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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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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浔一直没有离开,守在容修宜旁边,盯着容修宜的脸出神,还时不时地抬手描绘容修宜的眉眼。
又不知睡了多久,容修宜终于再次醒来,后背依旧痛到麻木,身体也不听使唤。
他一点一点地挪动自己的身体,想去够旁边椅子上的茶杯。
手臂伸直再伸直,还差一点,只好挪动自己的身体。
稍微移动一点,他就痛得满头大汗,可是连这点距离都做不到,他怎么继续接下来的事。
“唔……”动作太大,一声闷哼,容修宜从床上翻了下去,头重重地磕在椅子上,上面的茶杯倒下来,茶水浇了他一脸。
样子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确定自己实在爬不起来,容修宜转头看着房门,冷冷地说:“看够了吗?”
闻言,凌浔立刻推门而入,冲到容修宜身边,将人扶起来,又用自己的袖子,一点点擦干净容修宜脸上的水渍。
“阿容,你太不小心了。”凌浔关切地说。
“那我应该怎么办?”容修宜依旧冷冰冰的样子:“喊你吗?”
“你可以完全依赖我的。”说到依赖两个字,凌浔眼中闪过一抹极度的兴奋,但很快就敛住了。
“好呀,以后都喊你。”容修宜不咸不淡地说。
“阿容,你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凌浔靠过来,蹭了蹭容修宜的颈窝。
“哦。”容修宜点了点头,感觉无趣,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你是没有背叛我,因为没有友情何谈背叛?
半夜,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容修宜发现自己还在凌浔怀中。
“热。”容修宜找了个借口,试图推开凌浔,但是凌浔却无动于衷。
“阿容,容家说你偷盗城主府的宝物,已经将你赶出家族了,现在全世界都在找你。”凌浔痴迷地摸了摸容修宜的脸:“你现在只有我了。”
“是吗?那我需要对你感恩戴德吗?”容修宜戏谑地看着凌浔。
“阿容当初也救过我。”凌浔微微一笑,仿佛并不在乎容修宜的态度。
“你也知道啊?”容修宜情绪有点激动。
他拿命相待的朋友,曾经生死与共的朋友,可以交托后背的朋友,竟然也如此……
“可是阿容……”凌浔摸了摸容修宜的嘴唇,俯身吻了下来。
唇齿交错间,凌浔满嘴血腥味。
容修宜没有惯着对方,咬破了凌浔的唇还有舌头。
可是凌浔并不在乎,反而更加痴迷地抱着容修宜:“阿容,你现在能依赖的人只有我了。”
“所以,这就是你明明知道容修琏跟叶寒的计划,也根本没有告诉我,反而说是要游历,离开了容家的原因?”容修宜愤恨地盯着凌浔。
“阿容,我尽力赶回来了,我只是想你如果被你容家放弃,我就能光明正大拥有你了。”凌浔一副内疚不已的模样:“但我没想到你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受都受了,还说什么?”容修宜再次试着推开凌浔。
可凌浔还是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他就像是对待调皮捣蛋的小孩子,抓住容修宜的手,轻轻拍了一下容修宜的手背,以示惩戒。
“阿容乖,我会保护你的,你只有我了。”凌浔无比甜蜜的样子。
“滚!”容修宜火冒三丈,一巴掌打在凌浔的脸颊上。
清脆的声音非常响亮,路过这间房的人都听得见。
凌浔微微皱眉,一把握住容修宜的手腕。
“嘶——”手腕的骨头都感觉碎了,容修宜痛得皱眉。
“阿容你应该听话的。”凌浔一边捏住容修宜的手腕不放,一边俯身亲吻容修宜的耳畔。
“你……”容修宜松开眉头,笑了:“那弄死我吧。”
“我怎么可以让你死。”凌浔立刻松开手,将容修宜抱住:“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是我的。”
“是是是。”容修宜冷冷地说:“那你可以放开我了吧,我要睡觉。”
最终,凌浔也没有放开他,而他实在太累,竟也躺在凌浔怀中睡着了。
伤重一直未愈,修为也全废,现在的容修宜脆弱地像件瓷器,
入冬之后,天气越来越冷,房间里的火盆又添了两个,炭火发出“啪嗒啪嗒”的燃烧声。
屋里生炭,窗户只能打开,一眼望去,青阳城内的每一栋屋脊上都压满了雪。
凌浔趁他昏迷的时候,将他带到了青阳城内。
“阿容,你醒了。”凌浔兴冲冲地跑过来,拿出一包白糖糕:“这是城西那家糕点铺子,还记得吗?”
