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原初拾

39、第 39 章

　　第三回

　　左汐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面有一个黑色的身影背对着自己，黑色的齐腰长发被风吹乱，她想靠近看清他的样子，怎么走怎么走都走不过去，一直维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那个人似乎在说着什么，太小声了，听不清，凝神仔细听，啊，是契约，契约什么，是什么契约。

　　来不及问，突然一下就醒了。

　　睁开眼，朦胧的视线，脸上一片温暖湿润，白毛蹲在枕边用舌头舔着自己的脸，挥手把它赶下床，小黑在床头撑起小小的身体用左汐看不懂的眼神戏谑的看着那只猫。

　　最近小黑对它的口粮表示了严重的不满，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奶酪就不愿再动，左汐看着它越来越瘦的小身子，心疼的用手指摸着它小小的脑袋，这下麻烦了，它不吃奶酪还能吃什么，再这样下去可是会饿死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左汐已经完全把小黑当成了家庭成员，在她心中，小黑的地位已经不低于白毛了。所以，如果它饿死了的话，她会难过的。

　　左汐又开始用食物引诱，怎奈这次小黑怎么着都不开口吃东西了。

　　左汐一个头两个大，她怨念地看着吃的欢畅的白毛，怎么它就这么能吃，小黑就什么都吃不得。

　　其实小黑已经明确的表示过它要吃的是什么了，它撑起饿的没力气的身体，煽动小小的翅膀围着左汐飞了一圈又一圈，白毛此时也围着左汐转着圈喵喵地叫，可是这种动物的方式作为一个正常的人类哪能看得懂。

　　要懂他们表达的意思，我们还得把时间倒回小黑白毛在女主人不在家时用人类语言秘密商量人生大事的那天。

　　高傲的小蝙蝠嫌恶的看着白猫大口大口吃着猫粮的样子，鄙视的眼光让白猫食难下咽。它用轻蔑的语气说道：“现在你居然堕落成这样子。”

　　白猫干了一件蠢事，就是一时嘴快回了一下嘴：“你现在还不是在吃奶酪。”

　　“要不要我把你吃了。”在遭到小蝙蝠恶狠狠地目光洗礼，又被语言威胁后，白猫抖了抖身子，冷汗狂下。

　　什么叫做恃强凌弱，小黑用它贵族般的气势为我们很好的解释了这个成语。什么叫做胆小如鼠，请参照白毛的此时的样子。

　　“你不是很强的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看到蝙蝠飘过来的眼神，白猫咕隆一声，把剩下的话吞回了肚子。

　　似乎不想提及自己现下的状况，小黑耷拉着翅膀，最后还是说起：“我被人暗算受了伤，只能变成这个样子。等体力恢复了，才能变回人形。”

　　“那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这才是胆小的白猫关心的，早点恢复早点走，它可不想被眼前这尊大神拖进去蹚浑水，现在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才是它想过的，所以，能避则避，能躲则躲。

　　可是，白猫不知道，在蝙蝠迷迷糊糊撞进这里的时候，它已经被拖下了水。

　　“我是吸血鬼，自然要吸血才能保持体力恢复得快。”

　　对，它是一只吸血鬼，因为受了伤所以变成了蝙蝠的样子。吸血鬼，就是因为要吸血所以才叫吸血鬼。

　　“放心，我对猫的血不感兴趣，我只要你帮我一个忙。”

　　小黑凑到白毛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白毛立刻惊得跳起来：“什么，和人类订立契约？！”

　　小黑张开翅膀飞到白毛头上，呵斥道：“那么惊讶做什么，我只是想要早点恢复报仇而已。”

　　“可是能把你打倒的人就算你恢复了也不好对付。”嘴又快了一点，说出口才发现惨了的白毛，想看蝙蝠的脸色是不是变得很难看，结果人家站在它的头上看不到。

　　小黑的确很生气，它露出了尖牙向看不见它的猫恐吓：“我说过是被人用卑鄙手段暗算的，要正面对峙，才不会是我对手。你要再这么说，小心我把你喉咙咬断！”

