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王外传》尘轩玉

22、携手归隐

　　青城派被赶来的朝廷增援和天山派打得溃不成军，上官靑彦带着两个徒弟落荒而逃。木婉晴也赶来参加了常天山的葬礼。按照常天山的遗愿，那枚褪色的同心结放入了常天山的棺木。除了贵为皇后的木婉晴，龙天渠师兄妹六人都在常天山屋内收拾师父的遗物。“大师兄这有个机关，好像藏着什么东西？”孟婉婷说道。水无敌忙奔了去，怕是什么武林秘籍或是什么他勾结青城派的证据。
　　“我来看看！”龙天渠和霍腾飞合力将机关打开，是一个卷轴。水无敌两眼放光，师父藏得如此神秘，这东西肯定很重要。也许是飞刀秘籍的心法。龙天渠展开画卷，居然是一幅画。画中是一个娇俏的少女在花丛中细嗅一朵花。水无敌顿觉没劲。“这姑娘是谁？”木婉晴问道。“一定是对师父来说很重要的人吧。否则师父也不会把她藏的这么深。”苏婉钰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画中人有点像尤婉霖。”霍腾飞摸着下巴瞅了半天说道。众人也觉得是，“师父临终前不是提到了什么柳妹吗？是不是柳妹啊？”孟婉婷猜测道。龙天渠决定把画带给尤婉霖看看。
　　尤婉霖还跪在灵堂烧纸，龙天渠过去和孟婉婷一起扶起了尤婉霖。“婉霖，我们有点事想问你。”龙天渠把尤婉霖扶到内室，师兄妹几人给尤婉霖看了那幅画。“是娘！”尤婉霖说道。“所以你娘是柳妹？”霍腾飞确认了一遍。“我娘叫柳风盈。”尤婉霖说道。“柳风盈，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龙天渠和木婉晴毕竟年纪长一些，貌似听过这个名字。“大师兄你记不记得师父曾提过自己的母亲姓柳。”木婉晴提醒道。“难道这是师父母家的人。”龙天渠渐渐有了头绪。苏婉钰在清理门派档案和医书时貌似见到过有关师父过去的记录。一个故事渐渐被拼凑起来，那是师父的前半生，还没有收天山七英时的故事。
　　常天山有一个表妹叫柳风盈，由于表妹早年失去双亲，一直养在常家，和常天山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柳风盈甚至偷偷做了两个同心结，一个给了常天山，一个自己留着。常天山那时还年轻，比起感情，他更乐于钻研武艺，和人切磋比试。柳风盈经常陪着常天山练武。一日，常天山和柳风盈救了被上官家重伤的尤盛南，表兄妹二人把尤盛南藏到了后山，并轮流照顾他。常天山和尤盛南都是习武之人，两人经常切磋武艺，成了惺惺相惜的知己。为了打败尤盛南，常天山越发苦练武功，更因此冷落了表妹柳风盈。而尤盛南却对善解人意的柳风盈起了爱慕之意。尤盛南以从上官家盗来的飞刀秘籍为聘礼向常家提亲，并承诺会带着柳风盈好好过日子，不想让柳风盈跟着常天山到处奔波。常天山觉得尤盛南可以给表妹更安稳的日子，于是决定退出成全表妹和好友。柳风盈发现常天山选择了飞刀秘籍，而尤盛南却愿意为了自己将飞刀秘籍拱手相让，终决定选择嫁给尤盛南。常天山将飞刀秘籍一分为二，自己留下心法，将刀谱作为嫁妆，让柳风盈带给了尤盛南。
　　尤盛南仅靠刀谱就创立了飞刀门，给了柳风盈好日子。而常天山却也在失去后知道了自己生命中的珍贵，但为时已晚。他看破红尘，创立天山派，抚养七个孩子，而柳风盈就成了他心底最深的秘密。只是上官家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尤盛南，飞刀秘籍还是给夫妻俩带来了杀身之祸。尤盛南夫妻被上官靑彦杀掉，只有一个孤女婉霖。

