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别跑》遗失*林夕

9、初见皇上

　　赫连泫坐在乔园的回廊处，百无聊赖地看着荷塘里开得正粉嫩的荷花。乔儿是有心人呐，这塘子里的荷都比他主园的要美上几倍，要是让小猫看见了，还不叫嚷着把她这里的荷统都做成荷花糕吃掉？！赫连泫不禁嘴角上扬。
　　“王爷今天缘何有此雅兴到我这乔园赏荷？”
　　一青衫女子轻捧茶壶，向赫连泫杯中满上，眼波笑意盈盈。
　　赫连泫痴望着满塘荷色，全然没听见女子的问话，只轻声低喃，“做成荷花羹，味道也会不错吧……”
　　那女子听了轻声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打断了赫连泫神游的思绪。
　　赫连泫意识到自己似有失态，便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轻咳一声掩饰而过。见女子仍旧掩帕轻笑，赫连泫侧过头，“笑什么？”
　　“笑王爷。”纤纤细指再度捧起茶壶，为她夫君满上，眼波所到之处，柔情蜜意。
　　这乔儿乃是赫连泫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的遗孀，缘他因他而死，且又将妻儿托付给他，赫连泫于情于理没有不接纳的道理。只是他王府虽大，也能供她吃穿用度，却始终给不了她一个‘情’字，如此近似于守活寡的日子，叫他于心何忍呢？！
　　赫连泫在找机会，希望找个合适的人家把乔儿嫁过去，也算圆了与他同仇敌忾、上阵杀敌的好兄弟的遗愿吧。她的情他不是不知道，她的等待他也不是后知后觉，怪只怪，他的小猫偷去了他的心，让他没有容下其他任何一个女人的能力。
　　“笑我什么？”
　　“笑您和猫儿妹妹说了一样的话。”
　　“猫儿，来过这儿？”赫连泫看着满塘的荷花，顿时为它们捏了一把汗。但凡那只小馋猫看上的食物，就算是他堂堂北烟国王爷，也改变不了它们为人果腹的命运啊！
　　“猫儿妹妹还说要把我这儿变成她的粮库呢……”乔儿笑着，满眼的宠溺，“后来又说舍不得，便每次都流着口水在这儿陪我赏荷，走的时候也是一步三回头呢！”
　　赫连泫知道，他王府里的这些夫人们，也就只有这乔儿才入的了他猫儿的眼，他家的小猫也只与乔儿走得近些。也许她会知道如何哄猫儿也说不定……谁叫他惹得他的小猫不开心了呢，这不也正是他赫连泫此次前来的目的吗？！
　　“乔儿，本王想问你些事……”赫连泫有些脸烫，竟不敢直视乔儿，问出他想问的话。这对于他无所不能的王爷来说实在是有些丢人……
　　乔儿倒是不介意，抿上一口香茶，缓缓道，“哄猫儿的方法？”
　　赫连泫俊脸刷地就红了，略有僵硬的点点头。
　　这也着实吓了乔儿一跳，那个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王爷，怎会这般如春心萌动的少年呢了？王爷年轻有为，如今二四有余，却是朝中年过半百老臣所不及。没想到，如今也会有令他烦心而不知如何处理的事呢。
　　乔儿轻笑一声，转身唤来庭前婢女，只几声吩咐便遣她下去了
　　赫连泫不明所以地看向乔儿，乔儿只是抿了口茶，示意他稍等片刻。
　　半晌，那婢女拎过来个小笼子，端放在他们面前。乔儿掀开笼子上的盖帘，说道，“乔儿昨日出府，见路边有卖这小玩意的，想着猫儿必定喜欢，就买下了。”
　　乔儿将笼子向赫连泫一推，“本想等猫儿过来时给她的，现在我就做个顺水人情，由王爷代交吧！”
　　赫连泫认真地审视着笼子里小得几乎看不见眼睛鼻子的小东西，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仓鼠。”
　　“可会咬人？”
　　乔儿盖上手中的盖帘，轻笑一声，“我只怕，猫儿会咬它！”
　　两人相视一笑，倒像是经年默契的夫妻，在为小女儿甄选礼物。
　　*
　　而另一边，猫儿似乎在和哪位不速之客发生着口角。
　　一袭白袍，手执羽扇，头戴纶巾的翩翩公子漫步在这个传有闹鬼的泫王府里，他保证他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今儿提早做完了公事，来这里看看泫王爷而已。
　　他轻勾嘴角，还有那个经常把泫王爷搞得精神不济的小泼叼。他只是好奇，想亲眼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竟能把北烟国大名顶顶的泫王爷治得服服帖帖，他发誓他真的不是什么小偷！
　　这位悠哉的贵公子只是在树下略微休息一下，太阳有些毒辣，便找个阴凉避避而已，顺手拿起搁在一旁的点心，心中暗纳，这泫王府怎会有点心？！哪想眼前一黑，紧接着身上一沉，便觉得浑身疼痛得不能再站立起来了……
