夜，她们两人纠缠在一起，扰乱了彼此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