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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跟踪 ...

  •   (二十二)
      祁沄这几日一直在等纥奚少泫的消息,但是纥奚少泫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了踪影。
      祁沄同纥奚少泫的小童小淮告别后,走出纥奚少泫在城东的住处,一个人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心里却是分外的冷清。
      连小淮都不知道纥奚少泫什么时候回来,自己天天都巴巴的往这里跑想必也是徒然罢了。但是很多事情想归想,做却归做,祁沄自那日之后没有一日不登门造访的,只是主人没有一天是在府里的而已。
      祁沄百无聊赖地走在街上,母亲的毒看似来势汹汹,连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但是到现在都没有恶化的迹象,也着实搞不明白下毒之人的用意了。
      祁沄抬腿继续向前走,忽然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至于是谁,一时倒也想不出来。
      祁沄见那人也是独自一人,便尾随着,跟了上去。
      那人像是要出城去,似乎还不想引人注意,没有骑马,压了压帽檐,没有惊动看城门的守卫,随着人群一同出了城。
      那人走的很快,祁沄不得不使出半吊子的轻功,但是两人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开了。
      到了近郊,那人身形一闪吗,消失在了祁沄的视野里。
      正是傍晚时分,近郊的农夫大都已经从田野里手工回家,祁沄环视四周,空空荡荡的,没看见什么人,心中兀自升起一股怨气。
      忽然,祁沄瞧见不远处的树下,有一个樵夫正在休息。便走到樵夫面前:“小哥,可见到刚才有人从这里经过?”
      “没有。”那人抬头看了一眼祁沄,鹰一般锐利的眼神,不似平常的农夫。
      祁沄倒没多在意:“那请问附近可有什么大户人家?”
      那人并不抬眼,指了指西北角:“那边。”

      祁沄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走过一里路,果然看到一户大户人家,但奇怪的是这户人家的牌匾上空空如也,没有一个字。
      祁沄见遮护人家大门紧闭,但是台阶前庭都打扫的干干净净,不像没有人住的样子,不由纳闷起来。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叫门,门却忽然开了。
      “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一个浑厚的男子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祁沄身形一怔,还是被人发现了吗?

      “请坐。”
      祁沄看着眼前的人,到不像大户人家的老爷,反而像是个出尘若仙的翩翩公子。
      “在下冒昧了。”
      “祁公子说的哪里话,苏护还要谢谢您呢。”那人为祁沄斟了一杯香茗,坐在祁沄的对面。
      “你,知道我是谁?”
      “嗯。”那人饮了一口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祁沄心下惶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府中可有其他做客之人?”
      “哦?祁公子倒是很关心鄙府之事嘛。”
      祁沄微微皱眉:“祁沄冒昧了,只是刚刚看见一人,像极了以为古人。”说着作揖,道歉。
      “无妨,府中确实有客人。”
      “哦?那……”
      “只是那人不愿意见人。”
      “这样啊,那,祁沄不便多做打扰了。”
      祁沄感受到眼前人慑人的气势,自己在他面前占不到丝毫便宜,更何况在人家的地盘上,总不好咄咄逼人,是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那恕不远送了。”那人微微拱手,倒也没有为难的意思。

      祁沄一路飞奔回京城,越想越是后怕,若是那人将自己扣留在府中,自己身边也没有带任何亲随,恐怕在短时间里也不会有人发现的了吧。
      只是刚才见到的那人,不断在祁沄脑子里回想,终于和一个人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宋海明。
      虽然同为一届进士,但是依着祁沄淡薄的性子,自然不会与人多做交往,这位宋大人与自己只是同朝为官,并没有多大交集,怪不得会一时想不起那人是谁。但是宋海明为什么会神形鬼祟的出京,似乎是不愿意让人知道,还有那宅子里的人到死是谁,那样的气质,绝不是乡野间普通的商户士绅,看来还得探究一番。

      “为什么不留下他?”宋海明走到苏护身后。
      “留他做什么,我要的人已经在我手里了,留那些不相干的人做什么?”苏护斜睇了宋海明一眼,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得寸进尺。
      宋海明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嘿嘿一笑掩饰过去:“怎么没见着癸亥神医啊?”
      “他在休息。”
      “休息?”
      “你今天来,恐怕不会只是来关心一下我们师兄弟的吧。”
      “关心也是应该的。”宋海明勾起嘴角:“二皇子殿下叫我前来,向苏大人请味药。”
      “哦?这么说,他是同意帮你们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明日午时再来吧,这药得现配,得算准时辰,不然就失效了。”
      “好,那海明就此告辞了。”

