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乡》沙木平

57、第 57 章

　　达华回房间不久，堂伯对堂伯母说：“孩子妈，你也别经常说他，说的多了，他也心理压力大！”
　　“我不说他，他什么时候能娶上媳妇？”堂伯母说。
　　“这事急不来！”另一堂伯赵德刚也在一旁说，“缘分到了，自然就会结婚了！”
　　“他什么时候缘分才到？都工作三四年了，读书最多，最少话是他，不知道他每天进房间干什么？到时候，家辉带女孩子回来，可能他都还没女朋友！”堂伯母说。
　　听到堂伯母说到自己，家辉觉得有点别扭，可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只好笑了笑。
　　“还有慧芳，出去打工两年，身上有点钱，现在都学会顶嘴了！”堂伯母继续说，“你们现在都嫌我啰嗦了！”
　　“妈！我没有顶嘴，也没有嫌你啰嗦，我只是说一下事实!”慧芳说。
　　堂伯母在说话 ，健华和志华一直在旁边没有怎么出声。
　　“事实是，跟他一样年纪的，孩子都两三个了！再过几年，想娶媳妇，更加难了，过了三十岁，更没有女孩子看的上了，现在不催他，就真的拖到三十岁了！”堂伯母说。
　　“妈，城市里面很多女孩子二十几岁都还没结婚呢，而且哥，现在也只是二十几岁而已。”慧芳说。
　　“人家是城市的，你是农村的，能跟人家比吗？”堂伯母说。
　　慧芳没有再出声，堂伯脸上一直是平时那种微笑的表情，时不时从茶几上倒茶进自己的茶杯，端过来喝。
　　“健华和志华，你们不要学你哥那样啊，平时要多出去，多和女孩子说话，最好明年能带个女孩子回来。”堂伯母说。
　　堂伯母在说这句话时，志华的脸红了一下，志华在三兄弟中，长的最是秀气也最是帅气，他从小都很容易脸红。
　　“脸这么红，已经有女朋友了？”赵德刚开玩笑的说。
　　“他从小都是这样的。”志华没开口，堂伯母就先说了，“也不知道这样，敢不敢跟女孩子说话？”
　　“可能志华真的有女朋友了呢？”赵德刚继续笑着说，然后看向志华说，“志华，是不是啊？”
　　“没有，没有。”志华红着耳朵回答。
　　“那怎么耳朵都红了？”赵德刚继续笑着说。
　　志华则没有再出声。
　　“健华，你呢？有没有啊？”赵德刚转而看向健华说，“你比较会说话一点，应该很容易就认识女孩子吧。”
　　“我也没有。”健华说。
　　“我听说德先的儿子，进厂两个月就交到一个女朋友，而且还是我们镇的，怎么人家的就这么容易找到女孩子？”堂伯母说。
　　家辉听了，有点吃惊，德先的儿子，就是志勇。
　　不过家辉很快也觉得没什么吃惊的，那么多邻居经过他那里，家辉能想象到很多邻居见到他，问的应该都是同样的话：
　　“你在什么厂上班？”
　　“有多少工资一个月？”
　　“有没有认识到有女朋友啊？”
　　“明年带女孩子回来吗？”
　　……
　　“我听说他出去打工了两年，今年前半年没有出去，是七月份又才出去的。”堂伯说。
　　“家辉，好像你是和志勇一起去打工的是吗？”堂伯母也问。
　　家辉还在走神中，听到堂伯母的话，便赶紧应：“嗯，是啊，他带我进去的。”
　　“他是不是进厂两个月就交到女朋友了？”堂伯母问。
　　家辉点点头。
　　看到家辉点头，堂伯母又开始说：“人家进厂两个月就交到女朋友了，他比达华还小三岁，德先明年又能抱孙子了！”
　　堂伯母说完这句话，又看向健华和志华说：“你们进厂两年了，还没交到女朋友！”
　　家辉看着堂伯母，觉得堂伯母有点陌生，以前的堂伯母年轻、漂亮、温柔、贤淑，可现在的堂伯母好像每天都有抱怨不完的话！
　　到底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是达华没考上高中开始就变这样了吗？好像那时候，堂伯母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喋喋不休的抱怨。还是从慧芳出去打工开始变成这样？好像那时候，堂伯母也只是偶尔叹气，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喋喋不休的抱怨。还是从健华和志华出去打工开始变成这样？
　　家辉忽然想起，好像健华和志华出去打工那一年，堂伯母头上的白发好像一下子多了起来，那一年，堂伯母其实好像很多时候，并不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