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1 陶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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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风和日丽。
如樱乘上马车，前往郊外庄子。
她回想起郑夫人态度的转变，依然觉得十分无语。
“我能帮你拦着你祖母和其他人，不让他们上门管教你、打扰你。你也要给我留些面子，别继续惹出事端。”
呵，这算是什么话？
但从她当时的表情可以看出，她也努力阻止过，勉强只能坚持到如今的局面。
如樱知道，这肯定是出了些新的严重岔子。
但既然她没有告诉自己具体的严重情况，说明就是可以担下来的。
她也懒得理论或是挣扎，顺势走人算了。
正好，她觉得已经到了可以建造制药工坊的时机。
批量制作成品药，才赚到更多钱。
只是临时改变了原本的计划，总归是很不爽的。
就算备用方案已经准备得很是详尽也是一样。
“无论是国公夫人还是世子夫人，对待没有血缘关系的晚辈，都是一脉相承的刻薄！在她们手下讨生活，真是难为了我的小姐。”
岑嬷嬷陪着如樱和连翘、忍冬一起坐在大马车上，一路上絮絮叨叨，先是义愤填膺，继而又把所有事情都关心了一遍。
“而且小姐怎么想到选择去陶园？那里虽然距离国公府路程更近，但都已经荒了几年没有迎接过府中贵人，也不知道居住条件如何。你这样的娇滴滴小女孩，何苦去受罪哦。”
“陶园是我亲生母亲留下的产业，有什么去不得？”
如樱不想吃苦，但偶尔忍一忍，也不是完全不行。
目前她先准备制造止血剂和润肤香膏，还有千金美容饮的正式版本。
止血剂是因为足够有需求，其它的都是适合赚钱，来支持更多的品种研发和生产。
下一步要专攻常见矿物毒和草药毒的解毒剂，需要不少资源来做实验和调配成品。
为了得到适合做这些事的环境，她别无选择。
“若是去庆元庄，我定能盯着人把主院都收拾得干净又清雅。现在陶园是什么模样我都记不清了，也不知道芳娘提前过去，给准备成了什么样……”
岑嬷嬷还在念叨。
她是庆元庄的庄头媳妇，自觉可以胜任内管家。但换了陶园，她也无从下手。
那里地方小且偏，周围没什么别的世家产业，除了普通百姓家的田地，都是荒地和山丘。
估计人手也不够齐全，东西更是未必能用。
如樱这一趟不知长短的临时出行，指不定还要从国公府里再派多少次车马，查缺补漏才够正常衣食住行。
“嬷嬷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最后总有办法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的。”如樱笑说。
她就是觉得提拔旧人和招揽新人都正好有了合理借口，才做出的选择呀。
“说起来，国公府刚因为义诊有了新的好名声，就把提出建议的嫡女打发去郊外面壁思过，太难听了，我也觉得好丢脸的。但我如果只是去整理生母留下来的草药圃，并且翻新房屋，体恤仆从匠人，就不一样了呢。”
虽是突如其来的变故，如樱也很快转变了思路。
反正不能被郑夫人或者王夫人给随便拿捏了。
“小姐年纪还小，都知道为家里争光添彩，夫人在天之灵一定觉得很是欣慰。”
岑嬷嬷一愣，渐渐也被她的观点说服了。
“草药圃？和府里的花圃差不多吗？我到时候也要好好学着去打理，让小姐放心又满意。”连翘兴致勃勃地盘算起自己能带来什么新的价值。
忍冬则脚踏实地，主要还是关心吃与睡的基本需求：“小姐平常用的床品帐子和熏香摆设，是我和芳姐姐一起收拾和打包的，一会儿到了陶园，应该都重新摆在了相应位置。小姐想要用些什么饭菜？这回出行，您日常爱吃各色食材都带了最新鲜的过去，我立刻就可以烹饪妥当。”
“是了，忍冬现在下了好大力气研究膳食进补，再过一两年，我都比不上她的厨艺了。”
岑嬷嬷夸人还顺带捎上了自己。
大马车里其乐融融，都不再为了离开国公府一事而愤慨和担忧。
尽管这一回出行非常临时，但因为丁先生和谭嬷嬷都随行，也让如樱少了很多心理压力。
而且卫娘子也表示要陪着过来，准备先给她上十天的课，以免耽误总体进程。
如樱非常欣慰，还指派了新改了名字的白芷去听她使唤。
现在只差护卫还没有到位。
如樱走之前去拜别祖父萧国公，跟他提了一句，也不知能不能尽快安排下来。
陶园应该只有庄子上的壮丁组织而成的护卫队，多少还是不太够用。
***
到了陶园，见到满眼的青绿叠翠与硕果累累，如樱不得不感叹，这与自己想象中的苍凉场景还是差得太远。
大马车穿过果树林，一路行至宽敞的主院，她才与侍女仆妇们一同下车。
