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凤姿绝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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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语地看着满桌的美食，暗自叹了口气，像我这样带着面纱是没法儿吃饭的啊。要摘掉吗？我轻轻扯了扯面纱，又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小高，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无奈，我只能轻咳一声，尴尬道：“那个——我习惯了一个人用餐，不知赵公子可否——”
小高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颔首道：“抱歉，是在下失礼了，在下这就离开。”说完，便要起身。
我哭笑不得地叫住他：“赵公子——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回房去吃。”
小高默然，只端坐酌酒，不复言语半句。
“那么小女子改日再同赵公子浅酌一番，今日就先失陪了。”我缓缓站起，向着小高微微欠了欠身。
“不送。”小高点了点头。清冷的音色在这喧闹的客栈之中竟隐隐生出几分不真实，一瞬间，我有那么一点恍惚。
“在下会让人将食物送至姑娘房间。”冰泉般清冽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其实，小高也是一个细心的人啊。
“多谢。”我在薄薄的面纱下轻轻勾了勾唇角，然后转身，施施然离去。
我不过是在酒足饭饱之后出来散散步，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这样也能碰上一群强盗？好吧，我承认，我就是仗着自己会轻功，所以在散步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用上了“凌绝七式”的步法，然后，“一不小心”就“飘”到了郊外。
我打量着眼前这群自称为强盗的人，嗯嗯，果然是块当反派的料。但看那“带头大哥”虎背熊腰，蓬草一样的胡须，两条拇指般粗细的眉毛呈八字状倒插在眉头，瞪着一双牛眼，撇着一张血盆大口，手举两板锈迹斑斑的大斧，不负众望地大喝一声：“站住！抢劫~”
于是，我很配合地停了下来。
他做大猩猩状，挥了挥那对笨拙的斧头，偏偏却又文邹邹地来了一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话音刚落，他的那帮小弟便跟着摇旗呐喊，场面甚是壮观。
我闻言抬头，仔仔细细地将周围看了一遍又一遍。大猩猩被我弄得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我这才转头看向他，非常认真地说道：“兄台，这里没有树，如果你真的想要找一棵树，你可以试着到你身后十丈开外的地方，那里有一片小树林，品种繁多，任你挑选，而且还有质量保证。还有——”我顿了顿，继续道，“本姑娘最近破财，所以，暂时还没有财来买路。”
他听的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反应过来，怒道：“你敢耍老子？”
我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咦？居然被你听出来了，不错，不错……”
“你……老子这就砍了你！”说完，他便乱舞着那对可怜的板斧向我冲来。
“哎呀——别激动嘛，火气太大会伤身体的——”我向右错开一步，微微偏过身子，笑眯眯地看着他从我面前堪堪滑过，在约莫三丈远的地方才险险停住。
看着他满脸通红，怒气冲冲瞪着我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西班牙斗牛，这情形……脸上的笑意不觉又加深了几分。
几个来回下来，那位强盗大哥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唉，拎着对斧头来回跑，也是真是难为他了。
我瞥了一眼旁边那群满脸错愕的小喽啰们，悠然走向强盗头头，笑眯眯地问道：“感觉如何？还要继续么？”
“不……不要了……”他艰难地开口。
“那么就坐下歇歇吧。”我十分有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姑娘。”他也不客气，自顾自扔了斧头坐下。我只道春秋战国时期的民风淳朴，想来他们也不坏，不由问道：“不在家好好种田，怎么跑来做强盗？”
“种啊，怎么不种？只是种赋税太重，一年的收成上缴之后，也落不下多少。上头不敢咱死活，咱就自己管。”他憨憨一笑，言语间并未有半分激愤的神色。
“是啊，若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谁愿意放着安稳的日子不过，跑来做山贼啊。”也不知是谁插了一句。
我听着心酸，苛政猛于虎。虽然秦始皇横扫六合，却仍然重用酷吏，苛于政法，致使民有怨而不能伸。无论哪朝哪代，百姓始终是被压榨的对象，想起那些王公贵族为博美人欢心而一掷千金，不觉颇为讽刺。
不再多想，当下便将身上的现钱全数取出递于他，诚恳道：“回家去罢，山贼不适合你们。”
“姑……姑娘……你……”他吃惊地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道：“今天是第一次做这个吧？”
“嗯……”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回去吧。”我缓缓站起身，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衫，“被官府捉住，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再管他们的反应，我翩然转身，踏着一地破碎的斜阳，沿着来时的路，悠悠然离开众人的视线。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那如同鲜血一般的红色，在天地间妖冶地绽放，糅合了光明的绚丽与黑暗的深沉，随着轻风聚集成点点金色的浮光，跳跃在护城河面上。
“这条河其实很漂亮，你说是不是呢？”我微微偏头，向着身后隐匿在树荫下的身影，出声问道。
一阵轻笑从身后传来，我转身，却见一位白衣翩翩的少年从树上跃下，两片薄唇微微勾起，似笑还似非笑，一双水色凤目如碧泉般清冽，摄人心魄，好似一枝随风轻摇的青莲，在绽放的瞬间，令天地为之失色。
那一刻，我竟无法移开视线，半晌才回过神，心下腹诽：你说你一男的，没事张那么祸水干嘛？又不能当饭吃！不过这皮肤可真是水嫩啊，摸起来手感肯定不错……
打住打住，我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却又不得不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心里小小地鄙视了自己。
“不知公子跟随小女子所为何事？”嗯嗯，好一个美少年，可是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出于对传说中凌绝七式的好奇，所以便跟了过来。不过——”他的一双凤目中闪过戏谑，“好像看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我噎住，这小子从什么时候跟着我的？
“从你出城的时候。”
“呃——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我眨了眨眼睛。
“都写在脸上了，白痴。”甘醇的音色中夹了一丝嘲讽，或者……还有一点……鄙视？
啊——我居然被一个不认识的小屁孩儿给鄙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你长得好看也不行！
我眯起双眸，笑得异常的灿烂：“好，本小姐是白痴，那么，不知道一位尾随白痴的人应该叫什么？”
“嗯？这就要问那个白痴了呀——不过，你怎么不做淑女了？”水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我气结，暗自纳闷，是不是跟这小子天生八字不合？
“名字。”我没好气地问道。
“你先说。”
我白了他一眼：“景落尘，该你了。”
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吱声，我不耐烦地看向他，却不想见到了他一副怔愣的模样。
“喂——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他回过神，眼眸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光芒，随即扬起一抹清淡的浅笑，和声答道：“白凤凰。”
“白凤凰？”我呆住。
骗……骗人的吧？白凤什么时候会跟陌生人搭讪了？对面这个一定是别人假扮的吧？
“嗯，是白凤凰。”他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我失语。这个可是个小boss啊，打肯定打不过，逃也逃不掉，那我一会儿要怎么脱身？难不成要用那个？可是，白凤向来以速度著称，想要近身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唉，到底要饰怎么办？
啊——他刚刚不是说对凌绝七式感兴趣么？不如就——想到这里，我连忙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和善的笑容：“你之前不是有提到凌绝七式么？”我不动声色地向他靠近。
“不错。”他双眸微狎，双手抱于胸前。
“你怎么知道我用的就是凌绝七式？”很好，没有引起他的警惕。
“行如谪仙，飘逸如风，虽不见疾行，却已至千里，试问，这等精妙的步法，普天之下除了独霸鳌首的凌绝七式，还有哪种可媲美？”他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徐徐道来。
“哦？是吗？我从来不知道外面对它评价这么高，不若，我们比试一下，如何？”我凝视着他的双眸提议道。
“好，正有此意。”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凤姿绝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