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红颜》南城久玖

83、第81章 有何不可？

　　苏霖弦站在此处已经一会儿了，确切的说，在苏璃挥剑和颜霜交接碰撞的时候，他便发觉了这后院的打斗，从而来到了这里，目睹了这场比试的尾声。
　　的确，他下午是陪杨竹君前去游玩，但中途便发觉天色不美，又并未携带油纸伞出行，为防成落汤鸡，他们便先行归来，一回到苏府坐下，便倏而下起了大雨。世事之奇妙，当真如此。
　　但是，后院的打斗还是让苏霖弦注意到了，他本来只是途径附近来去拿些吃食的，便发觉后院有剑气碰撞波动，当即前往查看，不料一方是妹妹阿璃，另一方则是颜家大小姐，颜霜。
　　颜霜此人苏霖弦还是认得的，她素来低调，但其天才之名可完全低调不起来。若是在南陵，尤其是南陵首府，颜霜这个名字，估计比郡守都还要更广为人知。其美貌、琴技、剑术，都是一等一的，玄气修炼实力虽然不清楚凡几，但想来不会太差。若非苏霖弦曾前往过南陵，对颜霜恐怕也仅仅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名字罢了，怎料南陵其名声之广。
　　可是，她俩怎么会打起来了？还是在如此之大的大雨中打？
　　苏霖弦心中疑惑，当即便想叫停这场比试，让她们赶紧回屋换身干净衣裳，他也好顺便去喊膳房熬些姜汤去去寒气。
　　可是，颜霜的剑式，那一式惊艳的“云归月”，却让苏霖弦愣在了原地。他眯起了眼瞳，眼中流转着看不懂的神光。苏霖弦把即将出口的话语咽了回去，面色依然平静，可心中在想什么，却是不得而知了。
　　大雨滂沱，他竟是没注意到自己疼爱的妹妹已经受了伤流了血，心念转动，在二人结束对战之后，才起身上前。
　　“颜姑娘的剑术，当真举世无双。”
　　“苏姑娘的剑法，亦是冠绝天下。”
　　“不敢当不敢当，还是略逊颜姑娘一筹。”
　　“苏姑娘何须自谦？”
　　又到了快乐的商业互吹时间，对于这倾盆雷雨，二人却恍若不觉，被淋成了落汤鸡还保持着微笑面对面交谈。若是苏霖弦听见她们俩的谈话内容，估计得吐血三升，这都是些什么没半点营养的对话？！
　　“不知颜姑娘最后一式剑式，是何种剑法？这般剑法，端的是凌厉难当，苏璃自问远远无法达到此等境界。”苏璃心中一动，突然停止了商业互吹，转而问道。
　　步步靠近的苏霖弦恰好听见了这句问话，当即也停下脚步，倾耳聆听。
　　苏璃发出此问，却不想颜霜直接沉默了下去。她静静地看着苏璃，大雨浸透她的面目，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半晌之后，她才轻启朱唇道：“这是个秘密，我不想骗你，所以，我拒绝回答。”
　　苏璃一愣，秘密？不想骗我所以不告诉我？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后方的苏霖弦微微压下了眉，眼中闪动着晦涩难懂的光。须臾，他便是大跨步走进了后院，语气带着些责备地说道：“阿璃，下这么大雨也不知道躲躲，还和苏家客人一起淋雨试剑，万一淋坏了身子怎么办？”
　　话罢，便是转身对颜霜歉然一笑：“很抱歉，颜小姐，让您在苏府中淋雨，倒是苏府待客不周了。不妨移步前去梳洗一番，我吩咐厨房熬制些姜汤，给颜小姐去去寒气、暖暖身子。实在是抱歉。”
　　“无妨，是我拉着苏小姐比试剑法的，这是我的过错，应当我向苏小姐致歉才是。”颜霜轻声道。
　　苏霖弦笑笑，转而又对苏璃斥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回去洗洗换身衣裳？你看看你现在一副什么样子，今天可是你的成年礼，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语气虽是责备，但那种仿若出自骨子里的关切与宠溺，是藏不住的。
　　颜霜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闪动。
　　苏璃愕然，旋即没好气地说道：“你呢？你不也没撑伞到处乱跑？你也应该看看你自己现在的形象，小心被杨小姐嫌弃！”
　　的确，在看见二人比试最后那段剑式之时，他已经丢弃了手中的伞，此时和她们二人却是一般无二，同样被淋得浑身湿透。现在，当真是谁也别说谁，都是一副毫无形象的落汤鸡。只不过，苏霖弦是高而匀称的雄性落汤鸡，颜霜是欣长纤瘦但又曲线毕露的落汤鸡，至于苏璃，则是娇小又弧线微微的落汤鸡……
