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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五十八 再次选择 ...

  •   花满枝就要回到虎国的时候,凤三在身后喊了她一声。“堂主大人,请留步。”
      “有什么事吗?”
      “我来接你回凤阁。”
      “谁让你来的?”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解你的魔蛊。从此以后,你自由了。”
      “怎么解?”
      “拆骨去肉,留下魂魄,我会养护你,直到再世为人。”
      她盯着他那石刻的面容,他的眼内依然没有波动。“再世为人?我还能有今世的记忆吗?”
      “没有了。”
      “是谁让你来的?”
      “我答应了别人不能说。”
      “是黑市主人?”
      “你既然知道,何必再问。能告诉我,她是谁吗?”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帮我?你们做了什么交易?我不相信只是一张琴,可以让你做这么多。如果那张是真的忘机琴,我还相信。可是,那只是一张普通的琴。最多,就是罕有些、音色动听些。”
      “她说有人出了大价钱要保你的命。如果我答应,除了琴归我,我还可以提条件。”
      “是谁要保我?”
      “她不肯说。你不知道?”
      她摇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
      “你爹娘是谁?”
      “早死了。不会是他们。我阿娘是绝域的一只流浪猫。一到发情期,就满世界找公猫。我想,她也不知道我阿爹是谁。你想想看,有哪一位仙家会看上一只这么丑的流浪猫?就算有,也不会是豪门大户,能开出让黑市主人心动的价码。”
      “凡事皆有可能。”
      她不置可否,接着问他:“你提了什么条件?”
      “不需要。”
      “为什么?”
      “因为不需要。”
      “是我小人之心了。大长老,你这份情谊我心领了。但是,我不会跟你去凤阁的。我不想把命运放在别人手上。仙界虽好,魔界也不差。魔界修魔,门槛低,易上手,是谁都可以。哪怕只是一只短命的流萤。而且,人皆尚武。只要想学,在哪都能学到一招半式。魔君也不看出身,能通过选拔,就会聘用。如果没有魔蛊,我觉得是再好不过了。我这样的,没家族护佑,也没上神辅导名士背书,只靠自己……在仙界,是没可能到现在的这个位置。”
      “你不像贪恋权位的人。凤阁有你的爱人。”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猜错了阿青的心思。他只当我是朋友。再世为人,既然已无今生记忆,我未必会喜欢他。”
      “我想我没有猜错。”
      “阿青那个人一向不说谎。顶多就是不回应。说出来的,就一定是真的。”
      “你问小公子了?”
      “我也不怕说。他没必要为了一个朋友做这么多。你也是。爱屋及乌到这里,就可以了。从此,两不相欠,互不来往。告辞。”她行礼向他拜别。
      她面上云淡风轻,内里却翻江倒海。第一次尝到心疼的滋味。原来真的会痛。她回到虎国后,玲珑迎了上去,一路跟着她。
      别人问她,她一概不理会。
      到没人的时候,玲珑忍不住也问了:“姐姐,他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
      “姐姐!”
      “真的没什么。他让我去他的白云观。我拒绝了。”
      “白云观在哪?”
      “管它在哪。我累了,我先休息一下。你忙你的吧。”她再次将自己关在房内。可辗转反侧,也未能撇掉着苦楚。索性,打开房门,满宫殿地找蛛网。
      别人看她攀高俯低,纷纷问道:“堂主,你在找东西?找什么东西?要帮忙吗?”
      她摆摆手,示意不用管自己。
      最终,在她常呆的大殿里,圆柱上方,给她找到了。
      她问那花蜘蛛说:“蜘蛛使者,我可以去黑市吗?我想见黑市主人。”
      蜘蛛回道:“主人刚离开了,不知什么时候回。请问堂主大人找主人是什么事情?”
      “她去了哪?我可以过去找她吗?”
      “我不知道主人去了哪。不过,我可以替堂主大人留言,说你找她。”
      “好吧。我想见她。不论是在黑市,还是别的什么地方,都可以。”
      “好的,还有别的吗?”
      她摇摇头,回到了地面。
      大殿内,空落落的。
      她徘徊了一会,歪在了宝座上。往事一件件浮现在眼前。她还是忘不了敖子青的脸。一想到以后再不相见,就痛入肌理。
      “堂主,君上命我们乘胜追击,一举歼灭天族。”望舒在殿外拱手道。
      她懒洋洋地说:“你回他,说我们伤损太厉害,打不动了。要歇歇。”
      “属下遵命。”
      望舒离开没一会,又回来了。“堂主,君上命我们速速动身。”
      “你找个由头回绝他。”
      望舒再次离开,又再次回来。“君上坚持。”
      “你派一小队出去,打个白鸽转回来。就说我们输了。打不动了。”
      “堂主,我可以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吗?”
