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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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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是不是该把阿湘嫁出去了？”温客行和顾山月今日费了半天力气，说了不知多少好话，喝了不知多少酒才哄好小姑娘，现在正是四目相对、万分头疼的时刻。
顾山月揉着脑袋瞪他，“干嘛？嫌阿湘烦了？要怪就怪你！做什么事都瞒着我们！活该被灌！”
“不是…”温客行喝多了酒，脸都是红扑扑的，“要是不赶紧安顿好她，咱们怎么双宿双飞啊？难不成去哪里都带着个要嫁人的大姑娘？咱们倒是高兴了，可这不是耽误了她吗？”
顾山月低头发愁，勉强开口道，“成，成吧。”
温客行眼珠子提溜一转，然后道，“其实，还有一件事。”
顾山月疑惑道，“咱们还有什么事？”
温客行朗声道，“咱们都要双宿双飞了，可我还没有名分呢！”
顾山月“啊”了一声，“咱们之间还要，讲究这些啊？”
温客行站起来气道，“你个负心的！我都被你拐回家了！难不成，你不想负责？”
好家伙，温客行突然化身成贞节第一的良家妇男，顾山月实在无语至极，“你能不能正常点呀？”
温客行瞪她，“怎么正常？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没个娘子，我怎么可能正常的了？”
他不高兴道，“反正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顾山月笑道，“我嫁。”
温客行捂住她的嘴，“你听我说完，我说，我……不是，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夜空极明，除月色外，上下一色无丝毫纤尘，银光自姑娘眉梢眼角流过，一片潋滟千万里，满满皆是欢喜；她缓缓站起身抱住他道，“我说，我嫁。”
呆住了的温客行只听得见她的闷笑，“温大善人，你娶不娶啊？你要是不娶的话，我就……”
“娶。”温客行如梦初醒，大喊道，“娶！”他喊完又觉得不安，“你要是，万一，反悔了怎么办？”
顾山月想了想道，“说的很有道理，”她从他怀里退出，看着他狡黠笑道，“那，咱们一起做人世间最快乐的事情吧！”
温客行这时还一头雾水，不过一会儿他就明白人世间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了。
他是个只要快乐，就喜欢满嘴放虎狼之词的人，于是顾山月一晚上又听到了许多入耳便会让人双耳通红的话。
什么明铛乱坠、珊瑚雪肤相映红那都是轻的，到最后全是素肌不污天真、盈盈素靥、霜花零落、双栖雪鹭成芳盟、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我开……之类的话了。
顾山月只能怒道，“闭嘴！”
天怎么还不亮？
亮了就赶紧让这人从她身上下去！
温客行和以前一般道，“好嘴闭不上，要说要说就要说！”
所幸，清晨还是来得很快的。
十分餍足的温客行愉快地干活，一心想着要赶紧把碍事的阿湘嫁出去，这样他才能天天快乐！
这位极为积极，于是顾湘的婚事简直能称得上是摧古拉朽般的顺利，不过几天而已，居然就一切都准备好了！
顾山月这几天昼夜不停，好不容易才绣好了一对简单的鸳鸯枕，她是听说这边女儿出嫁，都需要有长辈绣的东西压箱，那样才会一辈子都顺顺当当。
她捧着那对枕头问温客行道，“这个怎么样？”
孤枕难眠好几天的温客行满脸幽怨，“够了够了，太够了，阿湘的主人这么些年还没得过仙女绣品呢，你以前还给她绣了十三床铺盖，她一个小丫头有这么多真的够了。”
顾山月粲然一笑，“这些哪够呀，只是实在没时间，也只能这样了。”她放下那对枕头，“明日她就要成婚了，咱们早点睡，明天可不能因为精神不好给她添乱子。”
“好。”温客行不情愿道，“睡就睡！”
反正，他来日方长着呢！
第二日，这两位早早起床，齐刷刷来到了顾湘房外。
顾山月喊道，“懒猪起床，今天做新娘子，可不能迟了！”
温客行嫌弃地对顾山月摆手，示意她这样不行，大声道，“送嫁妆，送贺礼的来了！”
门突然打开，一身白色里衣的顾湘稀罕道，“哪呢哪呢？”
人逢喜事，一身红衣的温客行翻个白眼，“都在外面厅里呢，足足三条街的嫁妆，阿月和我早就说好的，够不够？”
顾湘傻眼，鼓着嘴看向顾山月和温客行，惊讶道，“这么多？”