　　咳咳，的确，苏霖弦本就长得很高，男性的先天优势面对两个女孩自然是展露无遗。而且他修身练剑，体格匀称，不至于太瘦也不会太壮。用地球上的话来说，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妥妥的超越偶像级别的小鲜肉。
　　而颜霜，纤瘦而高的经典代表。她身材高挑，女性的柔美曲线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即使是宽大的衣裳，也未能将那玲珑娇躯完全遮掩下去。尤其是被雨水浸透的此时，匀称的曼妙身姿当真傲视群雄。
　　至于苏璃……呃……前文描述过很多次，反正对比出来也挺伤的，咱就不谈了，咳咳……
　　“行了行了，别贫了，赶紧先回屋吧。”苏霖弦没好气地轻轻扣了扣她的脑袋，转而看向颜霜，声音也变得规矩起来，“颜小姐，不妨一起回屋？”
　　颜霜轻轻颔首，看了看前方苏璃对苏霖弦张牙舞爪的姿态，目光闪动，跟了上去。
　　当三人刚入檐下避雨之时，苏璃却是发现不远处的言儿正撑着油纸伞快步走来，手上还抱着一大堆东西。
　　“见过小姐，二公子。”
　　照例地行礼，苏璃赶忙把她扶起身，才见她手中是一大堆干净的衣裳，还有两把油纸伞。
　　“方才言儿唤不动小姐与颜小姐，言儿便去取伞和毛巾还有干净衣裳了。小姐您快换上吧，这里还有颜小姐的份，若是淋坏了身子那就不好了。”
　　言儿细细喘息着解释道，额间还有着淡淡的汗水，也或许是掺杂了雨水。这妮子，见没法子喊得动二人，便赶忙去找伞和衣裳，还要抱着这一大堆东西再跑回来，更何况还是大雨天，也是为难她一个小女子了。
　　苏璃心中微微有些疼惜，当即用手抚去了她额间的水珠，柔声道：“言儿，何必那么着急呢？若是你太匆忙而摔了，那可就不仅仅是我们淋一会儿雨了，恐怕你也得淋坏身子。我们是修者，没那么容易生病的，可是言儿你就不一样了啊！”
　　言儿轻轻摇摇头：“小姐，没事的，言儿还不至于那么不小心。况且，言儿不也安安全全地过来了吗？”
　　话罢，便是露出了一抹清甜的微笑。
　　苏璃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某处柔软的地方被狠狠震荡了一番，她按住言儿的肩膀，郑重说道：“言儿，多关心关心你自己，你要是擦了碰了，那我也不会高兴的。我告诉你啊，你必须得保证自身安全，听见没有？”
　　“喏。”言儿轻笑着行礼，笑容中满是心悦的欢喜。
　　一边的苏霖弦见了，心中也是泛着点暖意。阿璃也确实成熟了些，越来越会体谅关心别人了，这让一直头疼于妹妹的刁蛮任性的苏霖弦心中有了不小的慰藉。
　　颜霜则是在一边安静地看着，清冷的目光显得孤高而冷漠。
　　一番劝慰之后，苏璃和颜霜便各自进了内室，带着毛巾和干净衣裳准备清洁身子换一身衣裳。苏霖弦则留在外边静静等待，言儿则自告奋勇地为她家小姐前去膳房嘱咐熬些姜汤。刚巧雨了小了不少，苏霖弦便让言儿去了。
　　须臾，正当苏霖弦倚着窗栏观一窗风雨之时，门开了。
　　苏霖弦回身，轻轻笑着说道：“颜小姐，这衣裳可还合身？”
　　“很合适。”颜霜轻点螓首，眼中依然是化不开的冷漠，似乎不谈及音律或是剑道，她便永远这般冷漠地没有分毫温度。
　　颜霜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反正不会是苏璃的。她那娇小玲珑的身子穿的衣裳，肯定容不下颜霜这般纤瘦高挑的身材。
　　苏霖弦倏而说道：“颜小姐，我想，我们可以聊聊？”
　　“比如？”颜霜瞥都没有瞥他一眼，把那块用来擦拭的大毛巾搓洗干净，然后折叠起来轻柔地放在了一边。
　　苏霖弦也不恼，神色都没有分毫变化，他只是继续平和地说道：“方才颜小姐与舍妹的切磋，苏某抵达的时候正巧看见颜小姐的最后一剑，倍感惊艳，故而想向颜小姐讨教一招，不知颜小姐可否约个时间赏脸？”
　　“哦？”颜霜轻轻挑了挑眉，“苏二公子是不满我伤着了苏小姐，所以替她报仇来了？”
　　苏霖弦摇摇头，解释道：“虽然苏某平日里对小妹甚是关切，但还不至于到无理维护的地步。虽说只是切磋，但刀剑无眼，谁能保证不会有一点伤痕？那妮子平素跳脱得很，我们也舍不得真的教训她，有颜小姐代劳磨磨她的性子，苏某应当感谢才是。
　　“不过，苏某对于剑术剑法甚是心喜，见颜小姐剑法如此精湛，苏某甚是技痒，故而想讨教几招，所以想问问颜小姐，可否一试？”
　　颜霜看着他的眼眸，神色依然的清冷。
　　“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