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春天再来的时候》墨砚小羽

5、第五章

　　忍足浅啜了一口杯子里的红茶，动作优雅，镜片上一闪而过的光芒，掩去他的视线。
　　看着场上的幸村，他微微一笑，这一笑满含深意。
　　他也看到了迹部的眼神，那种狩猎般的眼神并没有减弱，只是多了一些深沉，因为……他所面对的对手不是普通的对手，至少不是一个如迹部景吾般自负的任性的对手。
　　“真是一场十分有趣的比赛啊！呐，桦地？”
　　“ohci。”桦地的视线没有一刻偏离过球场。
　　“不二，漂亮的回击。”幸村对不二说，回球时那一瞬间的姿态，如一只展翼的欲飞的鹰，想要振翅高飞。
　　握拍对着幸村眉眼一弯，“幸村笑起来很漂亮。”他回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风带起他的发丝，眉眼俱弯的不二。
　　幸村怔愣了一下，扬唇一笑，灿若盛开夏花。
　　看到不二那令人目眩的笑颜，手冢呼吸也微微一窒，那个人……如此温柔的笑脸……（= =||||||||偶知道偶罪孽了~~~~）
　　不二退回底线，握着球，微微用力向空中抛起。
　　依然不是消失的发球吗？！
　　扬臂、挥拍、前倾，“啪”的一声球飞快的奔向对面，落在边角上。
　　球弹起，迹部挥拍正手回击，球以更快的速度往回飞去。幸村没有动，不二抢前，早已等在后方，用力挥拍，吊球。同时不二奋力向前跑去，重心下沉，与幸村在网前站成一线。
　　“双人封网。”忍足微愕，随即扬唇一笑。“他们要的是必胜啊！”
　　这场比赛里，第一次见到的阵型，只要赢得这局，形势便完全倒向不二和幸村这边。
　　正手，手冢回球，很重的一球。但黄色的小球被不二以更有力的力量打回。
　　反手，迹部回击，毫不示弱的回击。奔跑时带动衣衫，幸村再次将球打回。
　　“四个人都用尽全力呢！决定成败的一球啊！”
　　“啪——啪——啪——”再一次长时间的拉锯战。
　　“啊！”迹部扬臂，用尽全力打出一记直线球，不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更加惊人。
　　不二没有触到球，球飞快的从球拍边沿划过，幸村奋力向后跑了三步，收身，沉拍，“哈”的一声，球拍准确的触到球。
　　球落在边角上，“咚”的一声，落地，得分。
　　“5—3，不二、幸村领先。”
　　“那两个人的协作真是不错啊！”忍足微笑。
　　风吹过，阳光如水般洒了一地，球场上的四个人大口大口的吸气，一身的汗水，神情愉悦。
　　其实迹部和手冢在后面几局已经有了双打的意识，配合的也好，只不过……忍足深沉一笑……
　　迹部皱起眉头，“切，开什么玩笑，难道本大爷会输吗？！”
　　手冢也微微蹙了下眉，双打比赛，他的手冢领域无法发挥，情势对他们不利。
　　那两个人的技巧，还有幸村的判断力，及他们两人完美的协调力……
　　汗水顺着手冢与迹部的发丝往下滑，一滴、两滴……滴落在地上。
　　风在吹。
　　吹不干落在地上的汗水。
　　5—3
　　现在是幸村与不二控制了局势。
　　他与迹部……会输吗？！
　　这一局，迹部的发球局，他们一定要保住这一局。
　　手冢的目光认真而坚定，姿态完美，手握球拍站在网前，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Tezuka……不二看着手冢的眼神，他的目光清澈而坚定，带着手冢特有的沉稳与不容动摇的气势。
　　青学的支柱，手冢国光，从没有输过的男人，今天……他会输在这场双打比赛上吗？！呵……不二期待。
　　“哈！”
　　“哈！”
　　“嘿！”
　　“嗨！”
　　四个人的拉锯战。
　　“咚”的一声震响，“0：15”
　　迹部、手冢赢得拉锯战的胜利，不二喘了口气，茶褐色的发丝上，汗水一滴滴落下。幸村也在喘息，刚刚的来回对打是场辛苦的对决。未给两人过多的休息时间，迹部回到底线，球往地上一拍，上抛，挥拍，“啪”的一声发球。
　　比赛继续。
　　忍足突然感觉到空气中那股紧张的气氛，一股令人不敢喘息的感觉，令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笔直的看着球场上不断奔跑、跳跃的人。
　　每一次的奔跑、跳跃都带起衣袂的翻飞，不二和幸村柔韧的动作，华丽的技巧，纤细、瘦弱的手臂，面对手冢和迹部也毫不退让。
　　“15：15.”