温客行不觉得，“多吗？你成婚这不是应当的吗？难不成我们会什么都不给，直接把你扔出去啊？”
顾湘憋着嘴轻轻笑，突然就给了顾山月一个大大的熊抱，“阿姐你真好！”
温客行从她们中间冒出来，问道，“还有一件贺礼，要不要？”
顾湘眼睛大睁，“还有贺礼啊？是什么啊？”
温客行拿出一个小盒子，那是赶来为周子舒治病的好友所赠，“这红线是大巫的贺礼，听说有情人一朝系上，生生世世总能相见。”
顾湘惊叹道，“生生世世都能相见啊？”
温客行点头，见她没有立刻伸手接，“你不要，那我……”
“要要要！”顾湘忙道，说着还伸出小胳膊，“你替我系上吧！”
温客行笑吟吟地替她系上，然后就被撵走了……
撵走主人的顾湘理直气壮道，“阿湘要梳妆了，这些都是女人的事情，主人在这里做什么？我要阿姐就够了！”
温客行满腔哀怨，却只能在门外抓心挠肝，气了一会就跑别的地方帮忙去了。
屋里，顾山月帮顾湘换上喜服，见小姑娘被喜服衬的如神仙妃子一般光彩照人，乐得连忙夸，“我们家阿湘真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姑娘。”
顾湘不好意思地别过耳发，然后小步跑到梳妆台，拿了一个小梳子捧到顾山月身边，“阿姐，帮我梳头吧。”
顾山月不清楚这些古代的礼仪，便抬眼往阿湘身后的侍女看去，那位侍女也帮忙解释道，“礼数是来讲，应该是新娘双亲俱在儿女双全的长辈来梳头，可，咱们姑娘没有啊。”
顾湘摇头晃脑地笑，“阿湘只有一个阿姐！”
顾山月估摸了一下，她确实还勉强算是阿湘的长辈，便拿起梳子，笑着问侍女道，“是这样吗？梳一下长毛，梳两下长高……”
侍女连忙打断，“不是，不是这样的！”
另一位捧着首饰刚刚进来的侍女笑道，“您和谷主可真像，我刚刚过来的时候，还瞅着谷主偷偷跟着曹公子比划行礼呢！”
顾山月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这还不是因为他们两个都不会这些东西呗，不跟着学学难道要在婚仪上闹笑话吗？
顾湘听到这话，揶揄地瞧阿姐，“啊哦？阿姐？”
顾山月佯装凶道，“不许说话！正梳头呢！”
侍女见她不好意思，也不再打趣，一步一步地指导她，顾山月从善如流，一步一步梳得很好。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顾山月低头问顾湘道，“要不咱们梳个小小的蝴蝶髻？这样方便固定发冠呢！”
顾湘傻笑点头，“好啊好啊！阿姐梳什么阿湘都喜欢！”
几人把小阿湘一番打扮，很快，一个漂漂亮亮的新娘横空出世，顾山月嘴里的好听话压根不要钱，“这样举世无双的好姑娘怎么就是我家的呀？难不成是我们上辈子积德行善无数，老天爷开眼，就将这么好看的小丫头赐给我们家做姑娘了！”
顾湘被她打趣地使劲跺脚，“阿姐！”她脸红的不能看，半晌后才娇娇问道，“真的，好看吗？”
顾山月断然点头，“好看！”
顾湘羞涩地低下头，扑到顾山月怀里轻轻道，“谢谢阿姐。阿湘…阿湘真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这要换到三年前阿姐死去的日子，这样的时光，她真是想都不敢想。
可现在，她有了心上人，有了主人准备的嫁妆，还有了阿姐亲手绣的床褥，样样俱全。人生，怎么可以这么好呀？
顾山月拍她，“说什么呢你！没有最幸福，只有更幸福！你只会越过越好！你将来会儿女绕膝，子孙满堂；你将来会一生平顺，无灾无殃；毕竟…”
她低头笑道，“你在我和阿温两个这么倒霉的人身边都能平平安安地长大，可见绝对是个好运的姑娘；所以呀，好运气会一直陪着你，让你一辈子都是现在这样欢喜的小姑娘。”
顾湘拼命点头，像是在给顾山月保证也像是在安慰自己，“会的，我会的。”
顾山月笑着牵起她，“好！那咱们去前面看看，吉时也快到了。”
几人刚刚来到前厅，就听说，新郎的师父要来观礼了。
顾山月觉得曹蔚宁的师父有点不大好，实在不太想让他来，但又觉得没有这位作为新郎的长辈出席，好像婚仪确实不太完美，便咬咬牙发个狠心，找温客行和地地道道的古人周子舒商量去了。
这两位也得到了消息，正面对面聊天商量中。
温客行自然是不稀罕甚至不想让他来，“有没有他都一样！没了他就不能拜天地了吗？”
周子舒叹道，“你不能光顾着这边高兴，你今日不让他进来，这将永远在小曹心里是个疙瘩，这不是诚心让他们将来不痛快吗？”
顾山月听完叹气，她觉得周子舒这话说的其实很有道理，“成！那就让他进！大不了，我一路盯着他！”
温客行见二对一，暗想自己也没做过人，不懂这些规矩，便不再多言，只吩咐下面人开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