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乱世》槐木林

26、不确定的爱人

　　正打算收回视线时，正好和祁川的眼神对上，姜毅停住脚，默默地站在人群之外，迎着祁川犀利的眼神，挑了挑眉
　　低眼瞟了瞟大叔低着的头和被裹住的尸体，可能是被拖拽过的原因，就连姜毅的脚下也不免有些蹭上的血迹
　　她用脚来回摩挲了几下脚下的深红，转身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走了
　　紧找慢找终于在半小时之内把裴师傅要的原料买齐了，拿袋子包住，偷偷放到了一个隐秘的小角落
　　做好一切后，姜毅假装在路上闲逛，又转悠回了那条街，围观的人明显少了很多
　　她默不作声地躲进拐弯的墙后，探出一点点头看着祁川收回记录册，押送犯人的车子被打开，跪在地上的大叔被拉起来塞进了车里
　　汽车发动的那一刻，姜毅攥紧了双手，在即将从自己面前穿过的时候立马蹲下，随即起跳抓住了飞驰的汽车后背
　　她稳了稳摇晃不定的身体，把披风的帽子带上，伸手拽出帽子的拉绳，双脚踩住被风刮起的披风下摆，紧紧贴在后背上
　　一路上，姜毅手死死扒着车背的窗户凹槽，好几次因为失去平衡差点掉下去
　　感受到汽车的速度渐渐变慢，她找了一个有遮挡物的路口跳了下来，落地后立马混进摊贩中假装买东西，眼神却始终落在缓缓停下的车子上
　　祁川率先从副驾驶跳了下来，坐在后座的手下也慢一步押着大叔下车，跟着祁川进了一间矮房子里
　　这房子虽然小的可怜，守卫却这么多，姜毅想着，这应该就是地下狱吧
　　“小姑娘，你到底要不要啊”
　　姜毅回过神后立马换上标志性的笑容
　　“四包，谢谢”
　　妇女像是很久没出过单似的特别高兴，比起旁边的花生和果蔬，这家卖芝麻糊的就有些不起眼
　　姜毅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她，接过袋子后转身抄小道走了
　　回到作坊后迎面就撞上裴师傅没有好气的目光，姜毅打了两声哈哈，走近把材料递到裴师傅眼前
　　“你再不回来我都以为你死路上了”
　　“这不是拉肚子嘛，人有三急，体谅一下啦”
　　说着，姜毅卖乖似的接过裴师傅手上的原料桶进了后院
　　一天下来忙的脚不沾地，她都怀疑这么干下去早晚有一天累趴下
　　看着裴师傅调制原料，姜毅手就开始犯痒痒，以前干惯了调调配配的工作，这种费力气的明显不适合她
　　她有提过要承担配原料的工作，却被裴师傅一口拒绝，原因就是怕她把材料浪费了，尽管姜毅极力解释自己干过这种工作，裴师傅还是无动于衷，为了这事她郁闷了整整一个下午
　　傍晚回家前，姜毅顺手在桌子上丢了两包上午买的芝麻糊
　　“我下班了哈！”
　　“明天别那么多事儿”
　　她笑了笑，没说话，脱下围裙走了
　　军队的训练程度和之前的国防部队差不了多少，关楚云到的第一天，就凭借着英气的外表和高强的格斗力很快就出了名
　　“唉，你不吃了？下午还有训练呢”严颂青扒拉着手里的盒饭，边吃边道
　　关楚云戳了几下饭菜，总感觉吃什么都食之无味，谁知道这破军队还搞值班这一套啊，一周见不到姜毅，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不免落寞起来
　　大太阳当空照着，这种天气算不上很热，但出一身汗还是足够的
　　一声哨响，关楚云拍了拍严颂青的肩膀先一步跑去集合了，严颂青差点一口饭噎死，硬是用口水咽了下去
　　“所有人，两个小时之内，绕着城内街区，跑步前进”
　　谁还不知道指挥员心里那点心思，这一圈下来步也跑了，城也帮他巡逻完了
　　“跑步——走”
　　跟随着大部队，关楚云站在最边上的一列，目视前方想象是以前在部队里训练
　　一旁的严颂青呼吸有些不稳定，他们从西边一条挨着一条街绕到东边，轮谁都得喘两声，偏偏就关楚云跟个没事人似的
　　真是高估了，还以为能赶上国防兵训练呢，关楚云心里不免唏嘘
　　“唉，你不累吗？”严颂青擦了擦鼻尖堆满的汗珠
　　关楚云一脸严肃地摇摇头“说话更累”
　　无聊之余，关楚云还在心里盘算着姜毅现在正在干嘛，应该还在上班
　　路上人来人往，模模糊糊间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目光投过去时，姜毅刚好抬头，她似是刚整理完手里的东西，看到关楚云的那一刻仅仅只是愣了一秒，随即对她挑了挑眉
　　跑步一点点前进，和姜毅擦肩而过后，关楚云立马扭头吹了声口哨
　　严颂青：？？？
　　队长立马吼到“再整动静回去俯卧撑一百个起”
　　关楚云立马噤声
　　严颂青在关楚云重新目视前方后才朝着她的胳膊锤了一下
　　“什么情况？”
　　关楚云笑了笑“对象”
　　消息瞬间在军队里炸开，那些把关楚云视为楷模的女兵包括部分男兵瞬间破防，这不亚于偶像塌房
　　晚上解散后，几个胆子大的上来跟关楚云搭话，可惜她除了对着姜毅，对着其他人一点牢骚都发不出来，几个人直到聊的尬到继续不下去才讪讪离去
　　“你对象到底长啥样？夹在队伍里面我都没看见”严颂青吐掉嘴里的牙膏水
　　关楚云在脑子里把姜毅的脸快速描摹了一遍
　　“美得移不开眼，那腿长的，虽然人不是很温柔，脾气不是很好，不爱洗衣服做饭，其他一点缺点都没有”
　　严颂青面部抽搐了两下，这都多少缺点了还没缺点？
　　“女生？”
　　“嗯”
　　虽然说严颂青的思想没那么老旧，但面对能像关楚云这样，坦荡说出自己性取向，还是不免有些复杂的心理
　　关楚云看出来她眼神里的话语，轻轻勾了勾嘴角，边洗杯子边道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会被人鄙视吗，我有她就够了，万一哪天就死了，难道还要留个遗憾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她的心里底气还是不足，她没有得到过姜毅明确的爱意，这份感情似乎越了界，但又好像连及格线都不到……
　　终于等到十二点半，城内骤然暗下去，姜毅穿戴好后，直接从自家的窗户爬了出去，白天超负荷的工作让她的身体有些吃不消，晚上撑死喝了两包芝麻糊才强行补充了些能量，但扒着墙梯的手还是有些虚无力
　　黑夜之中，姜毅两三下站到了月光之下，估计了下大概位置，垂眸看了一眼楼下的守卫，她甩出钩锁跳到另一栋楼顶，警报响起的一瞬，抬脚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