　　吊球，扣杀，迹部再次使出破灭的轮舞曲，但幸村依然可以冷静的将球打回，球拍稳稳的握在手上。
　　直球，振臂，不二的眼中精芒毕现，身体前倾，用力挥出一拍，球以高速旋转的姿态飞向对场，“咚——”
　　“15：30”
　　“15：40”
　　最后一球，幸村与不二的赛末点。
　　今天的天气很好，对于在球场上奔跑的人来讲，甚至可以说有点热，手冢和迹部身上尽是汗水，但幸村和不二比他们流了更多的汗水。
　　每一个人都在尽全力要赢得胜利。
　　几个人都没有多余的话语，只以眼神相互交流着，那眼中汹涌的情绪，那种不轻易放弃认输的气势，令场边的人心惊。
　　突然球都向着手冢的方向飞去，不论幸村和不二如何回球，球都回到手冢面前去……手冢领域……
　　“呵……”幸村轻呵出一声，手冢领域在单打时是很难破解的，但是现是双打，而他曾经打破过手冢领域……
　　迹部当然知道手冢是想守住这一球，但心里难免还是有些生气。
　　不二在微笑，相当愉快的那种。
　　幸村突然放出一记短球，球擦网而过，距球网只有不到0.3公分，力量很轻，堪堪过网便开始下落，很像手冢的零式削球。
　　手冢一惊，急步向前奔去，在球落地前，惊险的接住这一球。
　　挑高球。
　　不二不断后退，一直退到底线，迹部也退回底线，等着不二的这一球。
　　“呵呵。”不二眉眼一弯，一记斜角球，球向迹部飞去。
　　正手回击，幸村回以一记重球，迫使手冢不得已打出吊高球，不二在后方，起跃，挥拍，“咚”的一声。
　　扣杀。
　　球落地。
　　在迹部和手冢中间。
　　忍足惊愕的半张着嘴，“啊……”了一声。
　　桦地依然面无表情，也许他有过惊诧或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但在他那张过份木然的脸上实在看不出来。
　　“6—3，不二、幸村胜。”
　　（啊，撒花，偶终于写完这场神奇的比赛了~~~撒花、撒花~~~写得我要抽筋了= =||||||||||||）
　　手冢握着球拍没有动，刚刚幸村显然又是制造了假象，使迹部和他以为最后一球幸村自己来拿下，但，显然他们都低估了幸村的自制与冷静。
　　所以当不二的扣杀击来时，他没有动，迹部也没有。不仅因为幸村，更因为不二的扣杀里满含着力量与气势，让他们一时震撼在他的扣杀里。
　　四个人同时在大口的吸气，汗水不断的滴落，他们都明白，这场比赛不仅仅是一场比赛，更是一个展现了幸村王者魅力的舞台，不二、手冢、迹部见识到了立海王者的沉稳、冷静，除去幸村华丽的网球技巧，这个人不愧为立海的王者。
　　若没有幸村精准的判断力和对同伴的信任，他与不二不会赢的如此轻松，这场比赛的胜利起到更重要因素的是幸村。
　　皮肤仿若最上等的白瓷，深蓝色的发丝在风中飘荡，深蓝紫色的眼眸依然是那般平静，不过那其中饱含了多少智慧、冷静与沉稳。
　　“很好的一场比赛。”手冢还有些喘息，向幸村伸出了手。
　　幸村微笑，只轻点了下头，没有多余的语言。
　　迹部也伸出手，脸上的神情仍然是那种自信的有些狂傲的表情。“下次一定要来一场单打。”
　　“呵呵”听到这句话，幸村不禁轻笑出声。
　　不二站在幸村身旁，双手背在身后，球拍横在双臂间，微偏着头，神情愉快，显然他也听到了迹部的话。“呐，tezuka我们也还有一场比赛呢。”
　　“嗯。”手冢点头，看着不二茶褐色的发丝带着汗水在风中飘，象牙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着透明的光泽，偏着头露出的颈项白皙、细致。
