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秦时明月同人）》景荇

11、盛世如烟

　　我站在繁华的街道中央，各种美食诱人的香味不住地往鼻子里钻。三天了，整整三天了啊，我终于走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你叫我怎能不激动！可是，激动归激动，也不能把肚子给激动饱了。
　　唉，你说我当初怎么就没在师父的房间翻出点儿钱来？
　　我只能哀叹着，提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走在车如潮水马如龙的街道上。
　　忽然，见前面不远处出现一阵骚动，我便拉过一个年轻人问道：“这位小哥，可否告知前面发生何事？”
　　那年轻人憨憨一笑，道：“姑娘怕不是本地人吧？”
　　我点点头。
　　“那就不奇怪了。”年轻人指了指骚动处，“看见那座红楼了吗？”
　　我顺着看过去，只见一座双层小楼，朱墙黛瓦，木质雕栏，八角飞檐倒挂，檐下回廊之间，数只铜色风铃随风摇曳，发出清脆的叮咚之声。
　　“那叫锁烟楼，可与当年的妃雪阁相提并论。”
　　“什么？”我有些惊讶，当年妃雪阁可是因为雪女的一舞而名倾天下，不知今日这锁烟楼又是因谁而声名鹊起呢？
　　“这楼主是溶月姑娘，她舞的剑可是连当今圣上都称赞三分。”
　　我暗笑，人美，舞美，嬴政怎么就没把她给收后宫了呢？
　　“溶月姑娘每年只在七夕这一天跳舞，你看，现在那里正在招琴师，就是为三天之后的七夕而准备的。据说，琴师不仅可以得到丰厚的酬金，更可一睹溶月姑娘的芳容啊。”年轻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我比较在意他说的酬金，至于溶月的容貌嘛，那就顺带欣赏一下喽，反正我都没见过古代的美人，不过，前提是我得被选上。
　　想罢，我便对年轻人拱了拱手道谢，随即便向锁烟楼走去。
　　我刚要开口，就听那边的小厮叫道：“琴师已定，各位请回吧。”
　　哈？我的运气就那么背？天要亡我！
　　我摸了摸正在饱受饥饿煎熬的肚子，装了壮胆，等人群都散开后，走到小厮面前拱了拱手，道：“小哥，可否告知你家小姐，让我再试试？”
　　“不行不行，琴师已经定下了。”那小厮摆了摆手。
　　“小哥，你就行行好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我拽了拽他的袖子。
　　“不行。”小厮一口回绝。
　　“唉——你这人怎如此不通情理？想我一介弱女子，就以贩卖琴艺为生，你竟要这般断了我的活路么？”说罢便掩面而泣。
　　我偷偷抬头看了看，只见那小厮已面带不忍之色，于是哭的更起劲，哭声那个叫凄惨啊，连我都忍不住开始同情自己了。
　　“好了好了，你也别哭了，我帮你通告还不行么。”那小厮嘟囔道。
　　我一听，顿时面露喜色，用袖子擦了擦原本就不存在的眼泪，道：“那就多谢小哥了。”