　　所以，事情可以这样解释：

　　小黑其实是吸血鬼。

　　小黑要和人类订立契约，专门吸那个人类的血，而那个人类，很不幸，正是我们的左汐同学。

　　小黑要恢复能变回人形的样子，目的是要找暗算它害它变回蝙蝠样子的人报仇。

　　白毛被小黑威严威慑，沦落为了跑腿的……

　　——白毛伸起爪子维护起自己最后的尊严，好吧，最后一句我们就当没听见。

　　第四回

　　如果变成小蝙蝠的吸血鬼仍然能摆出不可一世傲慢不逊的姿态，就说明它真的出身高贵有骄傲的资本。如果能威慑住比自己体型大好几倍的动物，就说明它真的有很强的能力。

　　我们高傲并且有能力的小黑小蝙蝠在左汐眼中就是一家养的宠物，此刻这只家养小宠物被埋头写作业的女主人无情的忽视。

　　我们高傲并且有能力的小黑小蝙蝠已经好几天没进食了，饿呀饿呀，说不定它会成为唯一饿死的吸血鬼。

　　所以报仇什么的可以暂时放到一边，现在解决肚子温饱问题才是关键。

　　要怎么样才能好好的定下契约，如果开口说话的话说不定会被当成怪物直接扔出去。而且就算说了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同意乖乖的让自己吸血。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饿的头晕眼花的小蝙蝠用它手指姆般的小脑袋思考着这个严肃的问题。白毛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跳到书桌上，打算向女主人撒娇。

　　小黑同学此时灵机一闪，抓住了智慧的尾巴。它向那只笨猫使眼色，把它叫到一边。

　　于是，一场辩论赛就此展开。

　　正方小黑同学，吩咐起来理直气壮：“你变成人形去跟她说契约的事。”

　　反方白痴白毛，拒绝起来畏首畏尾：“为什么要我变成人形做这种事？”

　　“我现在变不了人形要你去说。”

　　“不去我不要去为什么要去。”

　　获胜的是正反，它抬眉斜眼一瞪，白毛立即点头同意。本来鉴于友好的合作关系小黑同学已经收起它凌厉的眼神攻势，可白痴白毛如温水里的青蛙开始不知好歹起来，让它不得不再次摆出凶恶的坏人表情。

　　没想到白痴白毛变成人形的样子还是一个翩翩美少年，美少年一头白色的长发，洁白娇嫩的肌肤——那是天天窝在家不挑食给养的。此时他迈着猫步——本来就是一只猫，朝着埋头奋力作业的女生走去。

　　如果你以为左汐在看到这样一个美少年会大声惊呼，两眼冒粉红色的泡泡花痴样，那你就错了。她的反应是——啊的一声尖叫，从书桌边退到墙角，抱着未来得及放下的教科书惊恐的叫着：“鬼啊，别过来！”

　　也难怪她会是这样的反应，美少年白色长发披散开来，遮住了五官精致的脸，九分像鬼一分像人。而且美少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女生家里，猛地一下拍了女生的肩膀表示自己的存在，不吓人才怪！

　　白痴白毛变成美少年也改不了是白痴的事实，还是得把白痴两个字加上，白痴美少年。

　　小黑同学在一边看得嘴角抽搐，它怎么会想到要这只笨蛋白猫帮忙，如果有手的话，它现在一定会头顶三条黑线做个扶额的动作。

　　白痴美少年忙着解释自己不是鬼啊，你不要怕啊，结果说着说着说了更加白痴的话：“我是白毛啊，你不认得了？”

　　白毛是谁，是一只猫啊，怎么会是美少年的样子。

　　越说越乱，不明白状况的女生露出更加惊恐的表情。小黑同学看不过去，用了自己体内仅剩的能力施了一个睡眠术。女生缓缓的闭上眼睛，眼看就要因为昏睡倒在地上，白痴美少年终于不白痴表现了一次英雄救美，上前一步把女生接到了自己怀里。

　　小黑同学因为饥饿，又把身体里所有的能力用尽，在女生昏睡的同时，晕了过去。

　　所以白毛这次英雄救美的形象谁也没有看到，他在大家心中还是一个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