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乡》沙木平

24、第 24 章

　　家辉回家几天，又到了搞卫生准备过年了。每一年，家辉都会把屋厅、院子的空地、厨房、房子打扫一遍，横梁那些蜘蛛网也都扫的干干净净。家辉不再像以前那样期待过年，可是搞卫生却是比以前搞的更干净，现在家豪和凤慈也会帮忙，搞完卫生，家辉还会帮忙包粽子。
　　临近过年，慧芳和健华志华也从外面城市回来了。家辉看到健华和志华时，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健华和志华的头发比以前长了很多，脸上还留起了胡子。
　　堂伯母在水井旁忙碌不停，慧芳也在旁边帮忙洗菜，几天前，堂伯母家还是冷冷清清，现在一下子热闹起来。
　　“家辉，等一下在这里吃饭。”堂伯母边洗菜边抬头看着家辉说。
　　“哦，不用。”家辉说，然后往自己的家走。
　　年初二，家辉和家豪凤慈准备去庙里拜佛，在经过颖音家，家辉看到了颖音，秀云和慧芳也在旁边，秀云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颖音，这孩子的眼睛很像你。”慧芳说。
　　“眼睛是像我，但整体像他爸。”颖音说，“慧芳，你现在在哪里做？”
　　“我换了一间厂。”慧芳说。
　　“怎么不在以前那间厂做了？”颖音问。
　　“加班少，工资低，厂里很多人都走了。”慧芳说。
　　“那现在这间厂呢？”秀云问。
　　“其实也差不多，不过换个环境也好，以前那间厂的组长天天骂我们，很多人在底下都给她起各种外号，有些还诅咒她嫁不出去！”慧芳说。
　　看到秀云看着自己，慧芳继续说：“她骂我们真的骂的很厉害，好像我们欠她钱一样，很多人都不想做。不过换了一间厂，好像组长都一个样……”
　　慧芳还没说完，秀云怀里抱着的孩子哭了起来。
　　秀云想哄孩子不哭，可秀云哄时，那孩子哭的更厉害。颖音看到孩子哭得厉害，把孩子抱过来，颖音刚一抱孩子，孩子马上就不哭了。
　　“孩子还是跟妈亲！”秀云说。
　　“你现在是在家带孩子，还是出去工作？”慧芳问。
　　“在家带孩子，等他两岁，我再出去，你那间厂的工资怎么样？”颖音说。
　　“加班多的话，会有九百，但是一般都是七百多。”慧芳说，“他现在多大了？”
　　“四个多月，。”颖音说，“你谈男朋友了吗？”
　　“还没。”慧芳说。
　　“不急，找男朋友最好还是找一个家庭好一点的，不要像我这样，天天为一点钱吵架。”颖音说。
　　“你老公不给钱你吗？”秀云问。
　　“他能有什么钱？不是小孩子小，我早就想出去了。”颖音说，“我听我妈说，你还读书，是吗？读高几了？”
　　“高三。”秀云说。
　　“我们三个就秀云读书多了。”慧芳说。
　　“那今年就高考了。”颖音边说边抱着孩子站再来，站起来后边走边拍着小孩的背。
　　“小孩是要睡了吗？”秀云问。
　　“嗯，他一般在这个时候都会睡一会的。”颖音说。
　　颖音在娘家住了两天，便带着孩子回去了，她回去时，秀云和慧芳并不知道，她没有去向秀云和慧芳告别。
　　过完年不久，慧芳和健华志华又出去了，堂伯和堂伯母塞了很多粽子、叶贴给慧芳健华他们带出去。
　　“妈，我难带这么多东西。”慧芳说。
　　“上了车，不用你提，带去分给宿舍的人吃，或者厂里的人吃。”堂伯母说。
　　慧芳只好接过袋子提在手里，并对堂伯母说：“妈，我们去搭车了，你们回去吧。”
　　堂伯和堂伯母应着，但还是站在原地，看着慧芳和健华志华他们的背影，一直到看不到，还站在原地。
　　慧芳出去不久，秀云也搭上去市里高中的车，秀云今年六月份就高考了，尽管村里很多人议论自己，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嘛？可秀云不管那些流言。
　　达华也在过完年不久出发去另一个镇上教书了。达华好像一直都是那么沉默，今年他回来，堂伯母问他有没有谈到女朋友？达华摇摇头。
　　“你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不小了，要谈个女朋友，颖音比你小两岁，小孩都都有了。”堂伯母说。
　　达华抬头看了一眼堂伯母，没有出声。
　　“成家立业，成家立业，男人始终是要成家的，先成家再立业，而且你现在工作也有了，不要拖下去了，你这么拖下去，拖着拖着就年纪大了。”堂伯母说。
　　达华想驳斥堂伯母，可最终也是没有出声，达华很少顶撞过堂伯母。
　　“要不，我问阿红有没有认识女孩，给你介绍一个？”堂伯母说。
　　阿红是村里的媒婆，因为给赵德龙的女儿介绍了个有钱的人家而在村里名声大噪。有些人还经常叫阿红给自己的女儿也介绍个对象，阿红半推半就，但也会介绍。
　　说来，赵德龙的女儿赵玉欣还是达华的小学同学，赵玉欣说不上长的很漂亮，没有慧芳和颖音漂亮，但比秀云要漂亮，身材长的很是苗条，整体上看，也算的上长的标志。赵玉欣的成绩也算不上好，小考的时候没有考上沙田中学，去沙田第二中学读了两年，突然就不读去打工，打了一年工之后，达华在听到的就是她嫁人的消息了。
　　达华也听到过村里的人议论赵德龙的女儿嫁的多有钱多有钱，赵德龙家能盖上砖房全是女儿的功劳，而且赵德龙在女婿的帮忙下，还在镇上开了一间食品店铺，就两年时间，赵德龙从以前一穷二白的日子过上了富裕的日子，除了老家有房子，还在镇上也买了地皮盖了一幢砖房。
　　达华听到那些人讨论的语气里满是羡慕，还有一些人说：“赵玉欣那命真是好！”
　　赵玉欣结婚摆酒请全村人喝喜酒，达华看到了赵玉欣要嫁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看起来要比赵玉欣大很多，年纪看起来像赵德龙一样大。那时达华心中出现一句话：玉欣嫁给一个可以做她爸爸的男人！
　　“妈，我在另外一个镇上工作，她介绍的女孩子不和我同一个镇，很难在一起？”达华看了一眼堂伯母说，说完躲开堂伯母的视线。
　　“怎么难呢？村里多少人都是，男的出去打工，女的在家里带孩子！你放假过年不是会回来的吗？不在一个镇，怎么不能在一起啊？颖音和她老公也不是在同一个镇，玉欣和她老公也不是在同一个镇！你没听慧芳说吗？有些不在同一个省，都能在一起”堂伯母说。
　　达华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你想要同一个镇的，那你明年带一个女孩回来啊！”堂伯母说。
　　“妈，我不想结婚这么早！”达华说。
　　“还早啊！你明年都二十五了，你看你的同学玉欣，小孩都三个了，你连个对象都还没有！我看是送你去读书多，读坏脑了！”堂伯母说。
　　达华知道自己不管什么，都是说不过母亲，于是站起来直接回自己的房间锁上门了。
　　堂伯母则看着达华的背影说：“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达华出发去镇上教书后，堂伯母家一下子又变得冷冷清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