　　在无限的期盼之中，我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美人，呃——不对——是到了这位传说中美人的房间。
　　淡紫色的帘幕低垂，白色的屏风上，绘着一丛苍劲的墨竹。透过屏风，隐约可见屋内正中央端坐着一位绝色佳人，在佳人身畔，一位白衣男子微微低首，专注地抚琴。修长的十指轻轻地拨弄着琴弦，一首柔美的曲子便在那七根银丝上叮咚玲珑地跳动着。
　　痴也，醉也。
　　我立于屏风之外，专心地欣赏着柔美婉转的琴声，直至最后一缕琴音消散。
　　我在赞叹琴艺之余，又不觉暗自嗟叹，这次想要赢他，恐怕没那么容易啊——
　　正思索间，里面的美人发话了：“这位就是方才想要再次比试的姑娘吧？”声音如莺歌燕语，轻灵典雅，又不失几分妖娆。
　　我暗自砸了咂嘴，美人啊，到底是美人啊，连声音都这么好听。遂正了正神色，答道：“小女子多有冒犯，还请溶月小姐见谅。”
　　美人轻笑了一声：“见谅倒是不敢，只不过，赵公子的琴艺你刚才也见识过了，你——有把握赢么？”
　　瞧不起人么？我皱了皱眉，当下便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可以赢的。”
　　“哦？”美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的惊讶，果然瞧不起人啊，我暗叹世风日下。
　　“那么还请姑娘移驾内室，可好？”
　　“多谢小姐。”我也不跟她客气，稳步走入室内，我倒是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美人到底长得如何倾城。
　　我在抬眼看她的瞬间，愣住了：细细的黛眉之下，一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浓密的睫毛微微卷起，在脸上投下了一层阴影，似醉未醉，小巧而挺立的鼻子下，一抹朱唇反射着诱人的光泽。
　　这个溶月果然是一个祸水。
　　我将视线往旁边一移，再一次愣住，小高啊，是不是跟琴有关的地方都会见到你的踪影？不是啊，刚刚貌似溶月叫你“赵公子”来着，我暗自纳闷。
　　“姑娘？”
　　我立刻回魂，现在我关系到我落尘生存大计的关键时刻，不可以走神，不可以走神……
　　我随即笑了笑：“抱歉啊，刚刚惊讶于溶月姑娘的倾城之貌，失态了。”
　　“倾城么？”她似自嘲一般的低语道。
　　我点点头：“倾城，然后方能倾国。”
　　溶月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愕，随即又笑了笑：“纵使倾了国又怎样？最终还不是要背上红颜祸水的罪名？”
　　“君负我一生，我便为君颠覆整个王朝。要知道，这般的敢爱敢恨，红颜祸水可不是人人都可以当的。”我眨了眨眼。
　　溶月失笑：“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歪理？”
　　“咦？很歪吗？我怎么没觉得？”我无辜地看着她
　　“小丫头，我这儿不是耍些嘴皮子就能留下来的。”溶月端起杯子，品了一口茶，悠悠道。
　　“是是是，这个我当然知道。”我随即转身，面向小高道，“敢问公子姓名？”
　　小高立刻虚抱一拳，朗声道：“在下姓赵，单名一个云字。”
　　赵云？我眨了眨眼睛，高渐离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成了三国一代猛将赵子龙？小高，我从来没有发现你居然这么有才。我使劲憋住，才没笑出声来。
　　“咳咳——原来是赵公子啊，失敬失敬——”我轻咳了一声，用以掩饰，“千夜，我的名字。”我暂时不想让小高认出我，就暂且借用一下身后这把古琴的名字好了。
　　他微微颔首。
　　我又笑吟吟地看溶月，道：“赵公子的琴艺委实了得，千夜甘拜下风。只是，千夜想问一句，为溶月姑娘伴奏的，并不只有琴这一种乐器吧？”
　　“你的意思是……”
　　“千夜不才，愿为溶月姑娘吹奏一曲，之后再由姑娘定夺是否要将我留下，如何？”我把玩着手中的竹笛，淡淡道。
　　溶月一脸玩味，思索了一会儿，最后扬起一抹明艳的笑容：“甚好。”
　　当下便将紫竹笛横在唇边，轻轻吐纳着气息，哀婉的乐曲由笛孔中飘散而出，几经辗转，最终湮没在幽兰花香之中。

　　尘世轮回
　　缘至千年而不尽
　　几世沉浮
　　散不去一身脂华
　　三生石上
　　渡千百愁肠
　　叹刹那芳华
　　红颜为谁
　　倾尽一城泪

　　曲终。
　　望着还未还魂的二人，轻声道道：“二位对我方才的表现可还满意？”
　　一语惊醒梦中人。
　　“姑娘可愿留下？”溶月一改方才的嬉笑之态，正色道。
　　“那就有劳溶月姑娘了。”我在心底偷偷地树了两根手指，这下我以后的温饱就不成问题了。
　　“那个——你们谁可以给我先准备一顿饭么？我肚子真的很饿啊——”我拍了拍瘪瘪的肚子，无奈地说道。
　　“咳咳——”
　　“哎哎——你们先别笑啊——先让我吃饭啊——”
　　“我说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