　　他回头看了看自己背上，竟坐着个满眼模糊、朦胧状态的小美人儿！她就那么一脸迷茫地看着她身下的人，许是因为还没睡醒的缘故，她看了他好长时间，也坐了他好长时间。然后缓缓抬起小手，指向他，
　　“小偷！”
　　是贯彻云霄的声音。
　　让走在乔园回主卧路上的赫连泫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白衣公子揉揉摔得有些发涨的脑袋，看着自己一身的泥垢，顿时火冒三丈。他想说，他有洁癖！
　　“你是谁？”他居高临下地指着她，没有一点要拉她起来的意思。
　　猫儿也不示弱，跳起身，向那男子抓去。小爪子一抓一个利索，直到‘呲啦’一声，男子前胸的衣衫被她扯出一个大大的口子，隐隐露出的胸肌在阳光下闪烁着性感的光芒时，她才略停一回合。
　　男子脸上一烧，看着眼前这个小人儿面不改色地盯着他裸露的地方，脑里顿时闪过两个字，“色女！”
　　猫儿显然并不打算住手，欺身又一上，只听‘呲呲呲’几声，男子上身已然衣不蔽体、所剩无几了。一道道红痕安静又狰狞地躺在他裸露的前胸上，他突然有一种想要嚎啕大哭的欲望，向来只有他这样对女人，何来自己被一个女人如此对待了？！
　　“你你你，你大胆！”男子双臂护胸，就像面对强盗的采花女，和他与她相比的大块头身形截然不配。
　　猫儿看着男子的窘迫顿时心情大好，“我就是大胆了怎样？！今天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偷人点心的小偷！”说着，猫儿挥舞着小手又要上去……
　　“小猫！”
　　猫儿顿时停住她的张牙舞爪，向着声音的方向扑了过去。
　　“喵喵……”小小的脑袋在她熟悉的怀里蹭来蹭去，表达着无限委屈。她抬起头，勾锁着赫连泫的大大的眼睛，还小小地挂着眼泪儿，“王爷……那小偷欺负猫儿……”
　　哦？赫连泫看着眼前不远处，那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男子，这是谁欺负谁啊？！因了他背着光看不清样子，赫连泫便轻轻推开猫儿，缓步向那男子走去。
　　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人，只见那男子三步并作两步向他跑来，一头扎进他怀里，肩膀上下起伏，也是如猫儿一般的无限委屈。“赫连泫，你老哥被人欺负了，你……”他抬起他满是伤痕的俊脸，望着赫连泫，凄然一笑，面部的红痕也因了这一笑显得狰狞起来，“你给我报仇！”
　　赫连泫突然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他缓缓闭上眼睛，沉了沉气。在王府都能让她搞出这么个名堂，他还真不知道要是把她放出去，是不是整个北烟国就天翻地覆了！
　　“小猫！”赫连泫厉声叫到。
　　半天没听到猫儿的响动，赫连泫又用严厉了三分的声调唤她，依旧没有响动。
　　赫连泫不禁疑惑地回身去看，只见她竟像个没事人儿似的，蹲在那里逗弄着小仓鼠呢，拜托，是她惹了麻烦好不？！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用着哪股子蛮力把那笼子弄开的，小仓鼠哆哆嗦嗦地躺在她小小的掌心里，俨然有了奄奄一息的状态。
　　……
　　“小猫！”赫连泫压抑着怒气，又唤了一声。这才转移了她专注的视线，跳起小步子向他跑过来，还不忘举起掌心中死不瞑目的小仓鼠，冲着他傻乐。
　　赫连泫不禁暗叹生命的脆弱，这才多大一会儿啊……
　　“你你你，你真恶心！”那男子瞅着猫儿手心中的小耗子，一阵胃涌。他说过，他是个有洁癖的人！
　　猫儿这才发现那白衣男子靠在她家王爷身上，顿时一股气恼，抓过赫连泫移到自己身后，对着眼前的陌生男人，大眼瞪小眼。“臭小子，这是我的王爷，你别碰！”
　　“不得无礼。”赫连泫拉回又要愤然上去掐架的猫儿，心里自是为猫儿对他的在乎很是满意，却仍旧故作严肃的说，“这是皇上，还不快谢罪？！”
　　猫儿眨了眨眼，看看赫连泫煞有其事的模样，又看看那男子得意地对她眨眼睛的欠扁模样，愣了两秒。然后转向赫连泫，认真地问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笨蛋哥哥？！”
　　赫连泫抹着下巴，略有天真地望着天，一副回想状
　　赫连澈浑身凌乱地指着赫连泫，一脸的不满
　　两人异口同声——
　　“我是这样说的吗……”
　　“他是这么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