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王外传》尘轩玉

23、手刃仇人

　　龙天渠没有想到，尤婉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还是练成了绝世武功，尤其是那把飞刀，配上心法，飞刀一出，谁与争锋。“婉霖，你终究还是放不下报仇对吗？”龙天渠不可置信。
　　“我忘不了，这么多年，每当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是飞刀门一百六十八口性命，就是我爹娘惨死的样子。我求过你和常天山，教我武功。但你们都不愿意。”“所以你去找水无敌，他教你武功。”龙天渠不可置信，“你甚至为了学成武功，替他隐瞒了很多事。你们之间……”
　　想起木婉晴的提醒，龙天渠只觉天崩地裂，难道尤婉霖真的一点都没爱过自己，为了报仇，和水无敌也有染吗？“龙大哥，你相信我，我和水无敌之间清清白白，我只是拿飞刀秘籍和他交换的。”“你对水无敌清白，那水无敌对你就没有任何觊觎之心吗？”龙天渠问道。其实在天山派，他也知道尤婉霖和水无敌私下经常会面，两人经常选择荒无人烟的地方或隐蔽的山洞。互相传授武功，孤男寡女难免要身体接触，他知道水无敌向来对男女之事放得开，尤婉霖和水无敌从某些方面来说是有相似之处的。水无敌在天山派经常出言调戏尤婉霖，眼神中也难掩对尤婉霖的欣赏。他有些吃味，尤婉霖为了练武和水无敌频繁接触，他们之间难道就没有任何暧昧？
　　“你这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你自己？难道你觉得自己对我的吸引力还不如水无敌？”尤婉霖怔怔看着他。龙天渠携过她的手，道，“水无敌能教你武功，这对你的诱惑来说太大了。你当年为了学武，不惜拜仇人为师。”龙天渠说道。这是事实，但是尤婉霖也听出了龙天渠的言外之意，她尤婉霖在龙天渠眼中是个没有底线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目的，没有底线。她抽回被他握着的手，扭头离开。“我只想完成我的心愿，然后与你好好过日子。”
　　“就算你杀了上官靑彦能怎么样，然后青城派找你复仇，我们的孩子再去找青城派复仇，冤冤相报何时了。”龙天渠劝道。“我没法忘记飞刀门的灭门之仇。天渠，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应该支持我。”龙天渠不可置信看着尤婉霖的背影，她的决绝让他有些发冷，他终究捂不热她。

　　龙天渠站在原地发呆，木婉晴走了过来。“师兄！”“为什么？她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龙天渠有些难过。“尤婉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其实这段恩怨无从判断谁对谁错。当年若不是尤婉霖的父亲尤盛南偷青城派的秘籍，也不会招来杀身之祸，整个飞刀门被青城派灭门。尤盛南错在先，但一百六十八口惨死也着实太惨。”木婉晴感叹道。“大师兄，我只担心江湖会有大变化。尤婉霖一定会想办法灭掉青城派的，青城派一倒，恐会引起武林纷争，这是陛下不愿看到的。我这次前来也得到了陛下的密旨，若是尤婉霖执迷不悟，势必要和青城派斗到底，那我也只能为了维护武林和平，秘密处死她！”木婉晴说道。“婉晴，再给我一点时间，交给我说服她！”龙天渠求情道。
　　“大师兄，你没看出尤婉霖油盐不进吗？你们已经有了风儿，但她还是忘不了过去的恩怨，我只是担心真如师父所说，她的执迷不悟终究会害了你。”木婉晴恳切劝道。“皇后娘娘，这是草民的家事，婉霖也是草民的枕边人，还请娘娘不要妄议！”龙天渠说道。
　　木婉晴呆住了，这些年无论尤婉霖变成什么样子，龙天渠依然维护，就如同她木婉晴即使已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但龙天渠还是不在乎，一心只为了那个看似楚楚可怜的小丫头片子。她怔怔看着龙天渠，眼睛里有些怨恨，“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说完一甩水袖，忿恨离去。

　　入夜，龙天渠和尤婉霖又是一番缠绵，尤婉霖起身给龙天渠倒了一碗茶，给他喂下。“婉霖，你身子弱，应该是照顾你，夜凉如水，你别病了。”尤婉霖却按住了他，柔声道，“龙哥，白天是我不对，你为了我放弃那么多，是婉霖以前太任性了。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和你好好过日子的。”她把头靠在龙天渠肩膀上，龙天渠揽着她，随后却扶着脑袋，有些发昏。
　　“婉霖，我有点困。”龙天渠向后倒，尤婉霖扶他睡下，莞尔道，“龙哥，你这段时间太辛苦了，好好休息下。过了今天，等我完成我的事，我和你还有风儿会好好过日子的。”尤婉霖凝视着龙天渠熟睡的样子，轻轻帮他把发髻理顺，然后套上夜行服，离开了房间。她刚出门，龙天渠就睁开了双眼……

