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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他们都在做选择 ...

  •   “我对你一直都有意见。”
      姚霖还顺杆爬了!
      放在别的时刻,贺悉可能会试探,可是你不是最爱我吗?
      此刻不同,房子里有“外人”,再一个,姚霖脸上也没有一丝是在开玩笑的神情。
      这两者都不用排序,任一都能深刻影响着他。
      贺悉的胸口一瞬间像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个口,不疼,就是有点缺失感。

      他和姚霖一人一边,占据着沙发的两头,许政颢在厨房当“冷血杀手。”
      贺悉选择忽略没答案的争论,赔着笑脸,“怎么没跟我说你手受伤了?”
      姚霖微微侧头,不咸不淡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么多年,好招损招包括苦肉计姚霖都对贺悉施展过,他记性太好了,大脑也是敏感,应声抽调出的记忆是他曾经的借着伤病示弱,贺悉那会儿说:“找我没什么大用吧,我又不是医生。”当时语气并不严厉,只是阐述事实而已。姚霖也懂。

      很奇怪吧,姚霖本该对贺悉现在示弱的话心生暖意,这句“怎么没跟我说你手受伤了?”
      是带着丝亲昵和埋怨的,我们更亲密不是吗?有问题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跟我见外吗?
      可更理智的思绪今天终于能严格控制住他,让他在一个十分平淡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的日子里做出终极决定。
      他曾很介意贺悉总跟他强调心动不心动、感觉不感觉的问题,他也曾卑微到问对方,哪怕伪装一下,试一下爱自己,不可以吗?他能这么劝人,换位想,他应该能更好的劝自己,说别人过度要求感觉,那自己不也是过度在追逐一种感觉吗?
      就是一瞬间,姚霖一下子就想通了。
      他起身前冲贺悉笑了一下,这个笑容过于灿烂又来得莫名其妙,贺悉被笑到骨头发麻,身体不由自主还想再退一步,要是灵魂能离身,下一秒估计要穿透沙发再躲跃到空中了。
      下意识寻求安全感,在姚霖走开后,贺悉掏出手机,理所应当骚扰路呈。他快速打字。
      你给我马上到姚霖这儿来,我需要你。
      路呈秒回:?
      贺悉:给你十分钟。
      路呈:失火了?
      贺悉:别贫。许政颢在这儿,你必须给我马上来。
      路呈:???
      贺悉不理他的升级疑问,然后他说话了,音量保证在厨房门口的姚霖和在厨房内的许政颢都能听到。
      “路呈等一下就来,今天我们四个一起吃午饭。”

      许政颢很麻利,泡了黄豆,细致洗干净了猪脚,大黄鱼也处理好了,黑鱼简单粗暴分离了头身,等待着进一步的清洁,听到话他手下也没停,在大黄鱼身上划着花刀,“四个人,那菜就能吃完了。”
      姚霖天生是一种不能光看着别人忙碌的操心人格,尤其此刻阵地还是自己的厨房,“有什么我能打下手的?”
      许政颢回头看他,觉得他很不可思议,“不用,用不上你,这点活我随随便便就干完了。你出去跟贺悉玩吧。”
      姚霖不走,许政颢于是又跟他交代,“大黄鱼清蒸,黑鱼就做鱼片吧,放点葱花,做清淡些,贺悉也不怎么吃辣是吧?”
      贺悉确实不怎么吃辣,姚霖说:“路呈吃辣,没辣菜他要有意见吧?”
      “少数服从多数。”
      “你做饭,你老大。”
      许政颢再次赶人,“出去吧。”
      姚霖朝他又走了两步,“我偷偷师。”
      许政颢刀工卓越,去骨切片动作流畅,小小的普通刀具在他手里仿佛被赋予了独特的生命力。
      “你把贺悉一个人扔客厅,跟我呆一块儿,不合适吧?”
      姚霖看着许政颢干活,“我突然顿悟了一件事。”
      “嗯?”
      “其实不太重要。”
      是不想深聊的意思?许政颢也不追着问,又“嗯”了一声。

