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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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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容……”凌浔目光灼灼地看着容修宜,然后忍不住扬起了嘴角:“那都怪阿容太美了。”
“只有这样,我才能永远拥有你。”
“我好爱你呀,阿容。”
容修宜面无表情地说:“可惜我不爱你。”
“没关系的,你会爱上我的。”凌浔满眼憧憬,兴致勃勃地对容修宜说:“我们到了北海就成亲,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我问你!”容修宜一个激动,忍痛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握住凌浔的衣襟:“你是不是天天盼着我众叛亲离,身败名裂?”
“阿容……你在说什么呢?”凌浔一副无比震惊的模样。
“就不用装了吧?”容修宜大吼到。
“好吧……”凌浔无奈地耸了耸肩:“被阿容你发现了。”
“我也是被迫无奈,都怪阿容太优秀了,只有从天上坠落,我能拥有你。”凌浔抱起容修宜,亲昵地贴在一起。
“你他妈……心理不正常。”容修宜既生气又无奈。
他怎么没有早一点发现凌浔这种龌龊的心思。
“是吗?”凌浔低头浅笑:“好像是有很多人这样说。”
容修宜想起不少人提醒过他,凌浔这个人不能深交,但他以为这都是众人对半妖的偏见,从未放在心上。
有时候还会为了凌浔出头,跟别人打一架。
凌浔看着容修宜的眼睛,毫无温度地说:“所以我把他们的舌头都拔了出来。”
“……你赢了。”容修宜一把推开凌浔:“别挡着我要睡觉。”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伤势迟迟不好,哪怕到了丹红崖,他都没有办法逃跑。
虽说一开始,他的确是计划利用凌浔带他离开。
毕竟上辈子伤成那样,还要四处逃窜,实在太痛苦了。
但现在他隐隐有些后悔,他错估了凌浔的心理扭曲程度。
看来得从长计议了……
凌浔醒来的时候,发现床边空了,容修宜不见了。
他暴怒之下,整个客栈都夷为平地,瓦砾之下压着好几十人。
他们痛苦哀求,凌浔冷眼旁观,充耳不闻。
凌浔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他即将失去理智。
本以为容修宜是不同的,这个世界只有容修宜会毫无芥蒂地靠近他。
在人族的时候,凌浔就知道一个道理,要想活下去就得学会伪装,学会利用别人的同情心。
他靠着这个,把那些兄弟姐妹耍得团团转。
真是太好笑了。
从人族满怀期待的回到鲛族,没想到他的希望落空,以前最多是吃不饱还挨打,而现在却时时刻刻都有生命危险。
最后他引天地玄火烧了鲛人一族的惊春殿,他才得以逃出来回到人界。
惊春殿里都是刚生下来的鲛人,被大火烧的时候,他们全都无力反抗,只会哭着叫着的样子,真是美。
从那个时候开始,凌浔就发下毒誓,总有一天要屠尽鲛人一族。
……是容修宜让他停下了脚步,容修宜应该对他负责的,可是现在却想离他而去。
他这一生拥有的东西太少了,唯一想要留住的只有容修宜。
“你发什么疯?”
一个声音传来,打碎了凌浔的思绪。
“阿容,阿容,你没有走?”凌浔跌跌撞撞地狂奔过来。
“我还能去哪里?”容修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的糖炒栗子塞到凌浔手中。
“哦。”凌浔笑了笑,立刻点头,然后自觉地开始剥板栗。
“嗯,好好剥。”容修宜也点点头,他们一向如此,每次都是凌浔剥好带壳的东西,然后他再来享用。
这已经变成了约定俗成的事。
“阿容,你回来了真好。”凌浔笑得跟甜,比糖炒栗子甜。
容修宜没有搭话,实则暗自后怕,昨天吵了一架,凌浔的确加快恢复它了他的伤势。
今天感觉能动,就偷偷跑了,刚走到卖糖炒栗子的小商贩面前,就看见这边的客栈整个塌了。
那股灵气波动和威压,绝不是金丹修为的,但又的的确确是凌浔的灵气。
他又不是凌浔的爹,不可能时时刻刻监视他,要是凌浔得了什么机缘,还真是说不清楚。
为了防止事态严重化,容修宜果断买了一袋糖炒栗子,就往回赶。
在不知道凌浔修为深浅的时候,不能轻举妄动,可是丹红崖就快到了……
“阿容在想什么?”凌浔靠了过来,眼巴巴地望着容修宜。
现在容修宜一听到凌浔的声音,就如同听见鬼魅的声音,简直是阴魂不散。
要是理智阻止了他,容修宜简直想捂住自己的耳朵:“没什么。”
“阿容……”凌浔嘟起嘴,不悦地说:“阿容能不能只想我?”
“你是灵石吗?你是灵丹妙药吗?”容修宜嫌弃地看了凌浔一眼:“什么都不是,让我怎么想你?”
