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乡》沙木平

58、第 58 章

　　家辉没有在堂伯家坐很久就出来了，就和家豪凤慈出来了，走出堂伯家的巷子，就是一片空地，空地的对面是十几户人家的房子连在一起，房子前面的巷子很长很长。
　　刚走上对面的巷子，家辉就看到秀云迎面走来，秀云的家就是在巷子右侧的一排瓦房，她的房子是这这条巷子的最南端，也是最靠近堂伯家，往北再过三户人家，就是颖音的家。
　　“家辉。”秀云一看到家辉就热情的打招呼，“你已经这么高了，都比我高出一个头了。”
　　“凤慈也这么大了？”家辉没有出声，秀云继续说。
　　“我十三岁了。”凤慈听到秀云说到她，马上说。
　　“喔！你十三岁了！那你读多少年级了？”秀云笑着说。
　　“四年级，九月份，我就五年级了！”凤慈说。
　　“那你这么大了！要认真读书喔！”秀云说。
　　家辉听着凤慈和秀云的对话，感觉秀云好像特别有耐心，好像她和凤慈是一样年纪的人，凤慈听后，果然点点头，这不太像凤慈的性格。
　　“家豪，你读初中了吧？”秀云和凤慈说完 ，又看向家豪问。
　　“嗯。”家豪点点头。
　　“读初中的感觉怎么样？”秀云没有像别人那样问家豪在哪间学校读，而是问他在学校的情况。
　　“嗯，一般般。”家豪回答。
　　“有没有经常和宿舍的同学去打球啊？”秀云问。
　　“很少！”家豪回答，“一般放学 ，就去打饭回宿舍吃，也没什么时间去打球。”
　　“初中的课程是多了很多，不过，上课认真听，还是能学到知识的。”秀云说。
　　家豪点点头。
　　“家辉，你呢？我还记得小时候去上学，你经常走在我们背后，那时候，你都没到我肩膀，现在一转眼你已经比我高一个头了。”秀云说。
　　“我出去打工了。”家辉说。
　　“进厂吗？”秀云问。
　　“嗯，是啊，玩具厂。”家辉说。
　　“一天上多少个小时？”秀云问。
　　“正常上班八个小时，再加两个半小时是属于加班。”家辉说。
　　“哦，一天十个半小时，那时间也不算少了。”秀云说。
　　家辉看着秀云，莫名想到之前在厂里听到的厂里的男孩喜欢上到厂里打工的大学生的事情，秀云这么热情的人，会不会也有打工的男孩追她？家辉有一瞬间突然闪过这种念头，因为家辉知道秀云读完高中，暑假基本都不在家，但是是不是进厂，家辉就不知道。家辉本来想问：“你暑假也是进厂打暑假工吗？”
　　可家辉没有问，而是说：“你去找慧芳姐玩？”
　　“嗯，是啊。”秀云说。
　　秀云说完这句话 ，便往堂伯家的方向走去，而家辉继续沿着巷子走，走到尽头，右转，就是一条很小很小的路，走过这条小路，在穿过一条巷子，然后往左走一段路，再向左拐，就是寺庙了。
　　“哥，你和秀云很熟？”还没走到寺庙 ，凤慈问。
　　“嗯，以前小学经常一起上学。”家辉说。
　　“感觉她性格好开朗！”凤慈说。
　　“那你也要像她这样。”家辉说。
　　“我听说她是村里的大学生，是吗？刚才堂伯母和慧芳姐好像也提到她！”凤慈说，“哥，我感觉堂伯母怎么好像一直在数落达华哥？一直在说什么达华哥没有女朋友的事？”
　　家辉看着凤慈，一时不知道该和凤慈说点什么。
　　“这是大人的事！”家辉说。
　　“哥，我已经十三岁了，我不是小孩了！”凤慈说。
　　“你只要读书都还是小孩！”家辉说。
　　“哥，那你明年不带女朋友回来，也会被爸爸这样一直说吗？”凤慈说。
　　“你在学校都学了些什么啊？”家辉忍不住想敲打凤慈的头说。
　　在家辉和凤慈说着话说着话 ，已经来到了寺庙。
　　寺庙前的空地上已经有很多小孩在玩耍，寺庙门口旁边，陈伯和他的女儿也已经摆好了摊，此时，有好几个小孩围着陈伯的摊子买零食，而寺庙里，也已经传出唱戏的打鼓声。
　　家辉带着家豪和凤慈往寺庙走去，刚走进门口，就看到里面已经坐了很多老人，这些老人有的穿着军绿色的外套，和军绿色的帽子，有的穿着厚厚的灰色外套，还有的拿着一个火笼在面前。他们有的在很认真的听戏，有的则在交头接耳的讨论，他们的脸上好像都是一副岁月安好的慈祥的模样。
　　家辉走过老人面前的过道，再穿过小小的地堂，就来到寺庙的最中间，寺庙的最中间是六尊佛像，六尊佛像旁边是两个执着长矛的小孩，六尊佛像背后则是排位。一般进寺庙都是先朝拜中间的这六尊佛像，然后在往左走过一个拱门，朝拜左边的佛像，最后又穿过中间这六尊佛像，向右走过一个拱门，朝拜右边的佛像。
　　对中间和左右两边的佛像做完辑 ，家辉和家豪凤慈就走出寺庙了，刚走到寺庙门口，凤慈就往寺庙门口摆零食的摊子走去，一会儿，凤慈就走回来，把手里的零食递到家辉和家豪面前说：“你们吃吗？”
　　家辉和家豪分别从袋子里拿出一根虾条，然后塞进嘴里吃。
　　“哥，二哥，你们都不喜欢吃零食吗？”凤慈边吃着虾条边问。
　　家辉看着凤慈手中的零食，不禁想起，以前家豪就是因为拿了父亲两毛钱买这个零食，而被父亲打的满身鞭痕。家辉看家豪那里去，家豪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家辉好像也是突然发现，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家豪过年领到的红包，很少再拿去买零食了。可是以前，家豪也是像凤慈这样，领到红包，奔奔跳跳、兴高采烈的去买零食、买鞭炮的。
　　“没有，我们也喜欢吃，不过，刚吃完饭没多久，不饿，就不买。”家辉说，家辉说完 ，也往陈伯的摊子走去，买了三盒小鞭炮回来，递给家豪和凤慈一盒，然后走到空地的边缘上，开始烧起鞭炮。
　　一开始凤慈不太敢烧鞭炮，家豪还教她：“你把鞭炮划着 ，马上扔就行了！”
　　凤慈拿着鞭炮，在盒子边缘那里一划着，马上往前面扔，扔在地上的鞭炮并没有马上响，而是过了几秒钟才响，凤慈一听到鞭炮响了 ，马上蹦跳起来的说：“愿来烧鞭炮这么容易！我以前还一直不敢烧呢？”
　　“那是你胆小！”家豪说。
　　“我才不胆小，你看，我现在不是敢玩了吗？”凤慈说着，又划了两三根鞭炮扔在地上，每一根都是刚点着，她就扔了，落在地上几秒 ，鞭炮才“砰”的一声响。
　　“家辉，你这么大了，还玩鞭炮？”正在家辉三兄妹玩的开心 ，家辉听到背后有人叫他，家辉回头一看，原来是慧芳和秀云。
　　她们两个肩并肩的向自己走近，可家辉看着她们两个，总是觉得，她们应该是三个一起的，也总是想起以前她们三个一起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