　　手冢快速的别开目光，去场边拿起毛巾擦拭脸上的汗水。
　　“tezuka去洗澡吧，身上都是汗呢！”不二跟在手冢身后，微笑着说，迹部已经先行去洗澡了，幸村在一旁喝水，和忍足说着什么。
　　“嗯。”手冢应了一声，拿起毛巾，与不二并肩跟随仆人去别墅里洗澡。

　　“tezuka……”不二轻轻的开口。“tezuka，现在是什么心情？”
　　“……”手冢没有回答，他知道不二问的是什么。“幸村是一个很好的对手。”
　　“嗯。”不二弯眉，点头。“与幸村君在一起很安心啊！”配合手冢将话题带开，没有追问下去。
　　两人静静的向前走，隔着半步的距离，不二的影子有一部分掩在手冢的影子里，空气中有淡淡花香，不是樱花，不知是什么叫不出名字的花。
　　“不二，你的目的是什么？”手冢突然问。
　　“嗯？”不二笑的眉眼弯弯。
　　“你的目的是什么？”手冢重复了一遍，这场双打是不二提出来的，他……在想什么？
　　不二微微睁开眼，看着前方迹部家豪华的别墅。“幸村那种冷静与沉着，以及坚定自己一定会胜利的信念与tezuka很像啊……你们都是那种绝对不会输的人，都是很认真很认真的人，在你们身边的人会因为你们这种信念而不断努力，不断追求胜利……而我，只是想知道迹部君会不会被你影响。”
　　一阵静默，手冢继续往前走，不二依然跟在他身后，风在吹，身上的汗已经干大半。
　　上了二楼，管家安排他们到相临的两个房间。
　　“fuji……”手冢叫住开门走进房间的不二。
　　“嗯？”不二回过头，倚靠在门边看着他，眉眼弯弯。
　　“……”看着不二的笑脸，手冢又是一阵沉默，“没什么。”转身向房间走去。
　　不二开了他一个玩笑，因为他好奇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被他或是幸村那种沉稳的不可动摇的必胜的信念所影响，所以，他说来一场双打比赛，这场比赛他不在意输赢，他只想知道迹部会不会被手冢影响，而得到的结果是，冰帝的王者显然是那种相信自己多过相信别人的。
　　手冢觉得有点无奈，嘴角轻微的抽搐了一下
　　“呵呵……tezuka……”这次换不二唤道。
　　“嗯？”手冢回头。
　　眼线一弯，“要不要一起……洗？”
　　在不二说到“洗”字时传来“嘭！！！”的一声，是手冢用力关门的声音。
　　“哎呀，真不像tezuka呢！”看着关上的房门，不二很愉快的说，眉眼弯弯，转身进了房间。
　　手冢满脸黑线的站在房门口，眉头蹙起，不二当真很喜欢挑战他的冷静。

　　不二看着窗外突然阴下来的天空出神，明明刚才还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他们还在球场上出了一身的汗，可是洗澡出来后，天空已经聚起了阴云，阵雨吗？！
　　想到今天出门没有带伞，姐姐没有说今天会下雨。
　　房间里很安静，洗过澡后不二的皮肤显得更加白皙，还因为热气的氤氲而微微染上一层淡红色。
　　穿着米色的浴衣，身型纤细，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看着窗外出神，头发在滴水，他没有擦干。
　　天空越来越阴郁，像是随时会下雨。
　　不二闭起眼睛。
　　有些困倦，有些疲惫，太久没有长时间的运动，虽然可以坚持完整场比赛，但会感到累，体力有些透支的无力感。