      祁沄回到家中,看到父亲已经回府了。
      做到尚书这样的位子,祁云飞难得这么早回府。
      “父亲,您……”
      不待祁沄开口,祁云飞摆摆手:“明天,你准备一下,你母亲的毒已经找到解药了。”
      找到解药了?为什么在父亲脸上找不出半丝的喜悦,反而面色凝重呢?
      “沄儿,你好好陪陪你母亲吧。”似乎瞬间苍老的祁尚书没有再喝儿子多说些什么,本来就是不求闻达之人,造化弄人,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高权重,也罢也罢,人在官场混,哪有不沾身的道理。
      祁云飞走回书房,将门锁死,这么大年纪了,还得做这些个尔虞我诈的事情来。
      不由得苦笑起来。
      忽然紧锁的门,被外力打开了,铜锁应声落地。
      祁云飞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什么人。”
      “祁尚书~”那人压低了帽檐,身材娇小,看不清楚相貌,“不愧是尚书大人,办事效率很高啊。”
      “你现在来又是为了什么事情,该做的我都做了,你还要做什么?”祁云飞无法心平气和的和眼前的人对话。
      “没有其他事情了,只是殿下希望大人能和殿下长期合作下去,这样对谁都好。”那人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你们欺人太甚。”祁云飞如果此时能将眼前的人杀了,恐怕也不会手软吧。
      “您还在计较我们蓝家悔婚的事情吗?”
      难道不该计较吗?祁云飞哼了一声,不再多做回应,恐怕再多说几句,自己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既然如此,还请大人好好考虑一下。”说完那人悄无声息的在祁府的院子里消失了。
      祁云飞心里那个恨啊,合作?这是合作吗,加害儿子妻子,逼人跳进权力争夺的漩涡,这也叫合作?

      祁沄心里还是有些疑惑,虽然不想去打扰父亲,但是自己身为父母的独子,为家人分忧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思及此,祁沄便来到祈云飞的书房前。
      房门并没有落锁,一把铜锁刺眼地躺在地上,仿佛宣告着此刻主人的心烦意乱。
      “父亲。”祁沄跨进屋子,将锁捡了起来。
      “沄儿,你来啦。”祁云飞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要都瞒着我,好吗?”
      看着儿子年轻的面庞,祁云飞不知如何开口。二皇子在自己儿子心中的地位是什么样子的,自己清楚,是一个天神般的存在。如果让儿子知道事情的真相,孩子会承受得住吗?
      “是他做的吗?二皇子殿下……”
      “你……”祁云飞却没有料到祁沄会主动提起那人:“你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果然是他吗?”虽然自己心里早有猜测,但是当得到父亲肯定的回答的时候,心里的冲击还是很大,大的仿佛可以翻江倒海。
      自己深爱着的人,不但利用自己削弱对手,加强自己的实力,还利用母亲威胁我的父亲……真是可笑啊。男人虽然没有贞操,但是自己的第一次,连人带心统统都给了他,竟然换回了这样的结果,不真是一个大笑话吗?
      祁云飞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等到事情安定下来,我们一家人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从此不再踏足这些事情,好吗?”
      “嗯。”

      祁沄同祁云飞一同用过晚饭,回到自己的房间,时辰也已经不早了。祁成给祁沄收拾好了之后,也会去自己的屋子了。现在的房间里,只剩下祁沄一个人,安静得可怕。
      祁沄将被子蒙过脑袋,可是依旧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
      事情一步一步的发展,自己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好像是一个必不可少的棋子吧。或许在第一面见到宣珩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么多年来的感情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祁沄苦笑,自己应当在喝下那杯毒酒的时候就知道这感情深不了,只是自己内心深处不愿意承认那些往日的温情,甚至是自己一度误以为是爱情的东西,通通都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祁沄翻了个身,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跑进了脑子里。
      摇了摇头,不该再相信谁了,祁沄闭上眼睛,竟不觉眼角挂上了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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