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神》温柔执笔最动人

11、师哥，你耳朵臊得通红，还说没看？

　　“啊嚏”正在与范无烦等小友切磋麻将的沈无寂打了个喷嚏，背后一个激灵，莫名感到一阵杀气穿膛而过。

　　突的一双汗手拍上沈无寂的左肩，同时一道惊喜的声音炸在沈无寂耳畔：“沈小少！”

　　沈无寂假装被吓了一跳，猛地转头道：“傅公子，这么巧，你也来打麻将？”

　　傅冰无比热情道：“是啊，沈小少跟我玩吧？”

　　沈无寂嘴角隐隐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肥鱼上钩了。

　　范无烦对傅冰行礼，他虽心下不满，却忌惮正一派傅家的实力，并没有插嘴反驳。

　　沈小少望了望三位牌友，眉头轻皱，假意为难道：“可是我这圈还没打完呢，跟你一桌‘烦不烦’他们就三缺一了。”

　　傅冰挑了挑眉：“我这里换一个人给你们不就成了？沈公子的朋友肯定也都不会介意的哦？”

　　他言语间带着三分客气，七分霸道，认定了范无烦等人不敢有异议，催促着他们算钱结账，生拉硬拽地拖走了沈无寂。

　　傅冰昨天没过瘾，沈无寂笃定他今天定是要再来打牌，特意与范无烦等人约在“半日闲”打牌，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于是半推半就地跟着傅冰，去了隔壁包间。

　　沈无寂和傅冰所在包间，今日的牌局不如昨晚刺激，平平无奇没有什么大牌，一将牌四圈打下来四人几乎没有什么输赢。傅冰平日里赌的都很大，今儿赌局平平淡淡，他哈欠不断，问道：“这输赢太小了，没意思，有没有什么新奇的玩法？”

　　沈无寂道：“金陵城的麻将有种玩法叫垒宝塔，打到后面输赢翻倍，算番头的，很有意思。就是......”他话说一半停了下来，一双星眸看向几人，吊足了傅冰等人的胃口。

　　“就是什么？沈兄爽快点，在我们这儿，没什么不能说的。”傅冰催促道。

　　沈无寂为难道：“就是打到最后输赢有点儿大，这万一有人输太多，我怕伤了和气。”

　　傅冰立刻来了兴致道：“就是要输赢够大才刺激，沈少放心，我这几个牌搭子都是傅家亲眷弟兄，虽然比不上金陵沈氏有钱，但也都家底殷实，放心玩！”

　　另外两人也桀桀怪笑附和道：“嘿，有什么是我正一派傅家玩不起的？沈少爷快把规则讲讲。”

　　经过昨日麻将“一战”，傅冰全然放下戒心，只当沈少是个只会洗花牌不善打麻将的“花瓶”。

　　沈小少双眸清澈，衣着浅色蜀锦带着淡淡香气，通身贵气逼人。另外两个牌搭子当他是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沈少在三人眼中已然成为了“活食”，“小肥羊”提议赌大的，他们自然不会拒绝，三人准备狠“宰”他一顿。

　　打麻将一圈也叫一个风，第一个风叫东风，第二个叫南风，第三个是西风，第四个是北风。每一个风里的局，根据庄家的东南西北，被称为东局，南局，西局，北局。

　　一场牌从东风东局打起，经过东风南局，东风西局，东风北局，然后就是南风东局，南风南局，南风西局......最后到北风北局。

　　沈无寂介绍道：“这垒宝塔的玩法，东风东局正常算钱，与寻常麻将不一样的地方从第二局开始，东风西局翻一番也就是输赢乘以二，变为寻常时候的两倍。以此类推，北风北局的时候就是十六倍。”

　　话音刚落，傅冰兴奋地道：“有意思！好，就玩这个。”另外两个弟子倒是有点犹豫，本来他们赌的就已经很大了，这要是点背的黑起来，从头输到尾不说倾家荡产，也得卖田负债。

　　“如果有人输得太多，超出心理预期，咱们也可以随时喊停。当然如果四圈打完，输得多的人想继续，咱们也奉陪，一切听输家的。”沈无寂见另两人有所犹豫，缓缓补了一句。

　　“那行。”

　　“这就开始吧，刚刚最后一把傅冰胡牌的，你来掷骰子找东家，换位子。”

　　几人换好位子，新的一将牌开始。由于打的比平时大许多，三人出牌都越来越谨慎，唯有沈无寂一如既往，什么牌都敢打，行枝飞快一点儿不带思考犹豫的。

　　打到第四圈北风西，也就是倒数第二庄的时候，沈无寂已经输了几千万银子，另外三人赢得盆丰钵满。傅冰又胡了沈无寂一把小胡，四圈牌只剩最后一局北风北，三人笑的嘴角都要裂到耳朵根了。

　　游子意幽灵般地出现在包间门口，盯着某人道：“沈、闲。”

　　四人俱是一愣，“谪仙上人”怎么来了？顿时气氛有些紧张，几人跟考试作弊被抓包了似的。

　　游子意冷冷道：“你知道云幽孤山禁赌，还明知故犯？”

　　沈无寂灵机一动：“师哥，你是特地来抓我赌牌的？可这里并不是孤山内呀。”

　　游子意被他问的愣住了，这“半日闲”茶社位置确实不在孤山范围内，他轻咳了一声：“你中午在云苑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自觉点跟我回去领罚。”

