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江湖》小浪淘花

6、第6章 卫拉特荒山被擒 雨花石军前受困

　　浪迹天涯，不负平生。天色微明，雨花石即刻醒来，转身看看云松还在梦中。雨花石轻轻摇了摇他，云松忽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雨花石在云松的耳边低语几句，他忍不住乐了。雨花石忙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他起床。二人默默地整好行装，推门出去。

　　月亮落在西边，天空如深墨染过。一股寒风袭来，云松打了一个寒颤。月光下，他们来到后院马厩，边上有两匹健壮的红褐色马，正是那两个卫拉特人的。雨花石上前解开缰绳，与云松各牵一匹，小心地走出客栈。虽然时辰尚早，但此地商旅往来，人马之声不绝，故无人察觉有异。

　　走上大路，雨花石教云松骑马，脚尖踩马镫，身体坐正，双手握住缰绳，注意平衡，习练片刻，云松已能基本驾驭了。雨花石挥鞭一抽，两匹马瞬时轻快地奋蹄飞奔起来，云松呼喝连连。

　　蒙古马果真不同凡响，在峡谷小道疾驰了半个时辰后还是矫健如飞。此时天色放明，荒山空无一人，料想卫拉特人赶来还要许久，二人决定暂且休息，以逸待劳。

　　雨花石打开地图，端详半天，云松指着连绵的山脉说：“这是祁连山，再有两天就可以到达肃州了。”雨花石听了暗暗佩服，这小子不看地图就对路途了若指掌，于是又请教了些前行方向地势等情况，也好早作打算。

　　布日固德醒来后，习惯先去喂马，等他走到马厩一看，大惊失色，一时吵吵嚷嚷，惊动众人。掌柜的听说客人的马丢了，只好自认倒霉，赔付了二人损失。

　　这二人着急赶路，鄂齐问道：“现在怎么办？”
　　“复命要紧，咱们先去买马赶路。”

　　于是去马市重买了两匹马，沿着祁连山脉飞驰而去。
　　赶了半晌，鄂齐忿忿地说：“这马真不如我的‘小火云’，布日固德，我看它累了，咱们歇会儿吧。”
　　布日固德看着山路崎岖不平，点头道：“好。”

　　二人下马，缓步而行。走到一处，见一条河流蜿蜒而来，河水清澈见底，于是放马饮水，随后将马拴在树边随它吃草。二人席地而坐，掏出牛肉干大嚼起来，鄂齐拿出牛皮囊灌满水，又听得山里传来几声马嘶，似乎在前方也有行人。

　　休整片刻，继续上路，行不远处河流依地势忽然拐了一个大弯，三面环水之中是一片绿洲，有两个年轻人正悠闲地谈论着什么，在他们身旁拴着两匹骏马。布日固德一见这马，即刻认出，这正是他们丢失的！鄂齐楞了一下，也看出来，这就是他们的马。

　　两人快步过去，鄂齐喊道：“喂，你们两个偷马贼！”
　　云松抬头看看来人，似笑非笑地说：“哎，说话要讲证据，你怎么能证明这是你们的马？这明明就是我们的马！”
　　“我当然认识我的马，这是‘流星’，那是‘小火云’。”
　　“我还说这是‘小黑石’，那是‘小红石’呢。”

　　卫拉特人没想到偷马的人还如此振振有词，显得自己诬陷别人似的，一时词穷，气愤填膺。鄂齐气恼，不再答话，直扑云松而来。

　　云松毕竟年幼，忽见对方面目狰狞，吓得惊叫起来。雨花石一把将云松拽开，欺身上前拦住鄂齐。

　　鄂齐不管对方瞬间换人，左手在前，右手在后要去扭雨花石的肩膀，雨花石侧身，左脚后退半步，双臂格挡，正被鄂齐抓个正着。雨花石双手画弧，用了五成功力左揽右绷，一般人在此时就会放手，不然被对方缠住就会露出大大的破绽。鄂齐哪管这些，抓住臂膀就势发力，想要将对方摔倒。雨花石在僵持之际瞬时发力，硬生生将鄂齐转了个身，右手一推，这鄂齐一骨碌跌倒在地。

