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深处》指尖葬沙

9、第九章 阴谋

　　驻军地

　　“这天还真蓝啊！”克雷斯特对着一旁翘首望天的人道，只是可惜身旁的人毫无反应，心中不禁暗骂，这算什么话题，根本就是可有可无，而且还没引起那家伙的注意。

　　战事可谓是一触即发，但自从他看着亚历山大将艾尔放飞后，这位主帅就几乎时时刻刻盯着天，克雷斯特心中都不禁捏把汗，这主帅失魂落魄，仗怎么打？

　　就在克雷斯特等的心焦之际，一旁的亚历山大忽然开口道，“你传令下去，调500弓箭手在西边的山上埋伏，以我手上的白巾为信号。开战时你带两支精锐骑兵听我号令。”

　　“啊？”着实对忽来的话语有些应接不暇，在终于听懂之后，“哦，好！”克雷斯特忙不迭的点头，心中却想着，这变脸也太快，刚还一脸茫然来着，怎么一会儿就正脸颜色。

　　听着身边的马蹄声离开，亚历山大再次抬头，口中不免喃喃道，“得快点打完啊！”在这样下去，可不是一件好事。

　　“是啊！”

　　明明克雷斯特已经走了，这声音哪来的，亚历山大疑惑的扭头，才发现一直做后备工作的托勒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

　　思念是一定的，无论是主帅还是兵士，两人难得的沉静，同是抬头，看着无云的天空，谁会想着餐风露宿马革裹尸，谁会想着战死沙场，都是希望战事结束，安安静静的娶妻生子。

　　此时远方城楼上传来了号角声，这是开战的前奏。

　　“呵呵，已经开始了，我也该去看看后备粮草了。”一勒马，托勒密笑着道，“身为主将你也别偷懒啊！”朝着亚历山大摆了摆手便疾驰而去。

　　□□的塞菲勒斯似乎也感觉到了战前弥漫的紧张气氛，肌肉紧绷起来，亚历山大收回心神，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是马其顿的将领，在这种时候又怎能儿女情长……一蹬马便也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可这一战却远没有亚历山大想的那么险恶，在马上的亚历山大蹙了眉头，显然克雷斯特也发现了这一点，两人打了个眼色。这就是拜占庭的勇武之师，简直就是乌合之众，没有核心的领导战将，只是一味的一拥而上，没有正规的铠甲，只凭着一股狠厉之气来抵抗马其顿大军的猛烈攻击。原本西面山头亚历山大为了以防万一布下的阵势也完全没有用到，不过两盏茶的功夫马其顿便全歼拜占庭士兵，虽也是颇有伤亡，但却没有伤到元气的马其顿士兵一时欢欣鼓舞。那个传说中拜占庭的“战神”格里斯，难道已经被宫廷的温柔乡磨灭了斗志？亚历山大心中不解，隐隐觉得事情不对，望了一眼仍紧紧关闭的拜占庭城门，更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坐在军帐中，亚历山大一手摸着下颚，“你们怎么看？”

　　座下的正是克雷斯特以及托勒密，都可算是第一次出征，唯一有点战场经验的也就是曾随父出征过的克雷斯特了。那些资格老练的战将都已经随腓力二世出了城，此时困在拜占庭城中也不知是死是活。与帐内压抑的气氛相比，帐外首战告捷的兵士们正热烈的庆祝，一时间到有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这中间一定有鬼，我父亲曾说过，格里斯是少年英才。反观这次打仗过程中，不但他没有出现，就是拜占庭那些个有名的将军也没有一个露面的。”克雷斯特站起身道，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对此事的认真。

　　“我也这么觉得，若拜占庭只有这样的实力，定是困不住皇帝陛下，这中间定是有鬼。”托勒密也一脸严肃道，他的父亲也在皇帝陛下的随行官员中，此时的担心可见一斑。

　　就在几人谈论时，马其顿派来的传令官请求谒见，亚历山大挥了挥手示意来人进来。

　　“报告将军，拜占庭已释放我国皇帝陛下，此时陛下正在回宫的路上！陛下有令，请将军速速班师回宫。”

　　帐内听令的三人互望了一眼，莫非拜占庭真的已经没落至此了。那么当初囚禁马其顿王又有什么意义，临死前的苟延残喘？

　　直到传令官退下，克雷斯特才道，“怎么办？亚历山大……”他本就是武夫，除了打仗用兵，揣度人心可不是他的强项，不过这件事就单凭他的感觉，也能嗅出非同一般了。

　　亚历山大沉吟良久，道，“今晚我与克雷斯特潜进拜占庭看看，托勒密镇守军中，若是果真没什么事，那么休整军队，后天还朝。”