      接着姚霖问了个别的问题,“你的情绪为什么一直都这么稳定?”
      许政颢手下一停,“怎么突然要问这个?”
      很多人都享受着身边有情绪特别稳定的人,觉得跟这类人在一起会很踏实,这类人也具备一定程度的安抚性,鲜少有人会直接去问当事人,你的情绪为什么一直都这么稳定?他们会觉得性格使然、成长环境简单,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成型。许政颢对于姚霖的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诧异。
      姚霖像是进一步在整理措辞,没搭许政颢的“为什么”。于是许政颢跟着解释了一句,“我也不全部都是很稳定的。”

      客厅里贺悉悄无声息站起来,扯了个奇葩的姿势,拉近镜头拍了张姚霖和许政颢同框的照片给路呈发过去。
      路呈过了一会儿才回,是发了语音过来,贺悉长按翻译成文字。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贺悉:他俩就很怪,你不觉得吗?
      贺悉:你到哪里了?
      路呈:哪里都没到。
      贺悉上火了,立刻拨视频要确定他在哪里。随即被拒绝掉。贺悉瞬间就放松下来了。
      肯定已经在路上了。我信你个鬼!

      许政颢日常在家做饭,基本都不会收获陪伴,厨房里有他也只会有他,路呈偶尔做饭时,许政颢会离他很近,而路呈一般会误会成许政颢是在监工,这是伴侣之间的思维偏差。
      没有比较的意思,就是此刻姚霖呆在这处儿,跟许政颢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基本没什么营养的话题,叫许政颢很容易想到。
      姚霖算是基本总结出了答案,“一方面工作琐碎又烦人就很锻炼人的耐心,另外你的自控力绝对也是非常强的。”
      许政颢说:“要发火或者要宣泄情绪,我会预演到结果。结果一般都会比较糟糕,所以不爆发的情况下才能更好的解决问题。”
      “那你心里气吗?”
      许政颢坦诚,“肯定气啊。”
      “老憋着,对身体不好。”

      贺悉凑近过来,近距离只捕捉到这句。
      他的脑壳跟路呈一样没正事,瞬间歪到十万八千里。姚霖直觉感受到他,回头就看到贺悉堪称诡异的面部表情。
      姚霖补话说:“坏情绪老憋着对身体不好。”
      贺悉在心里“嗷”了一嗓子,装作不在意,“有什么吃的东西吗?我垫吧垫吧。”
      姚霖双手抱臂,刚平和了一会儿的火又上来了,他用右手食指戳吧着贺悉的肩膀,“在吃饭前吃零食是对做饭人的极端不尊重。”
      许政颢试图调和矛盾,“没关系,路呈也经常在等吃饭的时候要求吃点零食。”
      路呈到来的时间很恰当。
      来了就得分阵地作战,许政颢已经拉上了厨房的吊轨门,虽然是干净光亮的玻璃门,但也短暂隔绝了硝烟。
      开火后油烟机也开了,外头的说话声都与他无关。

      路呈坐沙发中间当和事佬,“忍忍,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贺悉装可怜,“我早饭就没吃。”
      姚霖不说话。
      路呈看向姚霖,目光压制,姚霖深呼吸一下,去翻柜子,像是找到了什么,稍犹豫一下后他抬手把一个小盒子扔过来,是巧克力,连封都没拆,贺悉看着眼熟,拆开往嘴里一放,味道也很熟悉,是之前自己很喜欢的于是随手送了一盒给姚霖,有俩月了得,这人根本尝都没尝!
      路呈觉得自己好难,贺悉明明都得到零食了,还一副特别不满的样子,姚霖似是再也接收不到路呈使得眼色,人又跑进去厨房里了。
      路呈问贺悉,“你们俩到底怎么了?”
      贺悉语气很怪,“他变了。”