“到底谁跟我说这里穷山恶水的？不是挺好的么……”
她樱听见连翘也小声感叹了一句。
等一切收拾妥当，也用完午膳，如樱召集了所有现任庄户。
无论是务农和种树的，或是少数匠人，甚至年纪还小的孩子，都整齐列队向她行礼问好，她也依照管理给众人派发了见面红封。
“陶园是我亲生母亲留给我的产业，以前我年纪甚小，只托付给姐姐和继母搭理，现在稍微长大一些，还是想着自己来看看，重新管理起来。各位一直维护此地的正常生产和运转，都是有功之人，我再次谢过大家。希望我的到来也能让你们明白，陶夫人不会遗忘这里。”
如樱扫视一圈。
在她看来，庄户们无论男女，衣着皆朴素却还算整洁，看来这两三年只有郑夫人派管家来分发种子和收租交税的日子，他们过得不算很艰难。
但他们的深情却不如她所预料。
喜悦和好奇都是一闪而过的，农妇们只是从麻木到松了口气，男丁们则有些不屑一顾和蠢蠢欲动。
算了，会这样说明思路还活跃着，无论是蠢笨还是聪明都行，就怕他们没有在乎的事。
“今日天色不早了，大家做完手头的活计，都好好休息，最近几日我会和丁先生商量好一些建筑改造的方案，谭嬷嬷和岑嬷嬷应该也有事要吩咐。到时候再通知大家吧。”
如樱想要快速投入到制药工坊到规划和建造里。
这也是为了发泄计划好的事情不能做，还要临时重新做计划的心塞。
至于既不给好脸色又持续添乱的王夫人，给她带来的怨气是难以短时间内消除了。
庄户们散了之后，岑嬷嬷继续领着侍女们忙前忙后继续布置主院。
梦花轩里离不了能做主的人，于是芳娘已经随车队回了国公府。
如樱则是找了一间厢房，再同丁先生和谭嬷嬷再讲解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很快他们都表示明白了意思。
“谷主收到信，就同我们分析过小姐的思路。竟与你详细解说得差不多，不愧是亲祖孙。”
谭嬷嬷生着一张鹅蛋脸，年轻时应当是个美人，现在笑起来了温和慈善，让如樱看着很舒服。“小姐对制药兴趣浓厚，老身自当全意教授。等工坊造好，培训工人也由老身负责吧。”
“我家里行商，我也略通一些经营手段，小姐若是信得过，我就能大着胆子上阵。而且我也已经拟好了信文，等小姐同意，我就再传信回药王谷，请其它懂行的师兄们帮我参谋一二，以求稳妥。”丁先生则揽下了更多任务。
“谢谢谭嬷嬷，谢谢丁师叔。”
如樱最想感谢的，当然还是远在药王谷的外祖父。
她这么一开口，丁先生连忙道：“小姐真是折煞我了。在下不过刚成为内门弟子一两年，才学不够出众，当不起小姐叫一声师叔。”
如樱莞尔：“那还是继续叫你先生好了。不过总有一日，你会胜任师叔的称呼。”
谭嬷嬷也笑，还拍拍他的肩头，以示鼓励。
忙完这一头，如樱还非常抱歉地跟卫娘子打了招呼。
“娘子专程过来给我上课，我却忙着这些俗物，耽搁了娘子的时间，实在不好意思。”
卫娘子无所谓道：“无妨，我也懂得一些治家方法，正好可以陪你亲身实践。你巡视庄园，安排庄户时，我就在一般看着，还能指点些为人处世的要领。”
如樱又问：“娘子与我直接面对庄户，会失了身份吗？还是我需要再安排岑嬷嬷替我传话？”
卫娘子略有些不屑道：“小姐行得端做得正，用不着过于在意那起子男女大妨的规矩。”
“北坤立朝之时，公主都能上得战场，旧世家的夫人也能直接参与军粮运输，和从前那些年代，还有现在的南乾，并不一样。”
“那我就放心了。”如樱甜甜一笑，眸中闪着狡黠晶芒：“幸好有娘子提点我，否则我该被国公府里的祖母教傻了。”
“淑妃娘娘最是欣慰小姐有主见，小姐就该把长处好好发挥出来。”卫娘子也笑。
***
陶园始建于多年之前，历经羯族入侵和前朝旧贵族溃逃南方，还是留下了许多岁月的痕迹。
当陶夫人十多年前买下此地后，按照常驻人口和经营需求，先修缮和重新建造了部分房屋、工坊。剩余的废墟框架，原本应有其它安排，现在也随着她的离世而全部搁置下来。
丁先生直接从芳娘那里，拿到了陶园的部分原始图纸。
他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由小厮三七和庄头洪舜的带领下，实地造访各处没有被破坏到看不出原型的空置屋舍，粗略盘算了自己的想法。
最终挑选出两处地方，带着如樱一起来看，并希望她拿定主意。
“那就这处水磨坊好了。”
如樱很快做出了选择：“若能把木质水车修复，我的制药工坊也省了很多人力呢。”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021 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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