　　有些谜题慢慢解开，这就是为什么常天山会拼命去救尤婉霖。他是尤婉霖的表舅，也是心中挚爱唯一的骨血。为什么常天山一定要让龙天渠带着尤婉霖归隐，因为尤盛南没有真正归隐，给自己给妻儿带来了杀身之祸。为什么柳风盈要把同心结挂在尤婉霖脖子上，因为只要看到同心结，常天山必然会出手保自己女儿平安。尤婉霖摘下了身上的同心结，交给龙天渠，让他随常天山那个一起下葬。
　　那画是常天山夜深人静才敢偷偷打开欣赏，是十六岁的常天山给十四岁的柳风盈画的。那日，他说要默写武林秘籍，她无奈只能在旁边玩花草等他。却不知常天山看到柳风盈娇俏的模样，内心一片混乱，最后默写秘籍变成了一幅画。常天山还记得柳风盈看着那幅画，笑着打趣，“表哥，你还说心里没我？这幅画你一定要永远永远珍藏，不能给任何人哦。”他仍嘴硬，“我就是默写累了换个花样罢了。”
　　“这上面画的是尤夫人，要不这幅画就留给你作纪念。”龙天渠说道。尤婉霖摇摇头，“那个时候，我娘还不是尤夫人，她只是常天山的柳妹。就让常掌门的柳妹随常掌门一起去吧。”尤婉霖说道，让人把画也放进了棺木。她突然明白了嫁给爹后的娘偶尔的叹息，偶尔的流泪。也明白了为什么常天山会拼死救自己，大概把前半生对柳妹的愧疚都补偿给了她唯一的女儿。

　　常天山去世后，天山派便落败。众人推举龙天渠为掌门，却被龙天渠拒绝了。他谨记师父的叮嘱，要带着尤婉霖归隐回襄阳龙家庄。“婉霖，你真的愿意放下一切随我归隐吗？”龙天渠问道。“你都为我放弃了天山派掌门。”尤婉霖说道。龙天渠还在和木婉晴商量天山派后来的安排。木婉晴想按排名将掌门交给苏婉钰，龙天渠却打算交给霍腾飞。霍腾飞和孟婉婷作掌门人和掌门夫人，以他俩的武功和威望是可以维持住天山派的威名。
　　水无敌愤恨不已，居然没人愿意选择自己。他趁机去找尤婉霖，让尤婉霖跟龙天渠推举水无敌为天山派掌门。“天山派的内务我向来不插手。就算我插手，也绝不选你！”尤婉霖说道。“你不要忘了你的武功是谁教的？”“你勾结青城派，背叛师门，若让你这样的人当上掌门，天山派的威名会毁于一旦的。”尤婉霖抵死不从。水无敌揪住她头发，“你既然知道我是叛徒，为什么不揭穿我？”尤婉霖不语，“因为你还想找我学武功，为飞刀门报仇对吧。我答应你，只要我当上掌门，一定会让你达成心愿的。让你作天山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统领。”水无敌许诺道。“大统领？你还想号令我？连掌门夫人我都不要，你觉得我会稀罕大统领？”尤婉霖调侃道。
　　“跟了龙天渠，你可只能作他襄阳龙家庄的管家婆。但跟了我，你可位高权重的多。”水无敌说道。“掌门夫人你也要给我吗？”尤婉霖睥睨道。水无敌沉默了。“我可以让你拥有掌门夫人拥有的一切权力，但掌门夫人的头衔我只能给一个人。”水无敌说道。“你是已经许诺给其他人了吗？我倒要看看谁在你心里比飞刀秘籍还重要。”尤婉霖说，“让我猜猜，是余婉兰吧。你干了这么多坏事，没个内应你也完成不了。没想到余婉兰看着云淡风轻不理尘世，实际也是想争名逐利的。那我倒要看看，是余婉兰重要还是我手里的飞刀秘籍分量重。”尤婉霖讽刺道。
　　“婉兰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她从没找我要过什么，是我心甘情愿给她的。她对我情深义重，我决不能负了她。我这辈子没什么能报答她的，只能倾尽天下给她一个头衔。所以掌门夫人你想都别想。其余的我会满足你的要求。”水无敌说道。“好的，我考虑一下！让我看看还有什么可以让你扒层皮。你先走吧！”“你不要太过分！”水无敌闪身跳出了清风小筑。水无敌走后，尤婉霖对着帘幕后面喊道，“他走了，你出来吧。”余婉兰闪身出现。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尤婉霖说道，“你在他心里颇有分量。”余婉兰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没有和大师兄戳穿他。”余婉兰向尤婉霖盈盈一拜。“你救过我，也替我说过话，这是我报答你的！但是水无敌胆敢伤害龙家每个人，那我和你的约定就作废。”“我一定会劝服他的，请你再给他一次机会。”余婉兰说道。