　　青城派内，水无敌和上官靑彦正在饮酒。推杯换盏间，上官靑彦放浪形骸，难掩喜色。常天山被他设计杀死，龙天渠退出江湖，如今青城派一度成了武林第一大派，上官靑彦实际已成了武林中呼风唤雨的人中王。
　　“恭喜上官帮主成为人中王，一统武林。”水无敌敬酒道。“哈哈哈！”上官靑彦朗声大笑，“水无敌，要我说，整个天山派你才是最厉害的，什么龙天渠、木婉晴，跟你比起来都不如你有魄力，敢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的恩师，老夫纵横江湖三十余载，也只见你一人。”“我水无敌不过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家师那一套想法已经过时，只有上官帮主这样的人物才能一统天下。”水无敌谄媚道。
　　“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老夫也绝不会亏待你。从今后你就是我青城派的副帮主了。”上官靑彦朗声大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时外面传来打斗声，“追魂，去看下什么情况？”上官靑彦忙唤弟子前去查看，追魂刚开门，一把飞刀迎面而来锁喉，追魂倒下。
　　上官靑彦还没反应过来，无数飞刀向他飞去，他忙运功将桌面竖起来挡住了飞刀。水无敌也趁机退到了一边，静观其变。尤婉霖一袭夜行服走了进来，上官靑彦见是尤婉霖不由得大怒，“好你个尤婉霖，老夫好歹是你的师父，你竟敢杀害师兄，谋杀恩师，简直大逆不道。”
　　尤婉霖不屑道，“师父？就你也配？”她睥睨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追魂，“你当年派追魂蚀骨杀我飞刀门一百六十八口，蚀骨还挟持我，害我和龙哥坠入悬崖。霍腾飞杀蚀骨替我飞刀门报仇，却遭追魂多次暗算。我今天了结追魂，也是替我飞刀门报仇。至于你，刚才你不是还夸赞水无敌欺师灭祖做得对吗？怎么用在你自己身上就不行了？”尤婉霖果然伶牙俐齿。
　　“尤婉霖，你实在太过狂妄，那就让老夫来结果你这个叛徒！”上官靑彦试图运功，却提不上气。他大感疑惑，抬头却见水无敌和尤婉霖站在了一起。“是你，你给老夫下了毒！”他腹中一阵绞痛，弯腰扶住肚子，恨恨指着水无敌。“上官帮主，您刚刚运功挡飞刀的时候，您喝下去的那杯毒酒就扩散到五脏六腑了。”水无敌轻蔑一笑。
　　这两个人实在太毒，上官靑彦饮了酒，如若不运功，就会死于飞刀；运功，就会让毒扩散到五脏六腑。横竖都是死！“你们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了？”上官靑彦不解，“您这个师父始终对自己的徒弟有所保留，那她只能换个师父！”水无敌说道。上官靑彦只恨自己过于得意忘形，轻视了水无敌。尤婉霖一身好武功，竟是水无敌偷偷传授。
　　“老夫早该想到，水无敌你这种人敢做出欺师灭祖的事情，就不是善类。与你为谋不过是饮鸩止渴。”上官靑彦朗声大笑，“是老夫活该上了你的当！”他豁出老命，“尤婉霖，你不是一心想要找老夫报仇吗？你可以找老夫单挑，却和水无敌勾结下毒害老夫，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他怒斥道。
　　尤婉霖轻蔑一笑，“对付你这种卑鄙小人，就应该用卑鄙的方法。你当年灭我飞刀门，还给我下阴阳煞，害得我夫君为了救我，耗尽三五载内力；又给我下七虫七花毒，设计让天山掌门为救我耗尽内力而亡。相比这些，只要能杀了你，给你下毒算的了什么。”她说着，一把飞刀置于指间，水无敌后退一步，“尤婉霖，现在就是你报仇的好时机了！”
　　尤婉霖飞刀而出，上官靑彦巧妙躲避，两个人打得难舍难分，上官靑彦内力深厚，但他运功越多，毒性越强，尤婉霖招招至死，上官靑彦虽躲得了她的飞刀没有被打中要害，脸上却也有了刀伤。此刻头发散乱，脸上两道刀疤，看上去竟有些狼狈。水无敌在身后运功，两个人合力，竟把上官靑彦打到趴下。上官靑彦也没想到，这两人武功精进神速，已成为一等一的高手，一时间被打得不仅毫无还手之力，还被废了武功，犹如一滩烂泥伏在地上。
