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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陈密信会东方恒望 报军情逢西门傲霜 ...

  •   淘尽英雄转头空,秋月春风笑谈中。话说这军官是嘉峪关守备东方恒望部下千总陈一虎,近日边陲情势紧张,陈一虎奉命巡视各关隘,以防敌方细作潜入作乱。今日抓到可疑之人并搜出一封密信,看了信吓了一跳,审问过后只说是从两个疑似卫拉特人身上搜得,其余不知。陈一虎不敢怠慢,一面派人看护雨花石二人前往嘉峪关,一面命人去搜捕布日固德和鄂齐。

      因卫拉特人时常骚扰边疆,所到之处尽数烧杀劫掠,戍边将士皆愤怒不已。今日见雨花石只身劫持卫拉特人,众人均颇为敬佩,一路倒也相处融洽,更有年轻士兵还和雨花石讨论起拳脚来,这时就是云松发表演讲的时间,眉飞色舞地描述当日雨花石如何一招制敌,鄂齐如何倒地不起等,众人虽然将信将疑,但听到热闹处也叫了一声好。

      二日后傍晚时分到了关前,众兵禀报巡视状况并呈上密信,守备东方恒望命人将雨花石带入议事厅。走入军营,只见十步一防五步一哨,戒备森严,各路兵马进进出出,但绝无声响。

      “好威严的气势!”雨花石心中暗想。

      跟随士兵走了良久,终于来到中军议事厅,士兵报告后示意雨花石和云松进入。厅内高两丈,阔二十尺,深五十尺,正中一人端坐,此人二十七八岁年纪,剑眉星目,神色冷峻,全身甲胄尽显英武。正所谓:
      自古英雄出少年,一腔热血为国酬。

      在他的身边肃立着两排将领,这时,见雨花石二人进来,众人都转头看着他们。
      “少侠,幸会!因军情危急,多有冒犯,希望部下没有为难少侠。”那正中之人向他们二人抱拳致歉。
      “大人言重了,行侠仗义本就是为家国。在下雨花石。”
      “少侠果真爽快,在下东方恒望。”
      “原来是东方公子,听说早年从军,原来却在这里。”雨花石心念一动,口中却没有言语。

      东方恒望详细询问了雨花石取得密信的经过,默然思索,雨花石正要发问,又有部下有事呈报,来人向东方恒望耳语一番,随即退出。
      东方恒望看向众将领,说道:“各位,此事重大,我需亲自向将军报告,大家按方才讨论行动,务必提高警惕,细心巡视和守卫。”
      众将领命而去。

       东方恒望对雨花石说:“少侠近日劳累,请先去歇息,明日一早还要劳烦少侠和我一同去见将军。”
      雨花石说:“看来我也不得不去了。”
      东方恒望笑笑,没有说话。

      少顷,有兵士引领雨花石和云松来到一间营房,并送来膳食。
      云松有些着急,问道:“雨花石,那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咱们是不是走不了了?”
      “我想是不是卫拉特部准备有什么行动了,如果是这样,咱们就算出去,恐怕也没法再向西行了。”
      云松闻言愁眉苦脸地坐着,一言不发。

      “云松,不要气馁。”雨花石看看他,微微笑了起来,“咱们这一学派,虽然表面不彰,其实薪火相传,千年不熄。”
      云松一听来了精神:“嗯?你能给我讲讲吗?”

      “祖师创立这一派,留下十句真言: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乐、节用、节葬。”
      “这些都是什么呀?我听不懂。”

      “是说天下人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觉得一个人的命运是上天主管还是由另一个人来主管?”
      “我觉得是上天主管。可是——官老爷们也可以管我们呀,这明明是不平等的。”

      “不,这不是天生的。不光官老爷和我们平等”,雨花石放低声音,“就连皇帝也和我们是平等的。”
      “啊?”云松大吃一惊。

      “是的,宇宙中只有上天最高,我们都是听它的,其他的都是一律平等的。”
      “我们都听上天的,那我们怎么知道上天说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所以不要迷信权威,没有人可以决定别人的命运,我说的不一定对,官老爷说的不一定对,皇帝说的也不一定对,君亲师都不一定是对的,就是这样。”

      云松若有所思。

      雨花石接着说:“众人都是平等的,所以我们爱众人就像爱自己一样,我们的家国和别人的家国一样,这样天下人就都不能互相攻伐。”
      “天下人都不互相攻伐,你说会有这样的世界吗?”

