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神》温柔执笔最动人

10、活春宫

　　傅冰对沈无寂本就有亲近之意，沈小少爷又如此识相，开口就吹捧自己，当即欣然允诺：“好啊，换人如换刀，说不定沈公子旺我呢！”

　　范无烦走近他们，有意阻拦道：“你不是约好跟我们玩的吗？”

　　沈无寂拍了拍范无烦的肩：“你们那儿有我哥了嘛，你们玩，我陪傅公子玩玩。”

　　范无烦凑近沈少压低声音，担忧道：“傅公子他们赌的都很大，一把牌最少都是十万白银。”

　　沈无寂微微一笑，双指变戏法似地夹出一张面值千万的银票：“范公子是忘了吗？我金陵沈氏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他嘴角带笑，眼底却十分平静，毫无笑意。

　　沈左瑞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金陵沈氏是富商，产业里少不了赌坊。沈无寂还没认字就会玩骰子，牌九，麻将了，对赌坊中的各种玩法都相当精通，可以说从记事起，还没有什么赌局真正超出过他的掌控。

　　只怕傅冰今晚不“死”也得“脱层皮”。

　　沈无寂跟着傅冰来到隔壁雅间，四人把麻将牌反扣过来,使牌面朝下准备洗牌。

　　沈无寂道：“我来洗，头家掷骰子，下家切牌就行。”他双手一次性控两条牌组，共三十六张麻将牌，笨重的麻将在他嫩如青葱的指尖上下跳跃，瞬间四落牌就堆好了，沈小公子动作流畅精妙，洗牌加上花活，洗得又快又漂亮。

　　傅冰常年混迹赌坊，有种职业赌徒的第六感，一看沈无寂码牌的手法，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普通人家的小少爷能把麻将洗出赌坊庄家的水平吗？普通人能在码牌的时候，一百四十四张牌不间断，行云流水一般，还花活不断吗？难道沈家小少爷是个职业千手？

　　傅冰当即汇聚灵力于双眼，使出“凝”功细看，生怕这小子出千。

　　沈无寂也不傻，这傅冰是个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人渣，但是他好歹是正一派的弟子，修为不在自己之下。所以他并没有搞什么小动作，老老实实洗牌，码牌，打牌。

　　范无烦和沈左瑞那桌已经结束了“战局”，来到沈无寂所在包厢，看边胡。

　　说来也怪，本来傅冰今晚手气贼差，运气背到了极点，输的没有千万也有大几百万两银子了。但沈无寂一上桌，傅冰连连胡牌，不是自摸就是杠开，傅冰笑的合不拢嘴，直呼沈无寂是自己的贵人。

　　沈无寂刚打出一张八万，傅冰忙喊“对牌！”眼下已是三对万字对了下来。

　　牌搭子抱怨：“沈家少爷，麻将怎么能这样打啊，傅冰明明两对万字已经对下来了，明显在做万字清一色，你怎么还在打万字？！”

　　（某地麻将规则：对牌时，三对一样色的牌对下来，如果有人再打这门牌被对到，或者被清一色胡了，要包三家给很多钱，如果大家都不打，做清一色牌面的人自摸，还是要给很多钱。）

　　沈无寂还没回话，傅冰就嚷嚷道：“你是来打牌的还是来躲债的？我先头输那么多我说什么了？”转头对沈无寂笑道：“沈公子牌风豪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沈无寂回以微笑。

　　沈左瑞觉得奇怪，傅冰明显在做牌，沈无寂还一直在打同一色喂牌，这种低级错误他不可能犯。

　　这傅冰明明不是善类，为什么......

　　接下来除了傅冰没有人再打万字，然而三张牌过后，傅冰自摸杠上花开清一色，赢得盆满钵满。

　　“沈少，你那张八万就不应该打！”牌搭子恶狠狠地抱怨着。

　　沈无寂将自己手上的牌摊开给众人看，无辜道：“我也没办法呀，我刚好听牌，那张八万必打。”

　　这一将牌结束后傅冰扭亏为盈，风头正盛，但另外两位牌搭子兴致缺缺，纷纷告辞不再继续。

　　傅冰道：“真是扫兴！”

　　“算了，今天时间也不早了，过了亥时可就进不了孤山了，咱们下次再约，一定让傅公子尽兴。”沈无寂也输了不少钱却毫无怨言，反过来安慰傅冰。

　　傅冰好感更甚，握住他的手：“牌品如人品，沈公子牌品这么好，你这个朋友，傅某交定了！”

　　“能与傅少做朋友，是沈某的荣幸。”沈小少一边语气软糯地回话，一边不动声色地抽手，在袖子里嫌弃地蹭了几下。

　　进入云幽孤山几人告别，各自回到门派分住的小院。沈左瑞问道：“你不会真想与那傅冰结交吧？”

　　沈无寂撇嘴：“怎么可能，大哥你还不了解我，你弟我贪财好色，一身正气，他那么丑我才不要跟他做朋友呢。”

　　沈左瑞不依不饶：“那你为何牌桌上一直助他？”

　　“放长线钓大鱼，这次让他尝点甜头，下次我要让他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别做的太过。”沈左瑞见沈无寂并不是有意与傅冰结交，便放下心来。

　　沈无寂帮父亲组过不少商业赌局。只要他出手，怎么输、输多少都随父亲的心意，保证哄得客人高高兴兴，下次还来。他若想出千，怎么赢、赢多少也都不成问题。

　　次日沈无寂一早去云苑抄书，游子意还没到，沈无寂昨天答应带“好东西”与他分享，连夜翻出了自己珍藏的“春宫图”。

　　他回想昨天游子意施展“通感术”的模样，有样学样地输入灵力。果然图册上方浮现出人影交缠的画面，娇媚甜腻的女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息，断断续续地传出。可惜这春宫图不知是否年代久远，二人不着寸缕的身形细致逼真，就是女主面容不太清晰。