　　头靠在舒适的沙发上，不二有些想睡。

　　手冢洗过澡，换回自己的衣服，没有在房间多做停留。到起居室里看到幸村、忍足正在说话，桦地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面无表情。
　　微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没有看到不二。
　　“迹部君正在接电话，不二君还没有过来。”幸村说道，微微一笑，优雅带点忧郁的气质，精致、美丽，与球场上的他竭然不同。
　　“嗯。”手冢又点了一下头，停顿了一下，他站起身，什么都没有说便走了出去。忍足挑了下眉，幸村依然微笑，两人像是都明白手冢去哪里。

　　手冢敲了两下房门，没有回应。
　　“不二。”
　　不二睡的很香，朦胧间听到手冢的声音在叫他，睁开眼睛，看到穿着淡紫色衬衫的手冢站在他面前。
　　轻轻呼出一口气，他睡着了啊……
　　刚醒来的不二，蓝色的眼睛闪着莹莹的光芒，水般清澈，带点温和，身上还穿着浴衣，栗色的头发上有水滴缓缓的滴了下来。
　　手冢的眉线轻微的皱起，“会感冒的。”
　　“呵呵，tezuka这是关心吗？”不二侧头一笑，眉眼弯弯。
　　“头发不干睡着会头痛。”手冢没有回答不二，径自又说道。“毛巾呢？”
　　“嗯……”不二眨了眨眼睛，“在浴室里……”
　　手冢转身去往浴室的方向。
　　“被我弄湿了……不小心掉到了地上。”身后传来不二轻缓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传到手冢耳中。
　　手冢的眉再次皱了一下，转过身看到眉眼弯弯的不二。
　　转了个方向，向门口走去。
　　“嗯？tezuka就这样离开吗？”不二靠在沙发上，八风不动。
　　请门外经过的仆人再拿一条毛巾过来，片刻，手冢回到不二面前。“你的头发要擦干。”
　　身体依然很疲惫，不想动。“很久没有被tezuka罚跑圈了，很怀念呢。”不二微笑。
　　“坐起来。”手冢推了下眼镜，声音低沉，手里拿着毛巾。
　　“嗯？”不二微怔，随即恍然，嘴角微微上场。
　　“Tezuka，果然是个很体贴的人。”
　　然后如愿的看到手冢微微皱了下眉，不二笑的愈发灿烂，乖乖坐了起来。
　　手冢站在他身侧，将宽大的毛巾蒙到他头上，慢慢的擦拭不二的头发，隔着毛巾依然可以感觉到不二的头发很柔软，像不二外表给人的感觉，温和而无害。
　　不二可以感觉到手冢手上的力量，不轻不重，擦拭头发的同时，轻轻按摩着他头部，微微的有点刺痛，随之而来的是全然的放松，舒服的让他再度昏昏欲睡。
　　“可以了。”手冢拿开毛巾，不二的头发已经半干了。“去换衣服，迹部他们在起居室等。”
　　“没想到tezuka会按摩，手艺还不错。”不二向浴室走，边笑道。
　　手冢推了推眼镜，看向窗外，他们比赛时便起风了，现在风势加大，吹得外面的树木沙沙做响，阴郁的天空，室内的光线也变的暗淡，转身开了灯，乳白色的灯光，莹莹的，很温暖。
　　刚才的好天气，还有那场四个人的双打像一场梦，球场上来回的奔跑、跳跃、追逐都溶解在这一片阴暗里，归于一片安宁。
　　看着窗外手冢想不二重新进入网球部，要先做适当的训练来恢复体能，不然以后比赛会很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