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乱世》槐木林

25、“你现在是清醒的”

　　晚上回到家，姜毅已经累得筋疲力尽，瘫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直到肚子发来饿死的警告她才强撑起身体进了厨房
　　她盯着冰箱里的东西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掏出速食面煮了两包，实在是因为太累了，打算随便吃点填饱肚子就行
　　面条在锅里刚开始沸腾，门口就传来窸窸窣窣地开门声，回来的真是时候，姜毅想着探头往外看门口
　　意料之中的身影并不在门口，姜毅警惕起来，除了关楚云还能有谁？她小心翼翼放下手里的筷子，快速靠近门口那个黑漆漆的身影，刚才进来太累没开灯，客厅里只有电视的屏幕亮着，她看不清那人帽子下的脸
　　不会是小偷吧？姜毅心里犯嘀咕，眼看距离越来越近，她立马伸胳膊环住了那人的脖子使劲往后勒
　　那人意识到被袭击了后立马反应，抬腿往后一踹，在姜毅闪躲之时迅速挣脱，找准机会直接把姜毅按到了沙发上
　　借着电视机的光，姜毅看清了按着自己的是祁川后瞬间泄了气，抬手照着祁川手背拍了一下
　　“放开”
　　祁川收手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姜毅起身走到门口拍开了客厅的灯，继而坐回去撇了祁川一眼
　　“你怎么进来的？”
　　祁川一脸无语地笑了笑“整座城，哪家的门我开不了？”
　　许是电视声音太吵，姜毅在沙发缝里摸索了好几下才拿起遥控器调小音量
　　“我还以为我家进小偷了”
　　“我也以为你家进贼了，谁知道勒我脖子的是你”
　　姜毅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唉，我来你家作客，连口水都不让喝？”
　　“又不是我让你来的”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姜毅还是起身从冰箱里拿了瓶水扔给她
　　“你来到底是干嘛？”
　　祁川往嘴里猛灌了几口水才道“通知你一声，军队是轮流值班，这周是关楚云那队，她回不来”
　　“她让你来告诉我的？”
　　“嗯”
　　姜毅脸上表情复杂，听到关楚云回不来有些失落，当听到关楚云惦记着自己时又不免有些欣喜
　　“还有吗？”
　　祁川有些难以开口“就是……”
　　见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有些急“你墨迹什么？”
　　祁川直接闭上眼一不做二不休把关楚云对她说的话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
　　“她让你晚上睡觉想着她，她会跟你梦里相见，早上不能不吃饭，晚上回家后第一时间想她，早晨起来第一时间也记得想她，她在军队努力挣钱给你花”
　　看着祁川无地自容的表情，姜毅不住笑了笑
　　“没事儿走了”说着，祁川就要起身
　　姜毅连忙拉住，脸上的笑容还是忍不住，一想到关楚云跟祁川说这些话她心里就爽的不行
　　“别啊，好不容易来了唠会儿嗑儿呗”
　　姜毅拉的实在太紧，祁川挣扎了两下，最后干脆直接一屁股坐了回去
　　“如果刚才我没认出来你，不小心把你弄死了，会不会把我抓起来？”
　　祁川满脸不屑“放心，在你弄死我之前，我肯定先把你弄死”
　　“不要盲目自信”姜毅笑着看她，摇了摇头“万事都有可能”
　　祁川没跟她犟“一般要看是什么原因，如果是冲突导致的，那就要转交给审务处，如果是违反基地条令，那没事，死了就死了”
　　“审务处是你在管吧”
　　祁川点点头“不否认，这在我的管理范围之内”
　　“如果是冲突，你会怎么做”姜毅换了一种姿势，单手拖着下巴看着她
　　祁川皱了皱眉“你杀人了？”姜毅只是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
　　“基地有专门关押罪犯的地方，只要进去就等于根扎，别想着出来”
　　祁川定定的看着姜毅“你要是犯事儿了，我会亲手把你送进去，关楚云那边”她挑了挑眉“会不会对你死心呢？”
　　姜毅并没有顺着话题被激怒
　　“最后一个问题”
　　祁川点头示意她问
　　姜毅认真的盯着祁川的眼睛“你现在是清醒的”这句话不是疑问句，她心里早就知道了答案
　　“早点睡觉”说罢，祁川站起身戴上帽子朝门口走去
　　“跟关楚云说，我时时刻刻想她！”
　　“砰”门被关上，姜毅盯着门口不知不觉间嘴角就勾了起来，今天晚上跟她透露了这么多内部情况还不怕神父的惩罚，为什么不直接去作坊找她，非要这么晚来？这些问题不答已知，祁川的监视器出了非常大的问题，而且还没有被神父发现，这对于姜毅来说，好像不是件坏事
　　她伸了个懒腰起身把两碗面条盛了出来，一口一口往嘴里塞，但就是感觉没有关楚云煮的好吃，空落落的家里没有了关楚云的身影，姜毅甚至感觉做什么都没意义
　　吃完一碗已经差不多饱了，她把剩下一碗扔进了冰箱，正好明天一热就能吃
　　躺到床上，身边冷冰冰的没有人再抱着她，姜毅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发呆，心里想的全是关楚云的样子
　　回过神后已经十二点半了，窗外为数不多几家的明灯同时熄灭
　　她强制自己清空脑子，真是疯了，一会没见就快神经了，姜毅，能不能有点出息！她在心里骂了自己两句，把关楚云的枕头拽过来抱在怀里这才慢慢睡着
　　军营宿舍门口，祁川摘下帽子，门口的守卫看见她齐齐敬礼“祁上校”
　　祁川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进了宿舍，穿过走廊，祁川在一间门口站定，敲了两下就推门进去
　　关楚云此刻正躺在床上愣神，听到声响看向门口，看到是祁川后立马坐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床示意她坐下
　　“话我帮你送到了”
　　“那姜毅有没有说什么”
　　看着关楚云一脸笃定，祁川不禁沉了口气，这俩人真的是……
　　“她说她时时刻刻都想着你”
　　闻言，关楚云脸上顿时笑地落不下来
　　祁川看着她抿了抿嘴“你很喜欢她？”
　　关楚云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行了，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早点休息吧”说罢起身走出了宿舍，关上门的那一刻，祁川靠到墙上思考了好久，终于还是苦笑了两声转身离去
　　此时关楚云还沉浸在姜毅说想她的幸福里，以至于上铺的人叫她都没听见
　　“……关楚云！”
　　回过神来她立马应了一句，上铺的严颂青一脸八卦地扒着床杆
　　“你怎么跟祁上校这么熟？”
　　“多说话不就熟了”
　　关楚云敷衍地回答，不管严颂青怎么追问都没心思认真回答，最后干脆直接装睡，等宿舍重新安静下来才重新睁开眼，喜滋滋地翻个身想象着是在家里慢慢睡着
　　第二天一早就被裴师傅指使着出来买东西，姜毅攥着手里的钱顺着街一家一家地找
　　老远就看见前面居住楼下停着几辆格格不入的汽车，周围还围了一堆人凑热闹
　　姜毅快走两步走过去，假装路过似的往人群中间瞥了一眼
　　祁川正拿着笔记录，脚旁被押着一个男人和一个浸满血红的麻袋，姜毅认出了跪着的人，正是那天的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