　　沈无寂翘腿坐在蒲团上，嘴里叼着笔，单手托腮，脑子里浮想联翩，细细回忆见过的美女，凝聚灵力灌入，画面中的人脸果然清晰生动了许多。

　　“你在做什么？”

　　沈无寂被冷不丁的一问，灵力溃散，画面瞬间消失。他迅速将春宫图藏到袖里，若无其事地回头：“师哥早。”

　　游子意面无表情地盯着沈无寂，眼底盛满了不明的情绪，片刻后才缓缓道：“早。”

　　沈无寂长舒一口气，幸好他上课常看闲书，干这事儿极有经验，才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也不知道游子意看见这极品“活春宫”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想一掌拍死自己，还是等临走再给他展示吧，嘿嘿。他端正坐姿，开始抄书。

　　游子意其实刚进云苑外室就看到，沈闲用“通感”术在看春宫图，他惊咦于沈闲天赋如此之高，只是看自己使了一次就学会了不说，还无师自通地参悟了“移觉”术，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金陵沈氏富甲一方，商贾之子自小衣食无忧，整日赌博生活奢靡，偏偏出了个天赋异禀，骨骼惊奇的沈闲，实在是暴殄天物。若是不加引导，日后误入歧途，只怕会成为仙门大患。

　　整个上午，游子意的佛经没有翻几页，倒是颇有深意地看了沈闲好几眼。

　　沈无寂对眼前人的心事毫不知情，抄书抄的浑然忘我，原本两天才能抄完的家训，一个上午便抄完了。他整了整铺得乱七八糟的宣纸，交给游子意：“师哥，我抄完啦，可以走了吗？”

　　“不急走，我看看。”游子意拿起宣纸，一页页扫过去，红笔圈出了一个字。

　　沈无寂心想：要不要看这么认真！抄三遍错个字而已，不会又让我重抄吧？

　　游子意对他招收示意他做到自己身侧：“举止安和，毋急‘遽’怠缓，‘遽’字的笔画都糊在一起了，看好‘遽’字这样写。”（遽：ju有仓促；突然，或是畏惧的意思。）他手指拂过，原本墨水糊成一团的小字，立刻变得清晰工整，颇有柳骨之风。

　　“哇，这又是什么术？”沈无寂眼睛都没离开过游子意的指尖，完全没有看出他施术或是使用灵力的痕迹，他目光炽热地盯着游子意，眼神满是期待。

　　“你想学？”

　　“嗯嗯！”

　　游子意抬头看着沈无寂：“天天喊我师哥，要跟我学艺，怎么反倒不喊了？”

　　沈无寂脸不红心不跳地撒娇道：“师兄，小师哥，文家哥哥，教教我嘛。”他从小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喊两句好听的又不会少块肉。

　　这业术要是学会了，可大有用处。

　　游子意轻抿一口茶，缓缓道：“这是灵气的应用技能，你只需要汇聚一层稀薄的灵气在指尖，凝成想要的形状，再用‘粘’功将其黏在想要粘贴的地方就行了。”（“粘”是一种灵力的应用技能，可以将灵气变换成各种形状黏在物体表面，也可以将其他轻薄的物体黏在任何地方。）

　　沈无寂眨了眨无辜又湿漉漉的眼眸，可怜兮兮道：“小师哥，我没学过‘粘’功，具体要怎么做呢？”

　　游子意迟疑了一会儿，放下宣纸，用指尖轻触沈无寂的手：“你闭上眼，用触觉感受我灵气的变化。”他将气的质地变得稀薄又带着点黏腻.

　　沈无寂颖悟绝伦，一点就透，当即领悟到了“粘”功用法的关键。他睁开星眸，嘴角勾起，笑嘻嘻道：“多谢指点，我饿了，这就先告辞啦！”

　　还不等游子意颔首示意，沈无寂便哼着软糯的淮语小调，神情欢快，一蹦一跳地跑了。

　　这小混蛋利用完自己就跑，连声师哥都不喊了，当真是没心没肺。

　　文家少年送来午膳，他将漆木托盘放在书案上时，不慎将游子意的佛经碰掉在地。少年余光瞄了一眼，立刻神色慌张地道：“我，我......！谪仙上人我还有事，先！先退下了！”

　　平日里这弟子做事都颇为稳重，今天是怎么了？

　　游子意没有多想，慢条斯理地用完午膳，拿起掉在地上的佛经，翻了几页，突然出现一面春宫图！

　　简直不堪入目！又翻了几页又出现了春宫配图！这图，这正是沈无寂早上用“通感”术掺和“移觉”术看的那本极品“活春宫”。

　　这本佛经，内页有不少被偷梁换柱，掉包成了春宫图册。刚教会这小兔崽子用粘功，就用来对付自己。肯定是沈闲趁着他教导业术的时候，将春宫图册的内页撕下，用灵气随机“粘”在了佛经的内页上。

　　刚刚来送午膳的文家弟子，不慎将佛经掉落在地，那见了鬼一样的表情，他肯定看到了！

　　若是有人来问自己借书，凑巧选了这本佛经，肯定会流传出————

　　“佛乡弟子衣冠禽兽，居然在佛经内页私夹男女合欢图！”

　　“什么文家君子，简直人面兽心！”

　　“谪仙上人，道貌岸然！”
　　诸如此类的话......

　　游子意秀美的面容气到扭曲，右手紧捏佛经，指尖泛白输出灵力，瞬间业火燃起将冒牌“佛经”烧成了灰烬。

　　“沈！闲！”游子意一字一顿地怒喝沈小公子的大名，显然是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