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红颜》南城久玖

84、第82章 苏霖弦VS颜霜

　　“那便谢过颜小姐了。”苏霖弦行敬礼，旋即微笑道，“既然是我提了这请求，时间地点不妨就由颜小姐来决定吧。”
　　“择日不如撞日，况且我明日便启程回南陵了，就定在现在吧。苏公子作为东道主，地点公子定下便可。”颜霜清清冷冷地说道。
　　“颜小姐当真爽快。”苏霖弦赞道，“不过颜小姐是否需要休息会儿？淋了些雨，不妨梳洗一番再做比试？”
　　“无妨，苏二公子既然心热，那便不多浪费时间了，梳洗之事，切磋结束之后再去也未尝不可。”颜霜道。
　　“那么待会儿膳房做好的姜汤，苏某定当第一碗为颜小姐呈上。”苏霖弦笑道。
　　“不胜荣幸。”颜霜应声道。
　　“诶，你们在讨论什么啊？”
　　苏璃擦拭完毕换好衣裳后，出门便见二人正交谈着，不禁有些好奇。
　　“我见颜小姐的剑法甚是不凡，故而欲图想向她讨教一番罢了。”苏霖弦偏头看向她，微微一笑。
　　“哥，不是我说，你胜不过颜姑娘的。”苏璃撇了撇嘴，在她的认知里，苏霖弦的剑术应是稍逊颜霜一筹的。
　　苏霖弦失笑道：“阿璃，只是切磋罢了，又非比武，何必要分胜负呢？切磋剑法，重在剑招对弈，见招拆招、攻防有度，要的是一个过程，不是么？只要能相互学习到点什么，那即便是输，那也是赚的。”
　　“的确。再何况，我也并未和苏公子比试过，何来这一说呢？”颜霜微微颔首，目光看向了苏璃。
　　“行了行了，就你们道理多。”苏璃翻了个白眼，看了一眼窗外，娇声道，“现在雨也没停，只是小了一点，你们确定现在便比试？”
　　“苏家这么大，还是不缺室内练功房的，就近寻一间便是。”苏霖弦温言道，目光看向了颜霜，“不知颜小姐意下如何？”
　　“苏公子决定便是。”颜霜轻声道。
　　“那便现在去寻一房间？”苏霖弦道。
　　“哥，你这也太迫切了吧，人家才刚和我试过一场，状态都还没缓过来呢，你这也太趁人之危了吧！”苏璃依然没给苏霖弦什么好脸色。
　　“无事，只是简单一试，又非博弈高下，状态好坏与否，影响并不大。”颜霜道，“既然苏公子对剑术如此痴迷，同样作为爱剑之人，我也能感同身受，求而不得，才最为凄苦。”
　　“无法理解。”苏璃心中毫无波澜，她并不懂剑，也不明白剑对于这些修剑之人的意义。或许受了些网络小说的影响，她才会对剑感兴趣的，但也仅此而已。至于喜欢剑？怎么可能！最多觉得使剑挺帅挺装逼的，和真心喜欢那完全是两码事。
　　须臾，二人便决定了，就近找一个室内的练功房，相互试炼剑法。而此间，便稍稍等候一下言儿，等她带来了装有姜汤的提壶。言儿很是心细地准备了三人份，多出来的一份自然是给也淋了些雨的苏霖弦带来的。
　　道过谢，饮下姜汤，言儿收拾了一番，四人便启程了。
　　雨又大了些。
　　苏璃走在苏霖弦身后，侧着脸看走廊外的瓢泼大雨。
　　聆风息不绝，赏雨落成花。
　　经历了刚才来势汹汹的大雨倾盆时期，天穹已经重修由黑压压的一片逐渐回到青黛色，轰隆隆的雷声与银白的闪电出现的频次也在减少着，像先前那几乎要撕裂天空的盛景却是已经没有了。
　　夏日的雨，多是如此，来势浩大无边，去时也依是行色匆匆，不爱多作停留。
　　大雨瓢泼洒着，恣意而张狂，顺着风的朝向疾袭。不论落地何方，依是昂扬不屈的姿态。雨水倾泻，不少顺着房檐汇成了涓涓细流，在最低处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便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下落。
　　苏璃安静走着，看着这雨，听着这音，心中莫名空明安和。
　　落后苏璃一步的颜霜也看着外面的雨，眼神清冷而又透露了几分看不懂的复杂。她回过头，看了一眼苏璃的侧颜，那美到冒泡的侧颜自然是无懈可击，可颜霜她也并不太像是被苏璃的美丽容颜吸引住了，而更像是以此为媒介在想着些什么东西。至于在想什么，这恐怕是个永远的谜。
　　言儿带来了两把伞，一把给了颜霜，一把则是自己和苏璃一起撑着，反正两个小姑娘都是小小一只，躲在一把伞下也不显得拥挤。苏霖弦则是自己带了伞，虽然刚才情绪波动之余失手把伞丢了，但起码还是可以捡回来的，问题不大。
　　苏府并不小，就近的一间练功房，也走了大半刻钟的光景。也或许是大雨滂沱，路面有些湿滑而难以行进。不过，这目的地，总归是到了的。
　　言儿最后一个进门，收了伞将其倚在门外的边上，静静站在一旁。苏璃见她孤零零一人，也便回身走了几步到她身侧站定，朝她一笑。言儿心中暖流涌动，亦是回了一个笑容。
　　而场地中央，两人已经拉开了架势！
