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乡》沙木平

83、第 83 章

　　第二天家辉起来出房间，看到院子里都是阳光，不远处的水井旁，凤慈正在打水，家豪在厨房里面烧火，母亲则在院子里自言自语着。
　　“你去摘的菜？”家辉拿了口盅走到水井旁打水洗漱时，看着凤慈问。
　　“是啊。”凤慈蹲在水井旁，边洗菜边说。
　　“爸呢？”家辉问。
　　“爸还在菜地里，今年种了很多番薯和木薯，你要不要吃番薯，我去洗点煮来吃？”凤慈说。
　　“好！”家辉说。
　　凤慈洗完菜，拿着盆子走到杂物房里，出来时，盆子里装着半盆番薯。凤慈走到水井旁，开始打水，然后蹲下去洗番薯，看着凤慈自然的干着这些活，家辉恍然。
　　煮好番薯，家辉和家豪凤慈便拿着番薯坐在厨房门口前的空地上吃，边吃边时不时说话，母亲也拿着番薯边吃，边自言自语的说着：“吃番薯、吃番薯。”
　　母亲吃了两根番薯后，就拿着刚才洗好的衣服，从院子的西边走到东边，边走边说：“晾衣服，晾衣服！”
　　在晾好衣服往回走时，又自言自语：“快过年了、快过年了！”
　　“哥，妈都知道你回来，就快到过年了！”凤慈说。
　　在凤慈说这句话时，院子的大门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
　　家辉向大门口看去，是父亲回来了，父亲肩膀上挑着一担粪桶，走到门口，把粪桶放在右侧的石沿上，然后走到水井旁洗手，在走到屋厅那里，拿起放在墙角的烟筒，坐在小板凳上，从口袋里掏出烟丝放在烟筒的烟嘴，再掏出打火机点着 ，开始抽起烟来。
　　父亲抽完烟 ，走到厨房，拿了一根番薯吃。家豪很自然走到灶旁，洗锅，凤慈则坐在灶旁烧火。
　　吃饭时，像以前一样，父亲没怎么出声，母亲则有时会自言自语一两句，家豪还是像以前那样沉默，凤慈也像以前那样会时不时说几句话。
　　吃完饭，父亲在屋厅那里坐了一会，又往大门口走去了，母亲在院子里时不时走来走去，也时不时自言自语，家辉三兄妹则坐在巷子里说话。
　　回家第三天，家辉和家豪凤慈开始搞卫生，每年快过年 ，都会把所有的房间和院子打扫一遍，把该洗的东西都洗一遍。
　　凤慈拿着扫帚在院子里扫地，家豪在擦门窗，家辉则举着自己加长的扫帚打扫屋梁的蜘蛛网，母亲在水井旁洗衣服洗被子。
　　凤慈在扫着地突然说：“哥，还有两天就过年了，慧芳姐好像还没回来！”
　　家辉举着长的扫帚，看向凤慈那里去，凤慈在俯身扫着地，感觉到家辉看自己这里来，然后继续说：“我还听村里的人说，她跟男人跑了！”
　　“听谁说的？”家辉问。
　　“村里的妇女说的。”凤慈说，“她们还说，慧芳姐已经有了！”
　　“村里的妇女真是八卦！”家豪在旁边说了一句，“简直无事生非！”
　　“哥，有了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孩子的意思？”凤慈继续问。
　　“你也这么八卦了？”家豪看向凤慈说。
　　“二哥，我感觉你怎么对我说话总是针里针外的，我只是好奇而已！”凤慈有点委屈的说。
　　“家豪说的也是，这些八卦的事，不关小孩子的事。”家辉说。
　　“我不是小孩子了，过了年我就十四岁了，过了年我很快就读六年级了。”凤慈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有了就是有孩子的意思！”
　　家辉一时哑然，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慧芳姐可能迟点回来！也或许是没搭到车，你不要听信村里的人的话！”
　　“可村里有人说，是有人看到，慧芳姐在外面和一个男人住。”凤慈说。
　　“那些人都是搬弄是非的！她们又没出去打工，怎么看到慧芳姐和别人在外面住！”家豪说。
　　“村里不是也有很多年轻的出去打工吗？”凤慈说。
　　家豪一时竟无以反驳。
　　“你好好读书，像秀云那样考上大学！”家辉说。
　　“我才不要向秀云那样，我要像赵玉欣那样，嫁个有钱人，不愁吃穿住，她们说干的好，不如嫁的好！”凤慈说，“她们还说，以后秀云不一定有玉欣那样嫁的好！”
　　“你有玉欣那么漂亮吗？”家豪在一旁说。
　　凤慈“哼”了一声，不理会家豪的嘲讽，继续说道：“不过，我也不想嫁给年纪那么大的人，我想嫁给罗振东那样的男生！”
　　“罗俊东是谁？”家辉问。
　　凤慈一下子脸红了一下，然后说：“没……没谁？”
　　“你不说，我去跟爸说！”家辉说。
　　“我说！我说！你不要去跟爸说，是我……我班……班长！”凤慈支支吾吾的说。
　　“你早恋了？”家豪说。
　　“没有！我只是觉得他长的文静，而且也长的帅！”凤慈说。
　　“他学习好吗？”家辉问。
　　“他是班上的学习委员，我觉得班上很多女生都应该喜欢他！”凤慈说。
　　“你也喜欢他？”家辉问。
　　凤慈不回答，反而问：“哥，那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啊？你在外面打工一年多了，有没有女朋友啊？”
　　家辉一下子想到了郑晓华。
　　“我在外面打工，没想这些事！”家辉说。
　　“我听说，志华哥有女朋友，明年带回来过年！”凤慈说。
　　“一天天就知道关注这些是非！”家豪在一旁说。
　　“二哥，我就不信你不没有喜欢一个女孩！”凤慈说，说完这句话，又看向家辉说：“哥，其实你可以谈女朋友了！”
　　“不过达华哥条件那么好，住的是砖房，相亲对象都看不上他，我们家是瓦房，哥，你要加油！”凤慈说。
　　家辉有点吃惊的看着凤慈，好像突然不认识凤慈一样，凤慈的思想已经超出他的想象。
　　“一天天不知在学校想什么？”家豪说。
　　凤慈不理会家豪的讽刺。
　　“好好读书！你才能追上你班班长的脚步！”家辉说。
　　家辉说完，大家又开始各自的搞卫生，家辉举着长扫帚打扫屋梁的蜘蛛网，家豪擦门窗，凤慈则俯身扫地，母亲洗好衣服，拿着衣服从院子的西边走到东边去晾，而且时不时自言自语，家辉听到母亲好像自言自语了一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