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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傲慢杀死独角兽 ...

  •   “见到月光多么令人舒畅!
      她就像是一小片金钱,你会以为她是朵小小的银花。
      月亮冷冽贞洁。我确信她是位处女,她有处女的美丽。
      是的,她是位处女。她从未受到玷污。
      她从未像其它的女神那样委身与男人。”
      ——《莎乐美》 王尔德

      长时间的“协商”后,梵内莎的失陪让客人倍感轻松。她闲步走出房间来到了走廊,不经意看见安杰莉卡低着头从梵内莎的卧室匆匆走了出去,又似乎不经意的,朝她的方向悄悄留下意味深长的一瞥。
      卧室的房门未被关实,留出一道诱惑的缝隙,恶魔阴笑着化成一只黑手把金发的美丽少女推向了蓝胡子的禁忌房间,在那里她看到了所有阴谋。
      床边茶几上的账本正静静地躺着接受空气的凌迟,全身冰凉的小兔子听见了女巫的咒语:“你……全知道了……?”那是属于梵内莎的忧怨声音。

      安德莉亚猛得转身撞上了对方哀伤的眼神,她目光涣散在自己脸上游移不定。安德莉亚意识到危险的处境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我……”她试图为自己找个可以离开的接口,但很快就被打断,“我知道你全都看见了……”,梵内莎的脸苍白如纸,琉璃般的琥珀色眼睛冷冷地在盯着她,“不过现在什么都没用了。”
      安德莉亚感到喉咙异常干涩,“您误会了……”,然而对方还是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她像幽魂般逼近,无声地流着泪,她突然紧紧抱住了安德莉亚,用惊人的力量霸道地束缚住她的身体。毫无预兆的突然袭击让她本能地开始挣扎,“放开我,梵内莎,放开我!”但是她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一片凄凉的啜泣声中,手臂愈发收紧,被紧紧勒住的安德莉亚再一次感到了窒息的恐惧,她感到对方的情绪正走向崩溃。已经无路可退,她被梵内莎按倒在床上动弹不得,作为一个弱势者让她感到无比恼怒,天鹅被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女孩子毫不费力地扯掉了翅膀!多么可笑多么荒唐,就像世界颠倒了黑白纲常,太阳和月亮错了位,巴比伦的花园沉入海底,地狱着了人间的火,上帝被恶魔踩在了脚下可怜兮兮地乞求他的宽恕,天堂从此陷入永久的恐慌。

      “梵内莎!你疯了!快放开我!放开我!!”剧烈的厌恶感像沸腾的油不断淋在心火上,她无法忍受这种充斥着卑劣感的侮辱。
      “你说的没错安德莉亚,我是疯了,我本来就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对方停止了悲切的呜咽,挂着泪痕的脸重新正视了被禁锢在身下的少女,她咄咄逼人的视线凝锁住少女愤怒的碧绿双眸。那是她梦寐以求的瑰宝,比世间所有珠宝都要珍贵,比所有星辰都要耀眼,比所有希冀都要遥远,那个不可及的天使此刻却属于自己的掌控,唾手可得的优越感让她产生了一种微妙的骄傲,现在的自己高高凌驾在这个贵族小姐之上,她要得到她,现在!
      “让我发疯的是你!你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向那个被欺负的小女孩伸出双手,你的错误就是开了一个严肃的玩笑,享受了一次认真的消遣。瞧,现在是你付出票价的时候了!”她悲哀的情绪突然又往另一个极端奔去,清冷的月色又一次见证了疯狂,流淌着艳丽的鲜血,撕裂少女的身体。
      衣服被暴躁的扯下,安德莉亚纤细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她的脸色从未如此苍白,就像被吸干了所有温度和血色,梵内莎用衣服把她的手束在身后,用自己身体的重量压制住她的所有动作,她灼热的视线抚摸着少女的肌肤, “哦,如此洁白,你的身体就像园里从未染尘的百合,就像山中的雪一样洁白,对,是犹太山上的雪,从山谷中流到平原。阿拉伯皇后花园里的玫瑰,都不及你身体的白晢。我要抚摸它,让它在我的手心中染上绯色……”她俯下身体,战战兢兢地吻上了少女紧锁的双唇,很快,一缕红色出现在两人的嘴角,梵内莎闷哼了一声,“别指望我会像个没用的小女孩一样哭泣着讨饶,梵内莎”,少女一字一顿地吐字,冷得犹如极地冰霜,“我会把你送进地狱的!”