“……嗯。”容修宜勉强回应了一句,他们四处游历那几年,容修宜最大的爱好就是,每路过一座城,就会去买甜甜的糕点。
受伤的时候扒拉出来吃一块,喝酒的时候也来一块,遇到别人受伤也会给别人吃。
凌浔每次都会觉得容修宜这一举动实在可爱。
后来凌浔干脆主动帮容修宜买糕点。
“我结丹的时候,都快疼死了,你却说成功了请我吃这家的白糖糕。”凌浔想起来就想笑。
但最后为了容修宜这句话,他还是撑过去,成功结丹了。
“正常。”容修宜心中冷笑,他为了让凌浔能够顺利结丹,特意跑了一趟北渊,在里面跟冰妖打了三天三夜。
差点就回不来了,好在他最后取出了冰妖的心脏。
但不想让凌浔有负担,所以他一直没说,凌浔结丹那天,他在一旁吃下去的糕点,最后都是混着血一起又吐了出来。
回想起往事,他真是个傻子。
“阿容我喂你吃。”凌浔拿起一块白糖糕。
“不用。”容修宜撇开头。
“那你自己吃。”凌浔将白糖糕塞入容修宜的手中。
容修宜想要抬手,就是一阵钻心的疼,低头一看,手腕在昨天已经被凌浔捏肿,今天变成了乌青色,看起来可怕极了。
“妈的。”容修宜从不骂脏话,但凌浔这狗日子的是故意不给他治疗,刚才还故意将白糖糕放入他这只手的。
“哎呀,你看我都忘了。”凌浔执起容修宜的手,轻轻吻了一下那乌青色的手腕。
容修宜不为所动地看着凌浔:“你有这个时间说废话,还不如赶紧给我治疗。”
“好,既然是阿容要求的我当然会做。”凌浔很快将容修宜的手腕恢复如初。
吃完糕点,容修宜又躺了回去,这次睡得更沉,他怀疑凌浔在糕点里加了什么东西。
他现在不在客栈,而是在一辆马车之中,就是最好的证明。
什么时候离开客栈的,他都毫无察觉。
“阿容。”耳边第一时间传来凌浔的声音。
“叫魂?我还没有死。”容修宜一听到凌浔的声音就觉得烦,忍不住嘲讽:“等我死了,一定让你披麻戴孝,成全你这颗孝子贤孙的心。”
“阿容,不要说死。”凌浔扑过来抱紧容修宜。
这一下子,牵动到了后背的伤,容修宜疼到抽气,他颤抖着双唇说:“到哪里了?”
“出了青阳城,已经到了北地。”凌浔微微一笑:“到了北海,就不怕那些人找到你了。”
“嗯。”容修宜点点头,应该还有几天就到地方了。
感觉容修宜在走神,凌浔收紧了手,一下子痛得容修宜叫了出来。
“你他妈有病啊?”容修宜破口大骂。
“我只是想啊容看着我而已,不要想其他的。”凌浔一边说一边抚摸着容修宜的头发。
“你还真是喜欢我的头发,割下来给你做假发好了。”容修宜气到。
“阿容,你不知道你有多美,尤其浑身浴血的模样。”凌浔低头蹭了蹭容修宜的脸。
“所以那天我剑骨被挖,你欣赏够了,才出来的吧。”容修宜冷笑一声。
他怎么就没发现凌浔其实是个心理变态?
“阿容,我只是想守护你。”凌浔闷闷不乐地靠在容修宜怀中,喃喃自语说:“没关系,很快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马车摇摇晃晃了一个下午,还以为会一直走,走到丹红崖,没想到傍晚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凌浔给容修宜披上一件红色的斗篷,然后打横将容修宜抱起,进入客栈的时候,特意对老板说这是他的未婚妻,他们是回北域成婚的。
老板特意多准备了几个火盆给他们,还让凌浔多照顾一下自己生病的娘子。
等人走了,安安静静的容修宜这才开口:“拜堂成亲,那也得我站得起来。”
凌浔全身僵了僵,然后表情极为尴尬地说:“阿容你在说什么?”
“还要继续演是吗?”容修宜翻了个白眼:“你迟迟不让我伤好是为什么?”
“阿容……”凌浔紧张不已。
“难道我冤枉你了?”容修宜讥讽地笑了笑:“是想看我这副狼狈的模样吧?”
“不是的……”凌浔急忙解释。
“那是什么?”容修宜又笑了笑,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明白了,你是想看我不能动弹,只能依靠你的模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