　　另外两人赞同的点了点头，达成共识的三人散去，只等入夜。

　　而就在亚历山大为着这战场之事不安时，另一方面马其顿城中，赫菲斯此刻正趴在床上无聊的叹气。果然古代的战争不比现代，若说现代，两国相争，首先必定是高科技武器先上阵，若是实力悬殊大，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哪像着古代，光光到这战场就要好几日，莫说是打仗了。据说捷报已经传来了，怎么还不听见有班师回朝的动静，不就是一个与马其顿相邻的小国么？用着现代人的脑子，想着古代的战争，赫菲斯发现是永远没有办法想通的。

　　再这样下去，他也可以学学那些女词人写写闺怨了。也甭怪赫菲斯会感觉无聊，本来每天上上那些错误百出的课，也算是一大看笑话的乐趣，只是身为大学者的亚里士多德比亚历山大走的更早，随着腓力二世去了拜占庭。在床上滚了一圈，现在倒是挺想那个一脸正气的老头的。

　　窗外的天气真是好，赫菲斯再次叹气，若是平常亚历山大一定会和他出去遛遛鸟什么的，现在啊！拉美拉定是不会允许他一人出门，他快要发霉了……

　　入夜……

　　今晚正是无星无月的日子，两道黑影站在了拜占庭的城门下。用绳索勾住了城墙上的凹凸处，两人按着顺序，动作轻巧的往上爬。原本为了掩人耳目两人都可以换上了轻便且底部柔软的鞋子，这也是为了避免弄出不必要的声响，只是爬上城楼后，才发现，他们所作的一切都是毫无必要的，因为根本没有守卫。一座在战争中的城市却没有任何守城士兵，若是没有怪异，那定是这座城是座死城。两人对望了一眼，表情更加凝重了。

　　两人从城门上下来，走在拜占庭的街道上，这城太静了，两人几乎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街道旁的屋子中没有一点亮光，一户都没有，除了风刮过窗户的呼呼声，再也没有了……

　　贸然的，亚历山大侧身猛地推开了一户民宅，黑漆漆的屋里面没有任何人气……正是初夏时节，一旁的克雷斯特仍是不禁打了个哆嗦，阴寒的令人毛骨悚然。

　　两人立刻分工，推开了一户又一户，得到的结果，完全相同，这座城中没有人，完全是座空城，可是经过观察，虽然没人，但屋里的东西却是整齐完整的，就像是集体出游一般，自然，没有这么简单。

　　心中越来越多的不安，果然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亚历山大心中想到，不知该庆幸还是悲哀……

　　“现在怎么办？”去检查另一侧民房的克雷斯特问道。

　　“去皇宫看看。”亚历山大神色凝重的会答道，希望不是他心中料想的那种结果……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两人飞驰而过，但那心里却远没有脚步来的那么轻松。

　　同样是黑漆漆的皇宫中，却有那么一件屋子有零星的光晕，很微弱。两人轻声走至门边，透着门缝窥探里面的情景。

　　只见屋中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盏油灯，两个少年分坐在桌子两旁，此刻正在谈笑，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到来。

　　阻止了克雷斯特欲冲进屋子的举动，亚历山大屏息在门外侧耳，听着屋内的谈笑。领会了亚历山大的意思，克雷斯特也学起了壁虎游墙……

　　“这次陛下若是成功，我两可算功不可没，到时回去，我一定得讨个大赏。”一个捏着纸包的少年，此刻笑得一脸魅惑，在微弱的火光掩映下更显得妖异。

　　“你啊？”另一名略显清秀的少年，伸手戳在纸包少年的额头上，“我还道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大，敢接下这样的任务，真是财奴。”

　　“怎么，你跟来不就是也想要赏，别告诉我是担心我的安危。”纸包少年反唇道。

　　“呵呵……”清秀少年笑道，“我可不要拿大赏，我只要陛下除了我的奴集，若是他能因为这件事看上我，封个男宠也好。”

　　“原来你比我还诈……”纸包少年一手惦着手里的纸包，一脸“你很坏”的表情，“只要将这东西往水里一洒，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到时，想要什么，还不就是我们挑。呵呵……”说完便掩嘴笑了起来，另一侧清秀少年也跟着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太过刺耳的笑声，令在门外的两人有些受不了。不过听前话，也能了解，多半是这两人留下来朝着河水投毒的。亚历山大的额角一跳，格里斯果然是不简单，这拜占庭所在处也就一跳分支河流，且是南北走向，此时驻军在下游的马其顿大军，喝的，煮饭的，都是用着那条流经拜占庭的河，若是投毒，不管人畜定是一人都逃不了。

　　“嘭”，在亚历山大的示意下，克雷斯特用力推开了门。原本谈笑的两个漂亮男奴眼见两个高大的男人闯入立刻变了脸色。清秀少年立刻抽出了腰间的匕首便想着两人招呼过来，嘴中还念念有词，“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夜闯皇宫？”

　　克雷斯特一把便抓住了那只拿着匕首的手，用力一扭，只听小奴一声□□，手里的匕首也应声而落了，口中厉声道，“大胆？我看大胆的是你们，在马其顿未来的王者面前，哪容得了你区区两个男奴放肆。”