      曾经的被施暴者却变成了现在的施暴者,她轻笑一声:“可是你知道,我从未从地狱中出来过!”她开始轻抚少女线条优美的锁骨,娇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知道这只可怜的小孔雀正极力抑制尖叫,她那高傲的自尊不允许她显示出任何脆弱和恐慌,或许她正计划着怎样要了自己的性命,但是这一切都无关紧要,现在她唯一想做的就是得到她!她抚摸着少女修长的双腿,她纤细得像朵水仙,她的腰如同脆弱易折的月桂枝,她的嘴唇就像大海破晓前的红珊瑚……多么漂亮多么完美,那令人心醉的体香让她的血液不断上涌,她热烈地亲吻她每一寸凝脂般的肌肤,像只蜜蜂般迫切汲取芬芳的花蜜,把她卑微的爱情撒向身体的每一处……

      水晶球中,螺旋状的犄角终于冲破了包裹着恶魔的粘稠薄膜,尖塔上独角兽高高跃起,扬蹄嘶鸣,为了它最后的光辉踏向汇合着四股水银的祭坛,身披灰袍的隐者沿着又深又细的凹槽,把银光倾入圣杯,黑色十字架从杯中冉冉升起。十字架上映出了海市蜃楼:几千年前桃乐丝把四颗小珍珠一起种到了豌豆荚中,于是她失去了它们。小女孩哭着看它们在眼前迅速消失,她不知道它们是不相容的。几千年后玛格丽特伏在独角兽的背脊上飓风般穿梭于层叠的乌云,它们周身插满金色的刺,飘浮在天堂和人间的边缘。没有披铠甲的骑士小姐想用爱情铸成的盾保护被幽禁的公主,时间的长矛却从背后刺穿了它。

      大地慢慢睁开了眼睛,依然沉默地看着人们在它身上粉墨登场抑或黯然退下。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柔软的棉被小心翼翼地裹住安德莉亚赤裸的身体,皮肤上点点红色的痕迹不断残酷地提醒她昨天的噩梦,带来真实的疼痛感,宿醉般晕沉和四肢的酸痛无力。她被侵犯了,被那个带着面具的伪善者、阴谋家!极度的屈辱感和愤怒让她的眼泪干涸,她几乎一蹶不振。艰难地穿上为她准备的新衣服,她知道自己再一次被软禁起来。之后的几天不知是由于负罪感还是为了安排诺尔方面抑或别的特殊原因,梵内莎一直没有现身,只有不停更换的仆人为她打点饮食。安德莉亚最终没能像她说的那样施以报复,她精神萎靡,任何回忆似乎都能刺痛她,世界的崩塌让思考都变成了一件艰难的事情,她显得十分憔悴。

      最终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安杰莉卡,那个毫不起眼的女管家。
      安德莉亚感到浓烈的杀意,对方脱下了默默无闻的伪装,从温驯骤变为残忍,冷酷的双眸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能与骷髅头骨上眼眶的凹洞契合地重叠在一起。她沉默着拿出了匕首。
      装饰华丽的套房瞬间变成刽子手的杀戮场,在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凌乱的呼吸声,物体被不断打翻发出的碰撞声,终于,安德莉亚没能逃脱宿命的尖钩,她的长发缠绕其上,天使开始振翅,于是她只能以美丽高贵的姿态平静地迎向死亡。

      “真不幸,我本来不想杀你的”,管家不紧不慢地说,“可是你可爱的玛格丽特似乎发现了我的身份,正一路狂奔过来呢!你的骑士小姐妄想拯救你”,她冷笑着哼了一声,非常不屑。