　　布日固德看二人打斗，依他们的规矩却不上前帮忙。鄂齐倒地本是输了，但他眼看马被人抢去哪肯甘心，翻身起来又摆出虎蹲架势。雨花石看出来对方的摔跤手法，不再给他机会，腾闪之际右脚踢向对方小腿，鄂齐吃痛，站立不稳，雨花石一记高踹腿踢到他后脑，鄂齐无力地向前扑倒。

　　布日固德没有想到鄂齐连两个回合都没撑住，叫道：“好汉子，我来会会你！”

　　雨花石静静地站着，等对方出招。布日固德却不是摔跤手法，只见他双拳生风向雨花石袭来，雨花石忽然想起书里讲的动量定理。对方的拳头击来时具有初始动量P0=mv，和拳头的质量及初速度成正比，招式到老时动量P1为0，在这个过程中己方所受的冲量I就是动量的改变量ΔP，所以I=ΔP=Ft，也就是说，对方这一招总的冲量是一定的，这个冲量的因素力和时间成反比，如果能尽量延长这个冲量的作用时间，最后打到自己身上的力就越小，而对方所受的伤就越大，也就是他会被自己的力所伤。而自己攻击对方的话，就要尽量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初始动量全部作用到对方身上，这样才是最有效的攻击。想到这里，雨花石暗暗留意按理论指导出击身法。

　　布日固德不知雨花石转念间已回顾了一遍前辈的理论，只打得双拳虎虎生风，却是一招都没击中。十余招过后焦躁起来，拳法渐渐散乱。雨花石瞅出布日固德的迟滞，刹那间一记直拳击中对方脑门，mv瞬间归零，布日固德脑袋“嗡~”的一声，眼冒金星栽倒在地。

　　见解决掉二人，云松飞快地取出绳索，和雨花石合力将他们拖入树林分别缚在树上，有没有路过的人来解救就要看这二人的造化了。雨花石与云松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去二人身上一阵搜索，云松在鄂齐身上摸了摸，除了一些银两，别无他物。雨花石在布日固德贴身处搜出一封密信，一见信，云松欢欣雀跃，雨花石满意地笑笑：“就是它了，咱们走吧。”

　　捉住卫拉特人，云松兴奋不已，又多了两匹马，步伐也轻快了许多，他不时地催促雨花石看看信里写的什么，雨花石说不着急，等找到客栈打尖时再做打算。

　　走了两个时辰，日头偏西。忽然听见前面隐隐传来一阵马蹄声，雨花石示意云松别出声，乔装访亲赶路之人。一炷香的功夫，从山隘里走出一队人马，约有三五百众，均骑着黄骠骏马，只见阵列森严，行军寂静，有两三个军官模样的走在阵前。狭路相逢，雨花石和云松让在路旁，默然不语看着他们行过。军官来到跟前看了他们一眼，扬鞭指挥军队继续行进。待这队人马全数通过，云松暗松了一口气，握着雨花石的手微微出汗，雨花石稍稍用力握了握，迈步赶路。

　　正要走，就听一阵马嘶蹄疾，一骑飞驰而来，有人呼喝道：“前面二人站住！”
　　雨花石和云松停下，看那人来到跟前：“二位留步，我们大人有话问你们。”
　　雨花石和云松随他走到队前，来到之前的军官面前。

　　正中一人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雨花石道：“我们是山里的农夫，去前面村庄看一个朋友。”
　　军官呵呵一笑：“乡野之人见到官爷，既不行礼，也不畏惧，我倒平生未见。老实说，你们是什么人？”
　　说着，军官一马鞭抽过来，雨花石不动声色微微一偏躲过去。
　　军官喝道：“好身手！来人，把他们带走！”

　　呼喇上来二三十个全身甲胄的士兵，将雨花石他们团团围住。雨花石待要动手，转念看看这三五百人之众，又默默地松开手，暗想：“先随他们去，再伺机而动。”悄悄使个眼色，让云松不要妄动。

　　有一人上前在雨花石身上搜了搜，将那封密信找了出来，呈给军官。军官见信，看了看左右的人，笑道：“幸亏有迁老弟识破，这次算你一功。”
　　那个副将笑道：“谢大人。”

　　巡防已毕，雨花石二人被带入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