　　于此同时，亚历山大也已经单手制住了另一个拿纸包的小奴，并一把夺过了纸包，“这是什么？毒药？”亚历山大，沉声问道，独有的王者气息，令手中的小奴惊怕的不停颤抖，张张合合的嘴，却没有出声。

　　见得如此，克雷斯特手中的清秀男奴立刻道，“不是毒药……只是会令人迷失心神，……”手上的疼痛让他的话语停顿了一下，“陛下说，若是马其顿士兵肯听令于他，他可以给他们留条生路。”

　　“是么？”将已经虚软的几乎倒地的少年松开，亚历山大打开了纸包，轻轻嗅了嗅，确实，只是一般的□□。看来他可不是低估了这位拜占庭新任的王，不战而降人之兵……那么那些死在战场上的估计也不是拜占庭士兵了……

　　亚历山大继续问道，“战场上的那些都是什么人？”

　　“那是纽斯的士兵，纽斯城主已向我国陛下投诚……”望了一眼已经惊怕的缩成一团的同伴，清秀少年啐了一口，果然这家伙，上不了台面。

　　“纽斯？”亚历山大望了一眼，少年身边的克雷斯特。

　　“纽斯是临近拜占庭的一座小城，因为国力颇弱，所以经常靠着大国来生存。”不过这次似乎靠错了人，克雷斯特心中道。

　　“你们城中的百姓都在纽斯？”

　　“是的。”清秀少年道。

　　“什么时候迁移的？”整个城都一起迁移且不让人发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十天前。”

　　也就是马其顿王，拜访拜占庭，被囚之后，果然时间掐的刚好。

　　“你们可以走了，克雷斯特，放了他。”亚历山大命令道。

　　“为什么？”这种人还是杀了干净，若是回去报了信，定是会惹来大患的，这不等于姑息养奸。

　　“没事，让他们走。”

　　虽是不服气，但从小便接受着父亲军队熏陶的克雷斯特，明白在军队中以上级为重，松开了手，站在了一旁。

　　得到自由的清秀小奴，看了亚历山大一眼，扶起倒在一边的另一个小奴，便往外走，“为什么放了我们，若是我们回去告密，你们可能会全军覆没。”

　　“这与你无关，你只要知道，我并介意你回去告密。”亚历山大道，说话的同时眼中闪着异样的神采。克雷斯特看着亚历山大的表情如此，虽不明白着其中的原因，但心中些有些底气了。

　　等到两个小奴走远，好奇的克雷斯特立刻出声问道，“到底为什么啊？”

　　“拜占庭这位格里斯陛下是篡位的，你知道，恩？”亚历山大侧身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没有直接回答克雷斯特的问题，而是问道。

　　克雷斯特点了点头，“我父亲说格里斯是他见过的难得的将才。”他从未听过自己骄傲的父亲夸奖过什么人，除了一年半以前，父亲如是说过。

　　“他篡位应该是在一年前吧！”

　　再次点了点头，“可这与你放那两个小奴回去又什么关系。”克雷斯特依旧纳闷。

　　“你说若是我们真的和格里斯碰上，胜算是多少。”

　　这样的问题，克雷斯特面露难色，虽然不想承认，但却是，事实。“不足两成。我们太没有实战经验，即使有强大的军队做后盾，能赢的把握也很低。”

　　“如你所说，他有多大把握能赢，我想他比我们更清楚，可为什么不直接与我们迎战，而做这些有的没的，甚至连卑劣的下毒都用上了。”低着下颚，亚历山大道。

　　“为什么？”闹着脑袋，这些人心的猜测，他可不会，这种事应该由托勒密那个鬼脑子来。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自坐上了拜占庭皇位后，色欲熏心，导致没有了迎战的意思，但由他囚禁父王挑起战事来说，明显这一条是推翻了。这二么……”亚历山大吊人胃口的停下来，心中暗道若是没猜错他要的可不是单单战场上的胜利，而是整个…马其顿…

　　“二是什么？”克雷斯特好奇的问，这一件事若是不知道前因后果，他就总觉得似乎有蚂蚁在心口上爬，极为不舒服。

　　“这二嘛，就是，那次的篡位之争损伤了军队元气，可是这次父王拜会又是难得的机会，所以只能出此下策，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方法。”

　　“真是阴险。”克雷斯特从来便是最讨厌这种暗地使诈的人，此时更是气愤难当，只是庆幸还好发现的早，否则到时无迎战之兵，带着马其顿七层兵力的他们，不就是将马其顿拱手让人，他可不想做国家的罪人。

　　看着克雷斯特一脸的气愤，亚历山大反倒笑了笑，道，“谈不上卑劣，也就是用兵。”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等着格里斯带兵过来吧！

　　“回去整兵，准备明晚夜袭纽斯。”亚历山大，站起身，一拍桌子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