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一片瓦

3、第 3 章

　　闻冰摆弄着手边的数学模型，腕表的指针稳定的转动，指针跳动的声音细小却清脆。终于，时针指向2，分针指向12时，闻冰拿起数学模型，疾步走出数学学院的大楼。

　　A大距离陆燃的住所20公里，闻冰骑着一辆共享自行车，一路飞驰，风吹起白色衬衣。

　　3：00，闻冰到达陆燃租的公寓门前。

　　陆燃听到门铃的声音，打开门，闻冰站在他家门外，额头有上一层薄薄的汗，胸口微微起伏。

　　“陆老师好，我可以进去吗？”闻冰礼貌地问。

　　陆燃左边退了一步，方便闻冰进门，问：“你怎么过来的？”

　　“骑自行车。”闻冰卸下自己背上的书包，环顾房间四壁，寻找可以坐的地方，陆燃的房子很小，一厅一卫，一张桌子，一个沙发，两把椅子。

　　“我以为你很有钱，会开豪车过来。”陆燃倒了两杯水，在桌子前和闻冰面对面坐下。

　　“怎么可能，我一个穷学生，我给你的学费基本是我的全部家当了。”闻冰笑着说，脸上没有窘迫，坦荡又阳光。

　　“什么难题，需要你花这么大代价？”陆燃有些好奇。

　　闻冰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数学模型，数学模型由五个飞跃的数字构成。

　　“这个是我要找您解决的问题，已知无限数字经过计算后，得出的解也是无限的，但是在实际应用层面，处理无限数字是一个难题，于是我申请了一个课题——从无限到有限，无限数字的量化和应用研究。”

　　“很有意思的选题，但是很难。”

　　“我知道，所以我找到了你，我需要请你帮我解决的是一道题，你看这个模型，五个数字，代表A、B、C、D、E五个无限数字（无穷大的数字），我要用这五个数字得出一个确定的解。”

　　陆燃皱起眉头，闻冰的想法很疯狂，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解的问题。

　　“你要拒绝了吗？”闻冰问，以一种长辈看晚辈的慈爱微笑看着陆燃。

　　“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陆燃非常不习惯闻冰这样的眼神，从没有一个学生会用这样的眼光看自己的老师。

　　闻冰爽朗地笑了两声，说：“我只是担心陆老师拒绝我。”

　　陆燃拿起闻冰带过来的数字模型，说：“我会努力试一试的，虽然我认为这个问题没有解。”

　　闻冰舒了口气，说：“那陆老师慢慢想这个问题，我借用一下你的浴室好吗，我骑了快一个小时的自行车，想洗个澡。”

　　陆燃狐疑地看着闻冰，刚想拒绝，但想到自己更习惯一个人解题，于是便答应了。

　　陆燃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只铅笔，在纸上计算着什么，浴室里的水声哗啦哗啦，如白噪声一般，这让陆燃更容易集中注意力。

　　“陆老师，您能借我一套干净衣服吗？”闻冰从浴室探出头来，问。

　　陆燃放下手中的笔，随便从衣柜里拿出一身衣服，递给闻冰，继续专研问题。

　　闻冰洗澡洗了很久，洗过澡后，他自觉的把自己的衣服放在洗衣机里清洗，接着他开始清理浴室，然后是陆燃的卧室兼客厅。

　　打扫过房间之后，闻冰晾起刚刚洗过的衣服，然后静静坐在陆燃对面，看着陆燃思考解题。

　　不知不觉，时针指向下午五点，闻冰伸了个懒腰，按住陆燃仍然在纸上计算的铅笔，说：“不早了，我们去吃晚饭吧。”

　　陆燃疲倦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看了看窗外的落日，确实不早了，他又看了看四周，这个家似乎变了个模样，变得更干净了？！

　　“刚才你在帮我打扫房间？”陆燃有些惊讶，思考问题的他完全没注意到刚才闻冰的一举一动。

　　闻冰笑了笑，说：“是，借用了你的浴室，很不好意思，所以帮你收拾一下。”

　　“下次不要这样。”陆燃严肃起来。

　　闻冰委屈地点点头，说：“好，那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饭吗？”

　　陆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有拒绝。楼下就是一个小吃街，很方便。

　　陆燃和闻冰走在拥挤的街道上，闻冰问：“陆老师不是中州人吧？”

　　“我老家是河溪市。”

　　“好巧，我也是河溪市人，我们家在河溪大学后面的家属院，你呢？”

　　陆燃顿了顿，看向闻冰，说：“我也是，我们之前见过吗？”

　　闻冰点点头，又摇摇头。

　　街道传来一声巨响，一个6、7岁的小女孩被扔出窗外，坐在地上哭喊着妈妈，额头胳膊上都是血。

　　陆燃三两步走过去，破碎的窗户里传来女人哭泣的声音和男人的咒骂声，“这个小杂种哪里来的？”

　　女人颤颤巍巍地回答：“她是我的女儿。”

　　“哼，你还好意思说，杂种生杂种，你们都该滚出去我的家！”男人的情绪暴戾，拿起家伙打人，

　　街边的邻居似乎见惯了这副场景，不愿意多管闲事。

　　陆燃握起拳头，突然，几步翻进碎裂的窗户，引起周围人的围观。

　　窗户内是个小出租屋，屋子一片狼藉，一个女人倒在地上，任由高大男人的殴打，陆燃怒喝一声：“住手！”

　　“你t m 是谁？谁让你进来的？”男人脸部潮红，可能是刚喝了酒。

　　“殴打妇女儿童入刑，即使她们是你的配偶和女儿，你也要坐牢！”

　　“坐牢？老子刚从牢里出来！老子怕坐牢？可笑！”

　　闻冰见陆燃情绪激动，赶忙跟着进了屋，看到马上要动手的陆燃，一把拉住陆燃，说：“陆老师，别动手，我已经报警了。”

　　陆燃仿佛没听见一样，三两步冲向打人的男人，一拳、一脚、一摔，男人龇牙咧嘴的横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一颗门牙摔落在地上。

　　“陆老师！别动手！”闻冰拦住陆燃，不过陆燃力气很大，一下就推开了闻冰。

　　倒在地上的女人见情况不妙，赶紧抱住陆燃的腿，说：“求您别打了，我们一家人还指着我老公穿衣吃饭。”

　　女人的声音让陆燃清醒了许多，陆燃没再继续，地上的男人痛苦地呻吟着，陆燃看了看自己的手，暴起的青筋提醒着他刚才有多么暴力冲动，我都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