　　眼看尤婉霖临盆在即，龙天渠将天山派交给苏婉钰和霍腾飞共同管理后，便带着尤婉霖归隐襄阳龙家。风雨交加夜，尤婉霖生下了他们的第一个儿子，龙天渠取名为啸风。霍腾飞和孟婉婷专门带着天山派的人前去道贺。宫内，木婉晴也接到了苏婉钰的飞鸽传书，不由得为龙天渠开心，但也十分失落。龙天渠幸福她开心，但想到是和尤婉霖幸福，她又生气。
　　龙天渠几乎寸步不离照顾尤婉霖，小啸风他也十分疼爱，一代武林大侠竟为爱成为全职奶爸。月子里尤婉霖爱美想洗头，他担心尤婉霖着凉，把窗户封得严严实实，屋里烧了十多盆炭火，亲自为尤婉霖洗头，梳理。尤婉霖要下床他都要抱着，生怕她脚挨地就着凉。尤婉霖晚上起夜给孩子喂奶，他也在一旁忙前忙后。龙家是当地有名的大户，仆人不少，但龙天渠还是亲历其为，襄阳城谁不知道，龙家庄主出了名的疼老婆，两人夜夜如胶似漆，经常一夜折腾，龙夫人要到日上三竿才能醒来。龙天渠只觉得和尤婉霖在一起满满的活力。
　　新帝和木皇后下微服出巡还去龙家探望过，新帝希望龙天渠能回天山派继任掌门，龙天渠婉拒了。木皇后以师兄妹见面的名义私下也劝过龙天渠。“婉晴，我现在很幸福，有婉霖和啸风，我已经很知足，我不希望再卷入江湖纷争了。这样对我对婉霖都好。”龙天渠说道。“只是五师妹有孕，婉钰压根压不住水无敌。你知道水无敌做了多少事让天山派颜面尽失吗？我只是希望师父的基业和名声不要被毁了。”木婉晴说道。
　　“水无敌他到底干了什么？”龙天渠不解，“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婉钰给龙家庄发了好几封飞鸽传书，你都没收到？”木婉晴也有些疑惑，看龙天渠的表情似乎真的毫不知情。“那你应该去问下你的龙夫人。有人不止一次看到她和水无敌私下见面。”“不可能，这段时间我和婉霖形影不离。”“你确定，也许是趁你睡着的时候呢。”木婉晴提醒道。
　　龙天渠不由得回想，每晚尤婉霖都会给他补汤，他喝完后浑身有劲，两人经常折腾到半夜，然后沉沉睡去。每次他醒来婉霖都醒不来，起先还觉得是自己折腾太久，婉霖承受不起，想着要克制，但是每每控制不住，婉霖倒是十分体谅。“你的夫人是不是隐瞒了你什么，你最好弄清楚。”木婉晴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