      “有什么好打的。打赢了又怎样?你真的相信什么打破藩篱,两界合一的说法吗?依我看,打赢了,我们境遇会更差。少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我不知道吗?不合他意的,都不会有出路。你就随便写,忽悠过去就是了。”她眼皮都懒得抬。
      “我怕未必能如堂主的意。玄水堂被凤族拦在了若水,震金堂被象国拦在了招摇山。血木堂的情况,你知道。目前,只有我们小胜。”
      “象国?象国几时这么厉害了?”她稍微坐直了些。
      “出人意料,但的确将震金堂拦在了招摇山。”
      “这么说,还算厉害的了。”
      “没错。我想除了我们,血木堂也上了折子。君上才会一再要求。”
      “救他们还救出个事来。你装得像一点就行了。反正,还是那条,能不出战就不出战。”
      “堂主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们输了会怎样?”
      “你进来。”
      望舒迈过门槛,走了进来。
      这个大殿,只有一张椅子,就是虎王的宝座。于是,她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子,对他说:“坐下说。”
      “属下不敢。站着就好。”
      “我没那么多规矩。怎么舒服怎么来。”
      “属下觉得站着舒服。”
      “随你随你。你想说什么?”
      “堂主有没有想过,赢了固然不怎么样。可输了,我们是头号战犯,九重天会放过我们吗?”
      “然后?”
      “我认为还是要出兵。就像堂主之前说的,打仗不是单打独斗。我们要和他们拧在一起。赢了总比输了好。”
      “你让我再想一想吧。”
      “兵贵神速。所以,堂主,请速决断。”
      她摆摆手,表示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堂主,今天那上仙……”
      “好了,你让我再想想。”她打断他。
      望舒的话,她懂。骑虎难下了。要怎样才能平安下来呢。?她琢磨了许久,打算去极寒之狱看看。
      这些年来,一直有人在魔君面前鼓吹要重启战争,可她都没有同意。直到最近,她被逼下了台,那些人才得逞了。
      魔君执政这些年,休养生息,提拔新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可同时,她也任用酷吏,正因此,青坛改了方向。因此,喜欢她的,很喜欢;讨厌她的,也很讨厌。
      对于这份工作,花满枝是厌恶的,她已经不想再继续满手血腥的日子了。只是,退无可退。但对魔君,她说不上是喜欢,还是讨厌。她只感觉奇怪。魔君下台来的太快了些。事出异常必有妖。她对玲珑说,她要休息,没事不要叫她。她留了一枚千里铃给她,说有急事,摁铃。然后,就动身去了极寒之狱。
      极寒之狱顾名思义,在极寒之地。那里是魔界地势最高的地方,冰封万里,土壤冻了亿万年。
      一座高大而牢固的蓝色监狱悬浮在中间。
      那里冰封如镜面,监狱如同天空之眼,周遭一览无遗。一只小虫飞过,都会重重叠叠成一只巨物,轻易被狱卒捕获。加上远古魔器冰纹三足鼎的加持,那是惊风走雷,石号木鸣,已成绝地。流放到这里的,几无逃脱的可能。将自己的母亲关押在这种地方,怨恨之心可想而知。
      花满枝打算趁着夜色,绕着监狱的结界转了一圈,寻找以前留下的标记。之前,她来过,找到了一个薄弱环节,并做了个记号。她记得是一个山谷,那里有一条奔流。逆流而上,可到极寒之狱底下。
      黑灯瞎火中,她凭着记忆,摸来到一个山谷处。还没来得细看,就被一束强光打在身上。继而,是满天的火焰弹,将这山谷照得如同白昼。她本能地快速后退,想远离这光。
      “笑面菩萨,大家都看到你了。”魔君的声音慵懒地在四面八方响起。
      她惊呆了,定了在原地。
      这里从黝黑变成白昼,眼前多了一座城堡。守卫的将士铠甲全亮了出来,甲胄向光金鳞开。这哪是普通的山谷,分明是一座重兵把守的要塞。
      一盏红灯笼从城堡悠悠向她飘来,上面坐着一个拇指大的将军。
      小将军对她说:“笑面菩萨,请跟我来。”
      她自嘲地笑了笑,跟着灯笼走。“小将军怎么称呼?”
      “我叫巨力神。我听说过你。你长得比传说中要好看一点点。”
      “传说中?”