      那个魂牵梦萦的名字如尖锥划过安德莉亚敏感的心,带来阵阵刺痛,又即刻被如潮的甜蜜和欣喜所覆盖,她一直坚信恋人不会在她最无措的时候弃她不顾,因为她们的爱并非那易溶的雪花也不是那易凋的玫瑰,它始终保持着最新鲜纯粹的色彩,不会因漫长无望的距离而变质,玛格丽特就像爱着自己那样深刻地爱着她。可上帝为什么总是残忍地把她们阻隔于汪洋的两端,她们看不见彼此饱含深情和忧虑的目光,只能在梦中跨越浩渺的银河,然而无论多么努力她们的双手终究还是无法紧握,系于指上的丝线已被扯断。这个慈悲的造物主吝啬得连个和解的机会都不肯给她们就要让她孤单面对永远的寂静,那将是一生的遗憾。

      然而,如果玛格丽特来到了这个陷阱重重的地方,她也将面临同样的危险,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但是……她真的很想见到她,渴望见到她蓝色眼眸中的温柔,渴望她温暖怀抱的安慰,渴望她呼吸的气息,渴望她的发丝轻轻抚过面颊的安心……即便双眼丧失光明,她也要在前一刻在心中烙印下她的一切……她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被矛盾的心情煎熬让她痛苦不堪,苦涩如雾般弥漫开来,在眼中泛起了层层水气。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厉声质问行凶者,不容置疑的低沉声音警告这个冷血的杀手,“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虽然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多么无力,她还是希望能为恋人做些什么,哪怕它们实在微不足道。她开始怨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自负和傲慢她们一定不会发生那样激烈的争吵,她总是固执己见否定不符她观点的一切。现在她必须接受惩罚,她已经别无选择。

      “哈?很可惜我现在想伤害的只是你,我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你,萨克威尔-维斯特小姐。只是刚开始我并不打算杀你,让你痛快的死去可不是我的目的。我要的是达沃尔的命,因为她是个能令你痛苦一生的道具,她的死能让你尝到挚爱被剥夺的滋味。我要慢慢折磨你,这将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可惜我的计划被你那聪明的小情人破坏了,无法看见你在煎熬中死去真是非常遗憾,但我不会放过你,因为你自己又犯了个严重的错误,现在我不得不杀了你。我制定了这个赌局的所有规则,从游戏一开始就注定你们两人必有一死,不是你死就是她亡。哼,这真是个再理想不过的布局:恋人间一场隐形的自相残杀,一曲血腥的爱情圣歌!”

      “为什么?!我们并没有对你做过什么,是梵内莎指使你这么做的么?回答我!”对方的最终目标不是玛格丽特,这让她舒了一口气,她所选择的答案再明显不过。报复者把她们在游戏中扮演的角色颠倒了一下,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希望玛格丽特能活下去,如果这是注定死亡的结局她也甘愿承受。只是现在她很想见玛格丽特最后一面,甚至只要看到她的微微一笑,也能成为陪伴她度过百年孤寂驱散无边寒冷的星光。酸楚在心中漫溢,悲伤占据了所有感官,苦涩如雾般弥漫渗透到每一滴血液中,她绿色的眼睛被哀伤浸没。她心中抱着毛绒小兔子的小女孩在不停地哭泣,眼中却没有一滴泪水,她脸色苍白,纤细的身体像寒风中的树叶不停颤栗。她知道祈祷已经不具任何意义,她不再受上帝的眷顾,无边的寒冷侵袭着她破碎的心。

      “哼~那位可怜的小姐怎么舍得动你。为什么?你还是到地狱去问你那对下贱的父母吧!我不想对你多费唇舌,你就像你无耻的父亲一样喜欢掠夺属于别人的爱情,你们就像两只贪得无厌的狡诈狐狸,你们都是属于死有余辜的那类”,刽子手突然激动起来疯狂地咆哮着:“是的!你们都该死!你抢了我的东西,你这个小杂种!我的母亲我的情人,是你抢走了她们!但是,你知道,我得不到的东西没有任何人能得到……”她脸色阴沉,拿起了凶器。