      “这就是我们这一门派的使命。云松,你能想象一下,三百年后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吗?”
      “三百年?我就希望那时不要打仗,我可以自由地学习天文,地理,在咱们这儿就可以,不用跑到西方那么远去。”

      雨花石点点头:“那你能想象一下,一千年后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吗?”
      云松摇了摇头:“一千年?我想不出来。”

      雨花石笑了:“除了这些,祖师更是研究了天地间事物的很多奥秘,可惜能参透的人太少。”
      “你再给我讲讲吧。”

      “先说说‘光’。光是沿直线前进的,对吧?你知道影子是怎么来的?对,是物体遮住了光产生的,移动物体后,原来的地方就没有影子了。”
      “这个我知道,我们在晚上有月亮的时候赶路,月亮在前,身后就有影子,还跟着我们走呢。”

      “对。晚上点亮油灯的时候,你的身后也有影子。那如果在你的左边和右边分别点一盏油灯,会有什么现象?”
      “左边和右边都会有影子?”

      “没错。那你知道,如果有一扇门挡住了外面的景物,在门上开一个小孔,外面的亮光从小孔照进来落到墙壁上,会出现什么?”
      云松琢磨了片刻:“一个圆圆的亮斑?”

      “仔细看的话,那就是外面景物的像。而且——还是倒着的。”
      云松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雨花石接着说:“如果你用一块木板拦住这个亮斑,慢慢向门跟前走,亮斑就会越来越小,成的像也就越来越小。”
      “真的吗?”
      “我们可以做个实验试试看。你看,就是这样。”
      雨花石拿起油灯放在桌子中间,在一张厚纸中间戳了一个小孔,然后挡住油灯的光,在身后的墙上,看见了油灯的倒像。

      云松惊讶的看着跳动的灯焰。

      雨花石收了纸,又说:“还有神奇的呢,你知道镜子可以照出景物的像,如果镜子不是平的,比如你一屁股坐到镜子上,把镜子压成凹面形的,你再照这个镜子,会看到什么?”
      云松挠挠头:“会变形吗?我想不出来了。”

      “这个就有点复杂了,镜子形状固定不变的情况下,物体离镜子远近不同,成的像也不同,有些大,有些小,有些是正立的,有些是到立的。”
      “是真的吗?”

      “还有啊,比如你这个脑门如果像镜子一样能反光,那景物照在上面看起来会是什么样?”
      “我从来都没想过这些,原来一个镜子也有这么多秘密。”

      “你不要相信我说的,你可以自己做实验看看。这些我们都不关注,但是西方的欧洲却有人关注,他们发现了更多的秘密,不仅能知道道理,还能算出来准确的位置和大小。”
      云松叹息一声:“那祖师的学识造诣在我们这儿都遗失了吗?”

      “也没那么糟糕了。历来还是有传承的,武的有三侠中的卫国公李药师,东邪黄药师,前朝姽婳将军林四娘;文的还有光学、力学、天文术数、声学、土木、起重机械、连弩等等,数不胜数,只是需要我们去振兴啊。”
      云松听得入了神,叹道:“祖师啊,什么时候才能学完这么多?雨花石,还不知道咱们这一门派的名号呢?”
      雨花石正色道:“墨家。”

      翌日,东方恒望带领雨花石二人赶往靖边将军西门夜辰营帐汇报军情。这个边城地处西北荒凉山脉之中,不像中原城市那样繁华富庶,不过在居民聚居区,商旅往来,也是车水马龙,街道两边有各色小吃,柴草互市。