      “对我变恶劣了,也没有耐心了,又好像很讨厌我。”
      路呈伸直手臂放松地靠在沙发上,顺手还拍了一把贺悉的头,“太惨了。”
      贺悉既讨厌路呈的动作又讨厌路呈的语气,反手一巴掌拍回来,路呈往后一撤,让巴掌落在了肩膀上,“姚霖不是在跟你划界限吧?你又有新男朋友了?”
      贺悉表示很无辜,“没有啊。”
      “那你是怎么惹他生气了?”
      贺悉回想,“我没惹他,就是···跟以前一样的相处啊。”
      路呈抬了下眉点点头,也算是意料之中,“就是心情好就对人态度好,心情差就对人态度很差···”他说话拖着长音,“···的跟从前一样。”

      路呈也挤进厨房,姚霖就端着刚出锅的葱香黑鱼片出去了。还在焖煮的猪脚在小砂锅里,从散气孔中蒸腾出诱人的香气,许政颢说路呈,“你进来干嘛?”
      路呈说:“看看你。”
      他要呆在这里。案板上放着洗净待切的秋葵,路呈洗了下手,先塞了一根生秋葵到嘴里,接着他把秋葵头尾切掉,纵面切开,“要氽水吗?”
      许政颢点头,心说我长这么大,身边能生吃秋葵的就你这么一号。
      路呈找了个小锅接水上灶,难得如此主动帮手。
      许政颢多看了他好几眼,路呈靠在橱柜边,“给外头那俩留点空间。”
      “他们怎么了吗?”
      路呈说:“我直觉判断,大约是要打破多年来的平衡了。”
      许政颢疑惑脸,路呈笑了一下,微抬了一下下巴,有股子得意劲儿,“姚霖喜欢贺悉,你知道的吧。这回的别扭样子,我看姚霖是有放弃的意思。”
      小锅装水不多,锅底很快就鼓起了很多小气泡,许政颢往锅里放了点油和盐,水大开后把秋葵丢进去,路呈看了眼表掌握着时间。
      许政颢说:“你看他们的事看得这么清楚?”
      路呈去冰箱找冰块放凉水里,等着捞出秋葵后来冷却。
      “我笨吗?”
      “我想问问你,你觉得姚霖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就放弃了坚持这么多年的感情?”
      路呈自觉深谙其中的各种弯弯绕绕,还拽上了,“这种事从来都不是突然的,是慢慢积累的,失望跟喜欢对垒着,最后,总有一样会超过另外一样。”

      蒸锅里的大黄鱼时间已经到了,许政颢关上火,秋葵也捞出锅,留着猪脚继续炖,许政颢空了手去洗空心菜,他喊了一声,“路呈。”
      路呈给秋葵降温,漫不经心,“嗯?怎么了 ?”
      许政颢说:“家里的洗碗机坏了3个多月了。”
      路呈一愣,他几百年没用过洗碗机了,许政颢也一直没用,路呈以为他是嫌餐具少不如手洗快,或者单纯嫌弃洗碗机强度大把他最喜欢餐具上的印花都快给洗没了。
      “原来是坏了,你怎么一直没跟我说?修修还是要换个新的?”路呈问他。
      许政颢说:“我之前打电话叫人去家里看过了,说故障不小,可能要返厂,我嫌麻烦就搁置了。”说完这句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路呈不怎么懂的话,“原本我不打算救它了,现在我想或许可以再给它一次机会。”
      路呈说:“太麻烦就不修了,等会儿吃完饭我们去重新买个新的。”
      许政颢说:“你记得型号或者尺寸吗?”
      路呈商量说:“回家量一下再去买新的?”
      许政颢说:“没事,不用你操心,我来联系,返厂修吧。”

      空心菜许政颢交给路呈炒,他检查了猪脚的软烂程度后先把蒸鱼上了桌。
      姚霖就坐在餐桌边等吃饭,贺悉还在沙发上。
      气氛很差,看着沟通并不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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