      “是啊。你这么有名,我怎会没听说过。三更时分不要哭,一哭菩萨来索命。青面獠牙女菩萨,悄然无声度慈航。”
      “你这首算编得好听的了。”
      “勉强,你也算长得好看的了。”
      “多谢。”
      “可以考虑再整整,换个皮囊。”
      “等你再长多三寸,我再考虑考虑。”
      “没想到你还挺有趣的。”
      “承让,承让。”
      还没走进城堡,她就听得乐声飘飘,还有女人轻轻的笑声。城堡处,士兵们全副武装地看着她。她视若无睹,大模大样地走了门。一进去,一名宫女就来迎她,带她走进旁边的一所偏厅。音乐就是从这里传出,她还闻到浓重的香气。花香果香脂粉香,香气袭人;歌声乐声人笑声,声声暧昧。
      厅内,温暖如春,驱散她一身寒气。
      魔君坐在中央。身上的花衣裳比上次更花,颜色也更嫩,像把春天穿在了身上。歌女舞女在她的正前方,领口拉得极低,充满情欲。她们嘴里唱着诱惑的字句,跳着让人血脉偾张的舞步。她的左侧是一名半裸的男子。他抱着一篮成熟多汁的水果,散发着诱人的香甜。可她的视线却落在右下那群乐伶里。那是一群美少年。为首的那个娇艳欲滴,怀抱胡琴,弹奏着靡靡之音。
      周围听曲的男女,奇装异服,有坐,有卧,纵情恣意地谈笑着。除了君上身后那位老宫女,她一个也不认识。
      “笑面菩萨到。”
      花满枝赶紧就地跪下,行了个大礼。
      “免礼。过来坐下。”魔君的视线依然没离开那名美少年。
      宫女将她引到右下方的一处席子处。正好挡住了魔君炽热的目光。魔君这才收回视线,慵懒地说:“赐酒。”
      宫女给她递了一觞美酒。她恍若置身梦里。这落差,前一秒还炮火纷飞,后一秒就歌舞升平了?酒是温过的。热酒穿过觞身的四瓣花纹,暖着她的指尖。
      站在魔君身后的老宫女轻轻拍了拍手。音乐停了,众伶退下。花满枝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自己。她若无其事的继续视若无睹。
      魔君的眼波流向她。“跟本君说说,你来这做什么?”
      “属下知罪。求君上责罚。”花满枝放下酒杯,又跪了下去。
      “什么罪?”魔君风情万种地看着她。
      “属下未能及时救驾。”
      “怎么,跟着彻儿不好吗?”
      “少主还年轻。还请君上主持大局。”
      “你也年轻。年轻人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本君老了,只适合听听音乐,看看跳舞了。”
      “这可是君上的基业。就由得少主这样吗?”
      “有些人,总看不清自己。也许去做了,就能搞清楚。又也许,做了也是白做。谁知道呢。”
      “属下愚钝。还请君上明示。”
      “你明白。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刚打完胜仗,不去庆功,反而来找本君,是因为彻儿催你出兵。而你,不想再打了,对吗?”
      她全知道。花满枝心内暗惊,表面却平静地说:“对的。战争劳民伤财,我们得益不大。修炼的法门不同,有什么关系。和而不同。只要最终都能修成,不就好了。”
      “还说你愚笨,这不是明白得很吗?”魔君话锋一转,换了个问题:“那凤族上仙是你什么人?”
      她又是一惊,故作淡定道:“不认识。”
      “真的?”
      “真的。我只是想试一下自己的身手。结果,被他逃了。”
      “你抬起头来。”
      花满枝的眼睛黑的不见一丝光亮。魔君托着腮,和她对望着。“本君也是女人,很能理解你。高岭之花,总是让人格外想得到。不如这样,本君去捆了他,送给你。”
      “属下只求战事快快结束。不想节外生枝,给君上带来麻烦。”
      “善解人意。不如这样,本君向九重天提出要求,只要把那上仙给我们,我们就退兵。”
      “只怕凤族不肯。”
      “是凤族不肯,还是你不肯?”
      “属下知错。下次遇上,定亲手了结了他。”
      “这倒也不必。听说是个貌美的人儿。死了多可惜。”
      花满枝听到这话,怕她下一句就是让自己将敖子青捉回来给她暖床。她余光偷偷的瞥向魔君。哪知魔君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远方。
      魔君慵懒地叹了一声说:“哎,看不懂你们这些小年轻了。换做本君,碰上喜欢的人,死也不会放手。罢了,你起来。”
      “谢君上。”
      “上次你说公务繁忙耽搁了你的婚事,让你没有时间去寻找心仪的男子。本君深感愧疚。为你物色了许久,觉得还是彻儿与你最为般配。这场仗打完,你们就择日完婚。也别忙什么公务了,早日生个娃,本君好定为继承人。最好是个女娃娃。本君一直都没有孙女呢。”
      花满枝彻底愣住了。魔君这话她接不下去。
      “那个上仙,你想请他观礼就请,不想请也就算了。”魔君继续说着:“你穿红色不好看。这发型也不行。不过,是你的婚礼,你喜欢就好。”
      “君……君上,我,我是不是听错了?”
