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乡》沙木平

35、第 35 章

　　家辉去打工的前一天，父亲给了两百块他。
　　“拿去搭车，剩下的给自己买吃的，第一个月也不知道有没有钱。”父亲把钱递过来时说。
　　家辉默默的把钱接过来，然后把一张一百和一张五十放在折好的衣服的口袋里，再把衣服放在袋子的最下面。
　　“出外面要注意安全。”过了一会父亲说，“不要跟人学抽烟、学喝酒，我听你堂伯说，厂里很多人抽烟喝酒的，你不要跟他们学，上班就上班，下班就回宿舍。”
　　“嗯。”家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应。
　　父亲看到家辉把从学校里带回来的口盅和毛巾蚊帐放进袋子里，眼神黯淡了一下，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嘱咐着家辉出外面要注意安全，然后走出家辉的房间，走到屋厅的角落那里，坐下来看着院子前面的大门口，坐了一会，反手拿过立放在墙角的烟筒，刚拿到面前，准备伸手去掏烟丝，又把烟筒放回墙角那里，然后站起来，往大门口走去。
　　第二天家辉很早起来，家辉拿着行李往大门口走去，家豪和凤慈也跟在后面走，此时天色还没完全亮，整个院子笼罩在一层灰蒙的白色之中。
　　走出院子的大门口 ，家辉回头对跟在后面的家豪和凤慈说：“你们回去再睡一会吧。”
　　家豪和凤慈停住脚步，但没有转身往回走，而是站在原地那里，一直看着父亲和家辉往前走去的背影，直到他们下了小坡，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凤慈才侧脸看着家豪说：“二哥，哥去打工了。”
　　“嗯。”家豪应，然后转身往家里走，走到院子，发现母亲也已经起来了，母亲站在巷子那里，嘴里自言自语着：“打工、打工、打工！”
　　家辉是和村里的赵志勇一起搭车去打工，他们搭了五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再换转搭了半个多小时的公交才到了工厂门口的对面，工厂的门口很大，在大门口旁边还有一个保安室和一个小的门口连着，此时小门口旁边站着七八个人，地上放着四五个大大的麻包袋。
　　家辉和志勇提着行李包穿过公路，走到工厂的小门口那里。
　　“你们都带齐资料了没，六点钟下班，带齐就进去，没带齐的先把资料弄好，明天在过来。”保安室里的一个穿着工作制服的人面对着门口站着的七八个人说道。
　　保安刚说完，有四个人提起行李从小门口那里进去了。
　　“要带哪些资料？”有个外地的声音问。
　　“招聘牌上面写着。”保安说道，说完就走进保安室里面坐着了。
　　此时正是七月底，虽然已经接近下午五点，可是太阳还是很大，家辉感觉到脸上的汗水在往下流，家辉顾不上擦，跟着志勇走到招聘那里，看到招聘牌上写着要带的资料有两张身份证复印件、两张一寸免冠照片，银行卡复印件、还有健康体检表。
　　“我们要明天才能进厂了。”志勇看完招聘内容说。
　　“那我们等下去哪里？”家辉问。
　　“先去找间旅馆放好行李，再去照相和复印身份证，明天去医院体检。”志勇说。
　　家辉和志勇提着行李，穿过公路，走到工厂对面的街道，工厂对面的街道两侧很多商店，没走多远，家辉就看到很多门口那里写着住宿两个字的旅馆，不过这些旅馆跟家辉以前想象的城市的楼房不一样，以前家辉想象着城市应该是高楼大夏，可是家辉在这条街道上看到的很多楼房都不是很高，虽然都是砖房，可是有些看起来，好像还有点破旧的样子，不过街道旁边的公路却是很大，这让家辉才感觉到一点城市的感觉。
　　他们找了一间十块一晚的旅馆，放好行李，出来找到照相馆照了相、复印身份证，在街上走了一会，走进一间沙县小吃的店，志勇点了一份汤粉，家辉只是点了一份白粥，志勇看着家辉点了一份白粥，什么都没说，吃完粉便和家辉回旅馆了。
　　回到旅馆，才发现房间很热，房间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志勇去把窗开到最大，可是吹来的风只是凉爽一下，下一秒更是闷热。家辉早早去冲了个凉水澡，躺在床上，家辉真的是太累了，第一次搭这么长时间的车，他只想好好休息。而志勇坐了一会 ，也去冲个冷水澡，冲完澡 ，也很快躺在床上休息。
　　但是睡到半夜，两个人都还是热醒了，耳边还时不时有蚊子在嗡嗡作响。
　　“这房间，连台风扇都没有！”志勇抱怨了一句，家辉则是什么都不说，他坐起来，看着窗外，窗外不远处能依稀看到灯火，那灯火像漆黑中的萤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