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山ghai

15、（十五）

　　最终沈一辰和许川的真实关系还是没能瞒上多久。无数双眼睛的注视加上枯燥的学习之余对八卦的渴望加上两人完全没在认真掩盖，只几天他们真真假假的故事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年级。
　　说什么的都有，将谣言的力量展现得淋漓尽致。
　　而他们对此的回应是变本加厉，几乎到哪儿都走在一起。
　　沈同学的两位室友表示简直没眼看。
　　在这样平淡而又快乐的日子里，他们送走了期末考试，又迎来了寒假。现在沈一辰的梦境里已经充满了许川的痕迹。笔筒里是他最初从许川梦境里带回来的蓝笔，窗台上放着许川和他的照片，桌上还有几只折纸千纸鹤——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昭示着它们脱胎于一张英语卷子。
　　哦，就是沈一辰第一次进入许川的梦境时他在看的那张卷子。许川将它称为他们的“定情信物”。
　　沈一辰：好吧，确实没什么毛病。
　　随着类似的东西越来越多地加入他梦中的陈设，他与许川的联系也在越发紧密——各种意义上的。
　　现在他从梦中的窗口跳下时只要想着的是许川，就可以直接落入许川的梦境，不论他们相聚多远。
　　沈一辰摸索出这个规律后，许川比他还兴奋。他异常高兴地说：“这样就算寒假很忙没空出来玩，我们也有机会见面了。”
　　“是的。”沈一辰也笑着回答，“这样一来连学期结束都不那么遗憾了。”
　　——在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和许川待在一起的幸福已经盖过高三学业的辛苦了。

　　高中的最后一个假期里，每个人都忙得起飞。沈一辰和许川几乎复制了在学校的日程表——白天各自写作业上课，晚上一起在梦境里复习。
　　当然再“充实”的假期也是假期，不可能完全没有空余时间。出去旅游一周什么的是不太现实，但三五好友约着去看个电影还是足够的。
　　沈一辰在寝室群里逮着他的室友们问了一轮，好不容易找到了大家都方便的地点和场次，订好了票。
　　结果没过几秒钟他就收到了唐炜的私聊信息，一张聊天界面的截图。
　　枕川襟海：沈一辰要和你们一起去看电影？
　　你炜哥：是啊。
　　枕川襟海：他怎么不来问我呢，我也想跟他出去玩。
　　你炜哥：……
　　你炜哥：那你自己回去问他啊。
　　枕川襟海：……
　　唐炜配文：呵呵，你自己看着办吧。
　　沈一辰也回了他一行省略号，然后点开了和许川的聊天界面。
　　送你一程：[猫猫探头.jpg]
　　送你一程：[图片]
　　送你一程：我有空的时间大概是这些，晚上约一下具体哪天去哪里玩吧。打字好累。
　　枕川襟海：好！！

　　最后他和许川也还是去看了电影，两次。
　　当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痛苦但充实的日子和快乐的日子一样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恐怖片《开学》即将上映的时间。而沈一辰悲伤地发现，他还有三套数学卷子没写。
　　而现在是北京时间23：30。
　　……该死的。
　　沈一辰点开与许川的聊天，准备为无法按时出现在梦境中道歉，同时告知他自己今夜准备奋战整晚缔造奇迹的雄心壮志。
　　送你一程：[图片]
　　送你一程：今夜无眠。
　　枕川襟海：还剩三套数学卷？我都写完了，你要答案吗？
　　送你一程：快滚，我的数学再不认真学就要挂科了。
　　枕川襟海：一模129，挂哪门子的科。
　　送你一程：一模147的人不要别在这逼逼。
　　枕川襟海：我错了我错了。
　　枕川襟海：我们沈同学超级无敌努力。
　　枕川襟海：慢慢做，没关系，我陪你。
　　送你一程：你也有作业没写完？
　　枕川襟海：没啊，我打dota。
　　送你一程：再见。
　　沈一辰摁灭手机屏幕，一面恶狠狠地做着数学卷，一面祝愿许川那家伙游戏挂机没好下场。
　　这件事最终的结果是两败俱伤：沈一辰后半夜困得迷迷糊糊的，卷子上红叉连成片，第二天在许川的梦境里研究了一整晚的错题；许川一反常态地在游戏里被揍得落花流水，第二天来找沈一辰哭诉，顺便进行一些数学上的辅导。
　　……从长远上看，似乎也没有人受到伤害，反而是双赢呢。
　　总之——尽管总之用在这里好像不太合适——寒假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新学期——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的钟声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