      “柳杏,是本君口齿不清吗?”
      老宫女说:“老奴听得清清楚楚。恭喜堂主大人,下回可要改口了。”
      “我……少主不喜欢我。”
      魔君轻哂一声道:“日久生情。”
      “恐怕少主不会同意。”
      “他会的。”
      “君……君上,我没打算结婚。这辈子我都不会结婚。像我这样的,不习惯有人近身。连睡觉都不让人靠近。怕,怕会误伤少主。”花满枝急急打断魔君。
      “所以,是你不同意。”
      “请君上收回成命。”她赶紧跪下。
      “难道本君还没说明白?睡不睡在一起,有什么关系?多生几个娃才要紧。彻儿是娇惯了些,你可以管教他。你身上的魔蛊不听他的。他翻不了天。等本君应劫而去后,这个位子就是你们的了。”
      最后这几句,让她听到了双重意思。冷汗从额角流了下来。“为什么是我?”
      “本君合过你们的八字,天作之合。彻儿的正妃之位一直空着,都是缘分。”
      “请君上三思。我出生低微,父母只是绝域街头的流浪猫。我也没受过什么正规的教育。怕辱没门庭。”胡扯,我才不信。花满枝想起凤三的话,不禁怀疑,难道自己阿爹还真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一直不出现,让自己独自过得这么艰难呢?她正暗忖着,突然千里铃在乾坤袋里动了起来。
      魔君似有若无地扫了她的乾坤袋一眼,问道:“是你不愿意,还是有人要你拒绝本君?”
      “情爱之事,还是两厢情愿的好。我只希望能尽忠于君上就好。”花满枝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每一句话好像都是一个陷阱。加上千里铃响,她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两厢情愿?”魔君轻轻重复了她的话。“哎,是本君心急了些。你不用急着回我。你远路而来,应该累了。柳杏,带她下去休息。”
      “我不用回去?”她一愣。
      “不用。不过,如果你想回去,也可以。”
      “属下只是想来救驾。既然君上安然无恙,我也自当回去。请允许属下告退。”
      “也行。”
      花满枝松了口气,起身离席,拱手而去。
      她一走,魔君问老宫女说:“柳杏,你说她为什么不愿意?”
      “她一时还没想明白。年轻人嘛,一开始总想按自己的来。活久了就知道,君上你的安排是最好的。”
      魔君慵懒地笑了笑,对众人说:“时候差不多了。”
      众人纷纷起身,拱手而退。
      魔君轻轻招了招手。不一会儿,一头粉红色的大狮子从外面奔了进来,乖乖地俯在她脚边。她撩起裙摆,风情万种地坐了上去。
      大狮子驮着她往外走。
      外面,士兵们整装待发。
      魔君一出来,山谷的亮光都熄灭了。城堡、士兵、以及花衣裳的她全都消失不见。触目所及,无不是黑暗。
      沿着黑暗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头,再穿过一片灰色地带就可以到光明之地。那里是仙界的九重天。终年阳光普照,鸟语花香,仙乐飘飘。
      可今夜这光明之地看上去并不光明,而是显得黯淡。月光也能落到金顶上,淡淡的,浅浅的,有几分凉意。
      从黑暗的尽头到九重天,间隔四百天里。
      尽头处,有一丝黑光闪动。
      细看,是宝石发出的微光。再细看,是一张黑色的面具,上面眉毛处镶嵌了深浅不一的黑宝石。在黑夜里闪烁着。面具后是宽大的黑斗篷。装扮和绝师一模一样。此人拢着手,背对九重天,面向黑暗站着。
      黑暗忽地嬗变,魔君骑着她的粉红狮子出现了。
      “你在等本君?”
      “相请不如偶遇。要喝一杯吗?”她的声音和绝师如出一撤。
      “来都来了,喝呀。”
      黑光在绝师的指尖流动。顷刻,一群硕鼠托着一张黑金桌子,凭空出现了。桌子上有一壶茶,两个白玉杯。茶自动倒向杯子,兰花香气浮动。
      “又是兰花茶。你喝了这么多年都还没腻啊。”魔君慵懒地下了狮子,走向她。
      “你不也一样?”
      魔君吃吃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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