      雨花石随东方恒望一队军马行进,不多时来到城中主街十字路口,忽见前方人群骚动,呼喊之声传来,街边小贩纷纷逃避,未几从中冲出一骑栗色骏马,马上是一个身着红裙脚蹬软靴的少女,如一朵红云飘然而至,俄顷,身后又跟出一队护卫。东方恒望一见,随即下令停止整队。

      那姑娘看到东方恒望,欣喜地策马过来,笑逐颜开地说:“恒望哥哥,你怎么好久都不来?”
      东方恒望应了一声:“小姐”,接着说,“最近边疆不宁,军情……”

      少女白了他一眼,噘着嘴巴道:“好啦好啦,军情紧张,要找我爹爹,真无聊!”接着又笑了,“恒望哥哥,那你有没有带什么好玩的,让我看看?”不等东方恒望答话,自己向队伍里瞅了瞅,看见雨花石和云松,指指他们问道,“这两人是谁?让他们和我玩好不好?”
      东方恒望皱了皱眉说:“霜儿,真的有重要军情报告将军……”
      “哼!我才不稀罕呢。真无趣!恒望哥哥,我走啦!”

      说罢,甩了一声响鞭,那鞭梢从雨花石眼前掠过,一阵高压空气凌厉地刮过眼睛,雨花石大感意外,心想:“好强的内力。”
      少女一抽马背,如一朵红云绝尘而去。

      东方恒望看着她的背影呆了呆,低声向雨花石说道:“这是将军的千金。”
      雨花石说道:“原来如此。”心中想着:“好跋扈的丫头。”

      这是西北驻军大营。到了将军帐外,东方恒望进入禀报,雨花石和云松在外等候。不一会儿,卫兵请他二人入内。此时帐内只有将军和东方恒望,这将军五十来岁,虎背熊腰,目光敏锐,有一种压人心魄的力量,这是一个标准的军事将领。

      相见礼毕,将军双眼盯着雨花石的脸,又询问了一遍经过,然后笑着说:“有劳壮士,此事关系国家安危,还望切勿声张。”
      雨花石道:“在下明白。”

      然后有卫士带领雨花石二人出营。

      到了营外,云松说:“这就让我们走了?”
      雨花石说:“怎么?你还想住在这里吗?”
      云松笑着说:“不要不要。”

      营中,西门夜辰神色凝重,缓缓说道:“那两人真是卫拉特?”
      “是的,我来时已安排人调查过,他们自己也承认了。”东方恒望点头答道。
      “此等绝密事项要妥善处置。”
      “将军放心,不会有人泄密的……”
      “噶尔丹倚仗沙俄,意在裂我疆土,近年有意侵占喀尔喀蒙古,所以用远交近攻这一套。”
      “是的,噶尔丹这些年已经快统一漠西蒙古了,还不时骚扰我们,骄横得很。”
      “看来刻不容缓了。恒望,我会把近来刺探的准噶尔动向分析整理后,具密奏一封,你即刻携书进京面圣,务必详陈备述,请圣上早作裁夺。”
      “是,将军!”

      “只是形势紧迫,你这一去恐怕来回得数月之久,边防也不容有失啊。”
      “兵力不足,一直是我们的掣肘之处。”
      “当下正值用人之际。恒望,你认为今天那个小朋友是否可堪造就?”
      “论武功此人不在我之下,只是行军打仗,恐怕……”
      西门夜辰笑笑:“没有谁生来就是将军。依我看,若能得此人在你麾下效力,悉心调教,日后定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将军所言甚是。”
      “好,你先去吧。”

      西门夜辰在帐中踱步,思索良久,喃喃道:“准噶尔逐渐坐大,噶尔丹欲壑难填终究是个威胁,而卫拉特也并非坚不可摧,除了准噶尔部,和硕特部和辉特部却都是有心向我,这就是我们的机会,陟罚臧否,分而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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