      锋利的匕首箭般刺入了脆弱的身体,她听见自己皮肤碎裂的声音。玛格丽特的身影渐渐出现在她的幻觉中,犹如一副恬静的田园画,她身着一袭长裙,勾勒出曼妙的身材,背着手稍稍向左歪着身子,浅棕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还有一些则散在空气中,美丽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欣喜,她身后是一望无际的绿色葡萄园,她向自己微笑着张开了双臂,耀眼的阳光撒了一片……
      “玛格丽特…………”她捂住伤口,不断流出的液体竟如此温暖,在她的掌心描绘出清晰的生命脉络,它们布满分叉又不约而同地汇集于最终的一点,死亡似乎没有想象中可怕,它慷慨地给了她贵族小姐的所有体面。

      突然,她看到冷笑着的安杰莉卡领口中露出的银色项链,安德莉亚难以置信——那是属于母亲的项链,母亲家族代代相传的为嫡系继承人和另一半打造的成对项链!

      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扯住对方的领口,“为什么……为什么……我母亲的项链……”力量被渐渐抽空,所有微弱的气力只集中撰住项链的沾满刺眼鲜血的右手上,濒死的少女支持不住慢慢倒向地面,洁白的长裙被燃成红色的海洋,鲜血从口中吐出,她的肺被刺穿了。

      安杰莉卡冷冷地看着气息渐弱的少女,神经质地笑了起来,“这就是对萨克威尔-维斯特家族的报复。是你的父亲夺走了我养母的恋人,而我那可怜的母亲也随着她的爱情死去,丢下了年少的我。既然最后注定再一次被抛弃,一开始她为何还要收养我,为什么不让我在桥廊下早点被冻死呢?!人们不合时宜的慈悲心往往造就了一出又一出的悲剧。”安德莉亚极力听着越来越遥远的声音,“唯一要感谢上帝的是他给我这个好身体,能让一无所有的流浪儿被训练成暗杀者,清除你们这些寄生虫,肮脏的人渣!哈……哈哈……”刽子手得意洋洋,然而随即出现的下一幕让这位管家小姐目瞪口呆。

      “安德莉亚——”梵内莎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门口,痛苦地尖叫着冲进了房间,她抱住满身鲜血的少女,安德莉亚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几乎不能发出声音。梵内莎哭喊着她的名字“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四周渐渐暗了下来,所有东西都在离她远去,她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不断滴到脸上,像一股暖流流进她心底最深处,融化最后一块冰霜,这个悲痛欲绝的人一定不是阴谋家吧……用尽最后的力气,她举起纤细单薄的左手轻轻为悲伤到不能自已的人拭去泪水,“梵内莎……你的眼泪……到底为谁而流?……我们是如此相似……都……迷了路……逃不过被射杀的……宿命……”

      对不起,最亲爱的玛格丽特,请再次原谅我的自私,你那么爱阳光我想你一点也不适合冰冷的地底,所以允许我擅自做了这个决定。你要遵守承诺,一定要替我注视每天冉冉升起的朝阳,看立在枝头梳理羽毛的彩色小鸟,还有秋季满山火红的枫叶,溪流中美丽的鹅卵石,空气中的芳草味……你的呼吸就是我的呼吸,你并不孤独,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连同我的那份好好地生活下去。对不起,玛格丽特,我曾经伤害了你,我请求你的原谅。我想你会原谅我的,我知道你会的,因为你是如此深爱着我,也因为,我同样那么深爱着你。我爱你,玛格丽特,我爱你……恋人的身形温柔地映刻在瞳孔的最深处,安德莉亚永远地闭上了美丽的眼睛,那双祖母绿般的清澈双眼被浓密的睫毛覆盖着开始了永恒的睡眠,她轻盈的灵魂将飞越互相嬉戏着的洁白云朵,在碧空的最尽头随着微风飘散,那里,天使们在哭泣:皇女失去了她的公主,永远的。

      “不————”梵内莎紧紧握住少女的手,发出了撕腑裂肺的尖叫,“安德莉亚!求求你睁开眼睛!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不能死!求求你……求求你……”