这话让凌浔愣了愣,尴尬地松开了容修宜的腰:“我以为阿容在想其他人。”
“我想的人多了去了。”容修宜翻了个白眼,自从放飞自我之后,他一天不知道要对凌浔翻多少个白眼。
“你想谁?”凌浔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他用力抓住容修宜的头发,迫使容修宜抬起头来。
“嘶,你又发什么疯?”容修宜怒到:“我不能想容青、容慎、容修琏他们?想怎么把他们抽筋拔骨。”
凌浔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对不起,是我不好,但我也是太在乎你了。”
“不然呢?怎么你也想被我惦记?”容修宜恨恨地说:“成全你,我会给你最适合的死法。”
“我不是这个意思……”凌浔词穷,只能可怜巴巴地望着容修宜。
“什么意思?”容修宜忽然莞尔一笑:“你是不是怕我想叶寒呀?”
提到这个名字,凌浔不由得全身一颤,他红着双眼紧紧抱住容修宜,苦苦哀求到:“阿容你不要想他好不好,他这样对你,你不应该想他。”
“要不是那会我在其他……”凌浔顿了顿,似乎在隐瞒什么:“我是不会看着你们成婚的。”
“你不知道,我回来知道你已经成婚了,我的心有多痛吗?”
容修宜不为所动,骂到:“那怎么没有痛死你啊。”
“阿容,我知道你怪我,可如果不是这样,我根本没有办法像今天这样拥抱你。”凌浔趴在容修宜的肩头,小声啜泣。
要是以前,凌浔这个样子,容修宜早就心软了,可现在不一样,容修宜推开凌浔的脑袋:“我困了。”
“好。”凌浔立刻去给容修宜铺被子。
时光仿佛回到了从前,凌浔说要报答他,几乎都是鞍前马后,虽说容修宜认为交朋友是平等的。
但招架不住凌浔太好用了,什么都能提前打点,只要他一个眼神,就知道他需要什么。
人都有惰性,渐渐地容修宜就开始享受起来,过后觉得不好意思,就送了很多东西给凌浔。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不是交朋友,而是收了个小弟。
“怎么了?”凌浔回头问。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容修宜眼神呆了呆。
闻言,凌浔的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他笑着说:“其实所有人都说我像你的小媳妇呢。”
容修宜倒是听过这话,考虑到凌浔身为半妖,生性敏感,所以他严厉制止过说这些话的人。
当时他觉得凌浔之所以什么事都抢着做,也是因为出于半妖的自卑。
“你……”容修宜叹了一口气:“该不会是从那个时候就喜欢我的吧?”
那个时候,他只是觉得凌浔很勤快,喝醉了还开玩笑说以后找凌浔当媳妇。
“……嗯。”凌浔低着头,轻轻应答:“你说过要娶我。”
“……”容修宜不知道说什么。
“可是你怎么能食言?”凌浔抬头,一滴眼泪缓缓滑落,顺着脸颊坠落到衣襟里。
凌浔本来就长得娇弱,乍看一眼像个小姑娘,这么一哭,就像是是细雨打在梨花上,害怕那颤巍巍的花瓣掉落。
“……好吧,是我不对。”容修宜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哪怕他说错了话,可凌浔是想囚禁他啊。
就像他上辈子灵魂飘在坟头,听到凌浔说的一样,这一去北海,凌浔会伪造他已经死亡的事实。
然后终身将他囚禁起来,不让他见任何人。
这是人干的事吗?
囚爱他不约!!!
尤其是这些日子,凌浔非要跟他一个被窝,要是以前,哪怕两个人脱光了躺一起,那也是兄弟情。
现在……
而且凌浔是鲛人一族,身体冰凉,这对于他现在这副病体而言,负担不可谓不重。
“阿容你睡过来。”凌浔贴了上去,从后背抱紧容修宜。
“我说……”容修宜吸一口气,破口大骂:“要是你他妈的体温高一点,我不要你说,自己就钻过去了!”
凌浔尴尬地愣了愣,松开手,委屈巴巴地远离一些,但也没有离得太远。
黑暗中,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盯着你,一动不动,容修宜崩溃了:“你都不睡吗?闭眼!”
说着,他捂住凌浔的嘴。
“呜呜呜呜……”凌浔叫了几声,感觉嘴里被塞进来什么东西。
“不准吐,吃下去!”容修宜撑起上半身,俯视着凌浔说。
凌浔咬了一口,发现是糖炒栗子,这才舒展眉头。
“喂你吃了糖炒栗子,所以乖乖睡,知道了吗?”容修宜大概觉得这样气势不足,又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别他妈的盯着我,瘆得慌,睡不着。”
“好。”凌浔微微一笑,像只路边乞讨的小奶猫,声音也软软糯糯的。
但容修宜知道这是一朵食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