　　沈无寂眨了眨水润的眸子，假装无辜，表情仿佛在说：我做了什么好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赌游子意作为佛乡中人，绝对说不出口，自己把他佛经内页贴上了春宫图的事儿。

　　沈小公子的演技堪称完美，只余眼底一丝狡黠的笑意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游子意上过他一次当，不再被他纯洁的外表所蒙蔽，当即就想动手把人拎走。

　　傅冰三人急了，这四圈牌还剩最后一把没打完，沈少输了这么多，断然没有牌局不结束就结账算钱的道理，沈无寂若是被游子意带走了，先前赢的几千万银子可就打水漂了。

　　他们当然不会允许煮熟的鸭子飞了，当即劝道：“谪仙上人，我们这四圈牌还剩最后一把北风北，你等我们打完了再带沈少走也不迟。”

　　“是啊是啊，一把牌而已,很快的。”

　　见三人如此坚持，游子意微眯双眼，捋了捋手上的佛珠，站到了沈无寂的身后，盘算着等他们打完这把，立刻带沈无寂走。这小子忒狡猾，不亲自盯着，一眨眼可能就溜了。

　　北风北，最后一把牌开始了，这局牌十六番，胡下来输赢都是寻常的十六倍，四人纷纷打起精神，准备赢下这一局。

　　沈无寂是庄家，他摸牌时一反常态，将麻将牌反扣过来，并不用眼看，只是用食指的指腹轻轻地一摸，熟稔地将花翻了出来，去补花，紧接着满脸震惊的表情。

　　傅冰催促道：“沈小少，快出牌吧。”

　　他并不回话而是闭目，又将起手的十四张牌从左到右，细细地摸了一遍，仿佛手指摸的不是麻将，而是什么奇珍异宝一般。

　　沈无寂睁开眼，盯着傅冰，笑的春风得意。他缓缓将十四张牌扶起，伸出右手用手背从左往右，把牌一张张推倒在三人面前。

　　“天......”

　　“天胡！！！”

　　天胡，即天和，是所有麻将胡牌里最大的牌面！

　　（天胡指的是庄家利用最初摸到的14张牌和牌的情况。只有庄家能够达成，是相当少见的和牌方式，天胡的概率约为30万分之一。）

　　傅冰猥琐面容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呆呆的坐着，嘴巴张得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谁，谁天胡了？！”范无烦在隔壁听到有人嚷嚷天胡，立刻牌也不打了赶来看戏。毕竟牌什么时候都能打，天胡可不是天天都能见到。

　　傅冰三人回过神来，神色不善地看向范无烦。

　　沈无寂插的是花牌，并没有理牌。他将中间的牌堆拨开，把自己的牌推到了桌子中央，体贴的整理好顺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激动地勾沈无寂的肩：“沈小少！你运气真够好的！我麻龄四五年，还是头一回见人天胡。”他还咽下了后半句：幸好我不在这桌上，这一把天胡每家两百万两白银要给的，三个人就是六百万两。

　　“我这就去联系‘半日闲’的掌柜，出天胡，可是要给红包喜钱的！”范无烦飞奔去大堂。

　　他不知道的是，沈无寂他们打的是金陵麻将垒宝塔，这一把天胡，傅冰三人每人要给沈无寂三千两百万两，三人一起输了九千六百万两银子。

　　傅冰三人拿出先前赢的开始对账，去掉之前赢得，每人还要给沈无寂两千多万。他们几人东拼西凑，连相好都叫来凑钱了，还是差了两千多万。

　　沈无寂见状也不为难他们，只说后面手头宽裕了再给就是。半日闲茶社的掌柜来给大家发喜钱，就连游子意都分到了一个红包。

　　沈少怀里鼓鼓的揣的全是银票，满面春风地被游子意拎走了。

　　两人回到云苑，游子意黑着脸道：“你就是这么用我教你的业术的？”

　　他看着沈无寂的眼神不甚和善，不等沈无寂回话又冷言冷语道：“你将我的佛经换成春宫册也就算了，我只当你是年纪尚小，少年心性顽劣不羁。你居然用我教你的业术，在赌局上出千？”

　　沈无寂虽的千术在普通人里，已经算得上是举世无双，但是对付玄门弟子，普通千术可行不通。今天沈小公子的天胡正是用了游子意教他的业术，麻将牌反扣在桌上，用食指指腹摸牌的时候出的老千，精湛的演技和“粘”功业术配合的天衣无缝。

　　傅冰等人的“凝”功再厉害，也无法穿过麻将牌，看到沈无寂指尖少许灵气的变化。趁着范无烦进来嚷嚷吸引了傅冰等人的注意力。沈少将牌堆拨开，把自己的牌推到桌子中央，整理顺序的同时又偷梁换柱将动过手脚的一张牌，偷换成了牌堆里的普通麻将，整个出千过程堪称神技。

　　居然还是被游子意发现了？

　　沈无寂被他这么一盯，咬了咬唇，咽下辩解的话语，挑了挑眉嬉皮笑脸道：“这业术简直就是为了出千而生的，不用岂不是暴殄天物。话说，师哥那个春宫图你看完了？怎么样很精彩吧。”

　　游子意脸色煞白，怒喝道：“我没看。”

　　沈无寂身体往游子意偏了些，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耳畔：“师哥，你没看怎么知道我将佛经换成了春宫图？”。

　　游子意耳朵通红，不知是怒的，还是害羞。

　　“师哥，你耳朵臊得通红，还说没看？啧啧......。”沈无寂忍不住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