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乡》沙木平

41、第 41 章

　　不用加班和上班的时间过的很快，到了星期一早上，家辉和志勇很迟才起来，宿舍的其他人也是很迟才起来，家辉和志勇在外面吃了早餐，就又回宿舍了，其他人也是很快就回宿舍了，大家回到宿舍却是不知道做什么。
　　“要不，我们来打牌吧！”郑海峰说。
　　“也好，反正今天白天不用上班。”郑海峰的下床铺彭浩天说，“你们谁要打牌吗？”
　　“我也打。”刘顺昌说。
　　“还差一个。”郑海峰说。
　　“我来，反正没事做。”志勇说。
　　他们四个开始在彭浩天的床铺那里打起牌，剩下家辉和陈健弘还有周扬才也在陈健弘的下床铺那里打牌。
　　郑海峰他们打牌的声音很大，还时不时夹着几句粗话，打到快中午十二点，大家开始去饭堂吃饭。
　　因为来的比较早，不用怎么排队就打好饭菜了，还能挑到有风扇的地方坐。家辉他们刚坐下没多久，饭堂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了，上白班的人也下班来吃饭了。
　　“我们上夜班，到时候怎么吃饭啊？”家辉在吃饭的过程中忍不住问。
　　“到吃饭的时候起来吃。”刘顺昌说。
　　“我们上夜班，白天不是休息吗？”家辉说。
　　“吃完再休息啊！”刘顺昌说，“看你，就知道你还没出来打过工，你慢慢就会习惯了。不过，上夜班是比上白班要累，有些休息不好的人，中午醒来，就很难睡的着，晚上又要上夜班，那就更累，但是没办法啊，出来打工是这样的，慢慢习惯就好了。”
　　家辉点点头，他们继续时不时说着话。
　　晚上快到上班时，家辉和宿舍的人走出宿舍门口，厂里的路灯亮起来了，但感觉四周还是黑漆漆的，虽然时不时会听到说话声，依然觉得四周有点安静，或许是因为白天太过嘈杂，才显得现在特别的安静，不过白天的热气散去，晚上倒是挺凉爽的。
　　打卡进去 ，刚好看到白班的人下班，一下子四周好像又喧闹了一点。
　　进到车间，珍姐已经坐在她的位置上了。
　　“珍姐，来这么早？”家辉坐下来时问。
　　“嗯，今天都在宿舍睡了一天。”珍姐说，“你呢，有去哪里玩吗？”
　　“没有，上午在宿舍打牌，下午在宿舍睡觉。”家辉说。
　　家辉和珍姐说话没多久，传输带就开始转动起来，很快玩具也传输下来，家辉熟练的从传输带上拿下玩具装进包装盒，再把装好的玩具放上传输带。拉上的其他人，工作的状态也是很好，家辉时不时能听到其他地方的说话声。
　　珍姐会时不时和她旁边的敏姐说话，有时也会和自己说话，有时也会越过自己和小蝶说话，或者和黎荣强说话，和黎荣强说话一般都是开他的玩笑。
　　“强子，这两天都去哪里玩了？”珍姐笑着看向黎荣强说，而手上的活并没有停下来。
　　“没去玩，在宿舍。”黎荣强回答。
　　“领了工资，都不约妹子出去玩一下？”珍姐笑着说。
　　珍姐说完这句话时，林泽华看着黎荣强说：“他害羞！”
　　“男孩子要主动才能追到女孩子！”珍姐继续笑着说。
　　“我也想主动，真的没有妹子看的上我！”黎荣强说。
　　珍姐干着手里的活，没有再说下去，但话题好像也是很自然的结束，大家都在干着手里的活。
　　家辉看黎荣强那里去，感觉他的脸很黑，眼睛很小，和他旁边的林泽华一对比，感觉他更瘦小了，家辉感觉林泽华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是黎荣强和他搭档，好像很默契。
　　小蝶坐在后面，一直很少见她说话，珍姐和她说话 ，她就会说几句，她很少和黎荣强和林泽华说话，也很少和自己说话。
　　但小蝶干活真的很认真，她是坐在传输带末端负责质检的，如果有问题，她总能看出来，看到产品有问题，她的语气就会很凶。但是家辉也发现了，她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凶，和年纪大一点的说话，小蝶的语气会温柔很多。
　　家辉一直在干着活，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但是家辉渐渐的觉得车间的说话声越来越少，因为车间里灯火通明，家辉不知道时间已经到了半夜十二点多。家辉偶尔能听到有人打呵欠的声音，往拉上看去，很多人都是在低着头干活，并没有看到有人睡觉。
　　做到半夜一点 ，家辉也渐渐有困意了，可是面前有活，家辉不敢停下来，而且上班到现在，家辉还没有上过厕所。
　　“我们要一直做到天亮吗？”家辉忍不住问珍姐。
　　家辉看到珍姐的眼睛已是半眯的状态，听到家辉问她话，她的眼睛又才全睁开，而且用手搓了一下右侧的眼睛。
　　“一点半 ，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然后一直上到天亮。”珍姐说。
　　“哦。”家辉应，然后继续干着活。
　　等到凌晨一点半，拉上的很多人都趴在自己面前的桌上了，家辉起身去厕所，厕所很多人在抽烟，他们有的边抽烟边聊天，有的则是一个人背靠着墙壁抽烟，但家辉能感觉到他们也是困意满满。
　　上完厕所，家辉从传输带后面的过道走回来时 ，家辉看到有个男的直接躺在地上的纸皮箱上睡觉，还有一些则是坐在地上的纸皮箱上靠着柱子睡觉，家辉回到座位，看到小蝶也趴在她的桌子上，黎荣强和林泽华是打包装的，面前没有桌子，他们直接是靠着身后的纸皮箱睡觉，拉上只有少部分是在坐着的，其他人不是用手撑着太阳穴，就是趴在桌上。
　　家辉也握着拳头放在额头上，想休息一会，可家辉感觉自己刚闭上眼睛，就听到珍姐说：“有货下来了！干活了！”家辉睁开眼睛，发现拉上的人都已经在干活了，黎荣强和林泽华也没有在背靠着纸箱了，小蝶则是眼睛看着前面。家辉从传输带上把玩具拿下来装进包装盒，放上传输带，小蝶看到有玩具下来，也拿起玩具，左看看右看看，再翻过来看，没看出什么问题 ，就把玩具放在后面的大板桌上。
　　家辉在干着活，时不时会想起刚才在过道，看到有人躺在地上睡觉的情景，坐在地上靠着柱子睡觉的情景，趴在传输带前面的桌子睡觉的情景。
　　休息时间过后，家辉觉得更困了，时间过的好像特别特别慢。做到凌晨三点 ，家辉的眼皮已经好像不受控制的想合上，可是家辉不敢合上，因为面前的传输带一直在转动，传输带上一直有玩具传输下来，家辉只能忍着困意干活，家辉不断的打着呵欠，打呵欠的时候感觉眼睛是湿润的，打完呵欠不久，家辉就觉得眼睛有点干涩。
　　车间里很少人说话，只能听到传输带转动的声音，以及头顶上风扇的声音，家辉把玩具放上传输带 ，看了一眼小蝶，发现小蝶的眼睛有点红红的，这跟她白天的状态很不一样。家辉偶尔也会看下窗外，可是窗外是黑漆漆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