      “梵内莎,你的眼泪到底为谁而流?我们是如此相似,都迷了路,逃不过被射杀的宿命。只希望,玛格丽特能平安归来,因为那是安德莉亚最爱的玛格丽特……真令人羡慕……”
      安杰莉卡的心里,一个声音在角落里缓缓地诉说着。
      ………………

      昏黄的烛光唉声叹气,忧郁的丝绒落地窗帘蜷缩在角落里,空旷的房间中摆满了描金的白色蜡烛,它们流着泪,齐声和唱着无忧乡的挽歌。房间已经被重新清理过,一切又回复成悲剧前的布景。宽大的床上铺着洁白的床单和天鹅绒的被子枕垫,缀着整齐飘逸的流苏。梵内莎静静地抱着金发少女,少女安详地睡在她的怀里,美丽得令人叹息,美丽的像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梦呓般喃喃自语,用轻柔如溪流的语气低声倾诉,生怕惊醒了梦中的公主。
      “……我终于得到你了,安德莉亚……我得到了么?哦,是的,你已经成为我的了。可为何你不看着我呢,安德莉亚?你那双令人着迷的眼睛,充满快乐和悲伤、同情和骄傲、愤怒与轻蔑的双眼,现在却紧闭着。你为何要闭着眼睛呢?睁开眼睛吧,扬起你的眼帘,安德莉亚。为何你不看着我?难道你怕我吗,安德莉亚,所以你才不敢看着我?或者你还在蔑视我……还有你的嘴唇,像是滋润的樱桃,现在不再动了,再也不说话了,安德莉亚。很奇怪,不是吗?它是怎么了?……你的心中没有我,安德莉亚。你拒绝我。你向我口出恶语。你以弱者看我,以可怜人待我。
      我仰慕你追逐你,因为你有我向往的一切,因为你的光芒比太阳王还耀眼,我要成为你,于是我那样做了,我成功了。现在,我,梵内莎,凯恩斯之女,成为了布鲁姆斯伯里王国的女王!我超越了你,但我仍在追逐你,因为你还是不愿接受我,这多么荒唐!为什么你总是不肯接受我的爱呢?很好,安德莉亚,我还活着,但你,你已经死了,而且你的身体还属于我。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对你。我可以让你睡在铺满风信子的床上。用无数烛光照耀你苍白的容颜……”

      梵内莎眼神空洞,却像个要被夺走宝贝的孩子失魂落魄地拥紧沉睡的天使,仿佛稍微放手她就会离她而去。“……安德莉亚,安德莉亚,你是我唯一爱的人。其它人在我心中都只产生厌恶之感。但你,你太美丽了!你的身体如同银座上的纯白大理石雕像。令人感到处于满是白鸽与百合之间的花园里。那是座银白细工的象牙之塔。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比得上你白洁的身体。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比得上你金黄的头发。在这世界里,没有什么能与你的红唇相比。你的声音犹如炉中所散发出的奇特香气,当我看着你时,我听到一股特别的音乐。
      啊!为何你不看着我呢,安德莉亚?在你的双手与诅咒之后,你隐藏了你的脸庞。你闭上双眼,见到你的神。所以,你已见到了你的神,安德莉亚,但我,你却没见到我。如果你看到了我,你将会爱上我。我,我看你,安德莉亚,我爱你。噢,我多么地爱着你呀!我爱你,安德莉亚,我只爱你……我希求你的美丽;我渴望你的身体;无论美酒与鲜果,都不能满足我的需要。
      我现在该怎么做呢,安德莉亚?洪水与海洋都无法浇熄我的热情。我是个女王,而你却蔑视我。我是个善人,而你却夺走我的纯洁。我是贞洁的,而你却点燃我的血液……啊!啊!为何你不看着我,安德莉亚?如果你看着我,你就会爱上我。很好,我知道你会爱上我,爱情的神秘,远远超越死亡的神秘。人们应该只要考虑爱情。①(出自Salome)

      睡去吧,醒来吧,我美丽的安德莉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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