　　“想不到你武功如此厉害！”上官靑彦看着水无敌，没想到他隐藏得这么深。“是的，我蛰伏多年，可不是为了屈居你之下作个副帮主的。”水无敌说道，又转头对尤婉霖说，“交给你了！”尤婉霖拔出刀，走向上官靑彦。“现在杀你岂不便宜了你，我要在你身上扎一百六十八刀，为我爹娘和飞刀门的人报仇！”
　　“刀下留情！”阴风跌跌撞撞跑了进来，挡在上官靑彦面前，跪在尤婉霖面前。“师父已经被废武功，你也杀了追魂和蚀骨，看在他曾是你师父的份上，求你放了他！”尤婉霖看到是阴风，有些犹豫，她在青城派受尽上官靑彦和追魂的欺负，唯有阴风对她还算客气。当时在天山，她被水无敌暗算，被余婉兰藏起来，是阴风找到救了她，虽然只是想拿她作人质救出师父，但总算对她不薄。“阴风，你让开！你我并无仇怨，我也不想伤及你！但你若执意护着上官靑彦，别怪我对你下手！”
　　尤婉霖一脚踢开阴风，阴风却抱着她的腿，水无敌见二人纠缠，叫尤婉霖不要废话，杀了阴风。尤婉霖不肯动手，“你这是妇人之仁，只会浪费时间！”水无敌正要运功杀掉阴风，突然飞来一个人接住了水无敌的一掌，水无敌定睛一看，和尤婉霖呆住了，是本应该昏睡在家的龙天渠。
　　“大师兄！”水无敌有些惊讶，和尤婉霖面面相觑。“龙哥，你不是已经……”尤婉霖也有点磕巴，龙天渠看了她一眼，“我没喝药！”一面又转头面向水无敌厉声道，“水无敌，果然是你，你才是那个叛徒！”“哼，大师兄你一心只想和尤婉霖归隐，既然你不想作人中王，那就应该让有能力也有野心的人来作。”水无敌说道。
　　“若是人中王让你这样的人当，对武林来说才是浩劫。我今天就要清理门户，替师父报仇！”龙天渠与水无敌打起来，水无敌武功略逊于龙天渠，他一面抵挡，一面对尤婉霖叫道，“尤婉霖，你的仇是我替你报的，现在该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冷不防挨了龙天渠一掌，龙天渠要一掌杀了水无敌，尤婉霖突然飞出挡在了水无敌面前，龙天渠忙收掌。
　　“你要护着他？”龙天渠愤怒了，“龙哥，他教了我武功，这是我欠他的，请你留他一命！”龙天渠正在犹豫，尤婉霖让水无敌赶紧走了，龙天渠欲追，尤婉霖拦住了他。“他若再出现，我便不再保他，要杀要剐随你。毕竟是他帮我捉的上官靑彦！”
　　龙天渠回头看见曾经不可一世的青城派掌门如此狼狈，对尤婉霖说，“他已经被你和水无敌废去武功，无法作恶，你让阴风带走他吧。”尤婉霖不肯，龙天渠拦住了她，“婉霖，青城派和飞刀门的恩怨不是简单谁对谁错，难道你爹抢飞刀秘籍就一定是对的吗？”“不许你这么说我爹！我只知道是上官靑彦杀了我飞刀门一百六十八口人，我一定要报仇！”“冤冤相报，你杀上官靑彦，青城派再找你报仇，难道你想让我和风儿再去杀青城派为你报仇，这样纠纠缠缠永无止境下去吗？”尤婉霖愣了一下，龙天渠刚准备让她放下飞刀，尤婉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飞刀刺瞎了上官靑彦另一只眼睛。“你怎么变得如此残忍？”龙天渠一时拦不住，震惊不已。
　　“上官靑彦，这是还你的！我取你眼睛就如同取你性命，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尤婉霖说道。上官靑彦捂着眼睛笑道，“我双眼被你父女二人所伤，今日落到你手，是我太过自信，上了你和水无敌的勾当。我身中剧毒，双眼已瞎，活着也没有意思。尤婉霖这条命我还给你！不过龙天渠，老夫敬你是一代大侠，好心规劝，你和尤婉霖终究不是一路人，留她在你身边，只怕你会不得善终！老夫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又握住阴风的手，“老夫这些年对人并不真心，却有幸得到你这个徒弟的真心，老夫死而无憾！只是为师麻烦你最后一件事，替为师收尸，为师习武之人，如今武功尽失，不想被人侮辱，只盼能速速死去！”“师父！”阴风跪在上官靑彦面前，上官靑彦拔出眼中的飞刀，一刀捅进了自己脖子，鲜血如注。
　　望着惨死的上官靑彦，尤婉霖突然昏倒了，幸好龙天渠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