　　颜霜依是手持着若星，青蓝色的剑身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氤氲气流，如流风回雪般轻盈飘逸，似有轻轻的震颤鸣音回响，不知是瘦削纤长的剑在风中的清鸣，还是其灵对主人温柔的回敬，抑或二者皆有。
　　苏霖弦配剑名曰“风鸣”，剑身尺寸比较标准，不像若星那般纤长得甚至显得有些单薄。其上的花纹大气磅礴，却又隐隐有几分出尘的意味，如山间隐士，静卧林中闻风鸣。流畅的花纹由剑尖滑落，收束在剑格的小槽里，好一番飘逸灵动的气象！
　　“好剑！”苏霖弦忍不住感叹道，那剑虽然纤瘦单薄，但苏霖弦这般对剑如此敏锐之人，自然是能觉察到其隐隐泛出的寒光，冰冽的气息像是万古玄冰那般严寒。先不论其他，就凭这凌厉的气息和绝世无双的锋锐，苏霖弦就敢断定，这把剑一定不是什么凡品！虽然他自己的风鸣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那是已经云游去了的师父赠予的，但还无法与眼前这般青锋作比！
　　“苏公子的剑也不差。”颜霜的声音轻轻淡淡的，不带半分人间的烟火气。
　　苏璃汗颜，这句话真的是赞美吗？这样不带半分情绪的语气、神色平淡从容的表情，总有种极其敷衍的感觉。不过苏璃也能猜到，她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个人，心境淡漠，只有谈及真正喜欢的事物才会有些心绪波动吧。
　　貌似她在谈及音律和剑的时候心情会好一些。嗯……她方才和苏霖弦谈论切磋剑法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平平淡淡的情绪？那应该就是颜霜对音律之道更偏爱了。对的，就是这样！
　　苏璃心想。
　　“那便不多说了，开始吧。”苏霖弦一扬下巴，说道。
　　“好。”颜霜言简意赅地答道。
　　“那么就小心了！”苏霖弦朗声道，身形陡然暴射而出，白衫甚至能与空气刮擦出猎猎作响的风声，可见其速度之快！
　　苏璃心中微凛，她一直都很清楚苏霖弦的实力很强，至少炼神阶巅峰的段位摆在那，即使剑术不济也能凭借着实力带来的速度、力量等优势弥补。但偏偏就是，他的剑术一样很高超，在蓝晶城都享有盛名，那么他的战斗实力指数便可见一斑了。而此时，他的速度，更是刷新了苏璃的认知，很快！
　　室内虽说空间不小，但相比院子里的空旷还是稍显小了些，这般的空间里，二人之间的距离，依苏霖弦的速度，分明转瞬即至。
　　颜霜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简简单单地反手挥起若星，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氤氲的雾气像是点缀出了一片仙境，青蓝的朦朦光芒营造出梦幻一般的美。但就是这轻飘飘的一剑，便截住了苏霖弦的第一次试探性进攻！
　　苏霖弦眼神一凝，眉毛压了下去。
　　她的实力，并不弱于自己！也就是说，方才与阿璃的战斗里，她是已经放了水的。就凭这第一次碰撞，苏霖弦就能肯定，阿璃那半吊子的水平，即使加上那莫名其妙而来的精妙剑术，也不会是颜霜的对手！
　　加上她刚刚展露的剑法……
　　苏霖弦心中认真了起来，不管怎样，待她真的再展现那样的剑法，自己就可以顺势问问了。毕竟，那熟悉的感觉，甚至乎一脉同源的感觉，可不是那么容易见着的……
　　苏霖弦记得很清楚，当年师父把那份偶然所得的无名剑法传给他的时候，就明确说了这剑法应该不完整，少了半卷。但单凭这仅有的半卷，依然是极其不简单的，苏霖弦同样凭此，在同辈中称雄！
　　而在颜霜施展那最后一招的时候，那剑术风格极其相似、甚是剑招的衔接习惯都极其相似的剑法，瞬间就让苏霖弦意识到了什么。所以，这也正是他提出这一番切磋的原因！
　　颜霜截住风鸣以后，反手一挑，便将苏霖弦的身形也挑了出去。旋即，在苏霖弦落地却步缓冲之时，她的衣裙飘飞拧转，手腕震颤，剑身激荡起一阵清鸣之音，就在这美妙的嗡鸣声中，她飞身而起，一剑刺向了苏霖弦！
　　苏璃目瞪口呆，刚才和自己切磋的时候，她好像没这么生猛吧？莫不是她还留了一手，怕真的伤到了自己这个菜鸟？那还真是谢谢这位“为人着想”的好姐姐了！
　　苏璃心中吐槽，却也是没放松对场中的观察。不管怎样，既然下定决心学剑，那就把它学好吧。不管是地球还是诺德尔撒，专一而精不可半途而废，永远都是真理。观摩这些相对来说高一层次的修者切磋剑法，对于她将来的学习与修炼，总是大有裨益的。
　　那就，继续看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