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一片瓦

4、第 4 章

　　暴怒过后的陆燃双腿绵软无力，疲惫地坐在地上，警察到了之后，他依旧保持着坐着的姿势。

　　警察大致询问了一下情况，醉酒男人叫霍志强，伤得不轻，霍志强见了警察就像见了靠山，要求警察立刻逮捕陆燃。

　　陆燃沉默着，脸色发白，坐着也开始有些困难。

　　“你打了他？”警察问陆燃。

　　陆燃想回答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陆老师，你哪儿不舒服？”闻冰半跪在地上，搂着陆燃，防止他倒下。

　　“警官，先送老师去医院吧，老师嘴唇都发白了。”闻冰看着警察说。

　　“好，扶着他跟我上车，这种情况确实需要做伤情鉴定。”

　　警车上，闻冰一直搂着陆燃，轻声安慰他：“没事的，老师，马上就到医院了。”

　　靠着闻冰，陆燃稍稍恢复了些力气，说：“不做...不做检查。”

　　闻冰先是疑惑地看向陆燃，然后轻轻拍了拍陆燃的背，说：“好，你放心。”

　　闻冰皱着眉头，眼睛明亮又坚定，扶着他的手温暖又有力量，这让陆燃安心不少。

　　到达医院后，陆燃已经恢复了大半力气，自行走下车，闻冰不放心陆燃，一直紧紧跟着他。

　　总共两个警察。程警官带着醉酒男人去做伤情鉴定，韩警官带着受伤的小女孩和女人去做伤情鉴定。

　　“你们先在大厅等候好吗？”程警官问。

　　“好。”闻冰答应，陪着陆燃坐在大厅。

　　听到闻冰的回复，程、韩两位警官安心离开。

　　“陆老师，你还好吗？”闻冰担忧地问。

　　陆燃摇摇头，说：“还好，谢谢你。”

　　“那就好，为什么不愿意做检查？”

　　“我已经好了，我刚才只是有点头晕，老毛病而已，情绪激动过后就会全身无力，情绪稳定后就会慢慢恢复，你看，我已经好了。”陆燃勉强地笑了一下，表明自己没事，不需要做检查。

　　“怎么会有这个毛病呢？我觉得还是要做一下全面检查，你刚才脸色全白了，看着很不好。”

　　“我不检查。”陆燃看向地板，坚定地说。

　　闻冰仿佛明白了什么，说：“我去看一看他们的情况，你在这里等我。”

　　陆燃点点头。

　　医院的大部分科室已经下班，穿着便服的医生一个接一个下班，只有急诊的白大褂们还在忙碌。

　　陆燃的脚掌有些疼，从鞋底拔出几片玻璃碎片，这几片碎片在他翻窗户时刺进了鞋底，但还好碎片没有完全刺穿鞋底。

　　陆燃等了一会，看到闻冰抱着小女孩向他走过来，小女孩单手搂着闻冰的脖子，另一只胳膊上打着纱布和绷带，看起来胳膊骨折了。

　　“哥哥，我想你一直抱着我。”小女孩向闻冰撒娇。

　　闻冰抱着女孩在陆燃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说：“丫丫，哥哥可以一直抱着你，但你要听哥哥的话。”

　　“嗯！”丫丫用力点点头。

　　陆燃看着小女孩和闻冰亲近的样子，不自觉地微微抬了抬嘴角，真美好啊，他羡慕这样的亲近。

　　“丫丫，让陆老师抱抱你好吗？”闻冰笑着问丫丫。

　　陆燃听到闻冰的提议，一下子严肃起来，起身向旁边走了两步，坐下，摆手说：“不用了。”

　　丫丫害怕地往闻冰怀里缩，说：“我不要，我害怕他，他把爸爸打的好惨。”

　　闻冰将丫丫放到地上，让她自己站好，问：“丫丫，你忘记了要怎么说吗？”

　　闻冰依然面带微笑，但那微笑充满了距离感，甚至带着一丝冷酷，丫丫委屈地嘟起嘴吧，说：“我知道，那位哥哥救了我和妈妈，他是好人，爸爸是坏人。”

　　“乖孩子，过来。”闻冰满意地重新抱住丫丫。

　　丫丫委屈地流下泪来，说：“哥哥，你抱着我的时候，我才觉得是安全的，就好像你才是我的爸爸。”

　　“乖。”闻冰看向陆燃，陆燃注意到闻冰的目光，匆匆转过头去，看向别处。

　　伤情鉴定结束，霍志强是一家街边小吃店的老板，他的老婆，也就是被他打的女人叫贺玲。霍志强被陆燃打断了一根肋骨。

　　贺玲断了一根肋骨，被霍启强用椅子腿打断，霍志强的家暴行为构成构成犯罪。

　　做完伤情鉴定，一行人坐警车回警局，贺玲和陆燃在一辆警车里，丫丫和闻冰坐在另一辆警车里。

　　贺玲问，“警官，我丈夫会坐牢吗？”

　　“行政拘留。”

　　“会留下犯罪记录吗？”贺玲问。

　　韩警官冷笑了一声，说：“当然了，大人犯罪，孩子也跟着遭殃，以后公职人员考试政审都过不了，你说何必呢？”

　　贺玲哽咽，说：“我们可以和解吗?”

　　韩警官没有说话。

　　陆燃给贺玲递上一张纸巾，说：“别哭了，夫妻之间可以和解，但是我劝你离婚，这样的家庭会害了丫丫。”

　　“谢...谢....”贺玲哭到抽搐起来，说：“对不起，连累你了，你是个好人。”

　　陆燃没有接话。

　　陆燃坐的车先回到警局，接着是闻冰坐的那辆警车。

　　闻冰下车先是回头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霍志强，霍志强和闻冰对视的一刹那浑身打了个哆嗦，闻冰嘲讽地笑了一声，然后换了副面孔转身朝陆燃走去。

　　“陆老师，我们到了。”闻冰语气亲切，就好像他和陆燃认识了很多年。

　　陆燃拉住闻冰的胳膊，说：“闻冰，你做完笔录就回家吧，我打了人，应该会被拘留。”

　　闻冰露出天真疑惑地表情，问：“为什么？霍志强说要和你和解呀，我们赔他医药费就是了。”

　　“啊？”陆燃不敢相信，霍志强那类人并不像是会吃哑巴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