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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顾子清的第一笔帐来了 ...

  •   少年名唤思言,向往修道却又天资平平被各个门派拒绝,幸得一位仙人指点,至今虽无大成但也算是入了门,或许未来也能有自己的一番功业。
      等到南国国境,太阳也已日落西山,落日的余晖宛若金子般夺目,浅淡的红晕晕染了天空白云。
      顾子清轻跃落地,将长剑收于腰间。
      “我们先去寻个地方落脚,夜间赶路不安全。”
      国界之处荒凉僻静,能够投宿的也只有一间小客栈。

      刚进店门,陈真就被那独眼老板吓一大跳,黝黑的脸上有着一条从太阳穴连至锁骨的疤痕,仅有的一只眼睛耷拉下来显得他阴狠毒辣,说他是缅甸人贩子陈真都信,思言的反映和陈真大差不差的,看来也是没见过长相如此凶残之人,倒是顾子清喜怒不形于色,也是见惯了这些,用淡然的语气说道:“老板,三间房。”
      独眼老板颇为挑衅地看向陈真和思言:“只剩两间了。”
      陈真下意识地拽住顾子清的衣袖,生怕被这人拉去噶腰子,还在他耳边小声抱怨:“这人怎么比你还反派。”
      顾子清:“那就两间”

      陈真细细打量起这间小店,陈旧的桌椅还有漏风的窗户外带破落的门窗,楼梯的后倒还有一扇门,更像是通往客栈后院的,好奇克服了恐惧,陈真这是第一次下山,对于这个世界的各类东西都很是好奇,在逼近后门时,他便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嘶吼声,像是一种小兽的嘶吼声。
      循着声望去,一只脏兮兮的小兽被一串铁链拴在笼子之中,除了它以外另一只大笼子内关着很多陈真叫不上名字的奇珍异兽,它们像尸体一样被堆叠起来,似有若无的恶臭从笼中传来,陈真大惊失色甚至不害怕地退了几步。
      笼中的那只像是小狗的小兽看到他后奋力地挣扎起来,龇牙咧嘴地冲着他嘶吼。
      身后也响起老板那粗犷的声音:“小道友,我家这只看门狗凶得很,别去招惹它。”
      陈真问:“这是狗吗?”
      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狗竟然是这副模样,不过脏兮兮的模样确实很像流浪狗。
      那只小兽有着一双很亮的眼睛,看清来人后的它已经冷静下来,正可怜兮兮地望着陈真,脏灰色的皮毛上不止有碎屑还有斑驳干涸的血迹,陈真蹲下身子,它便哒哒地走向陈真。
      瞧他可怜又可爱的模样,陈真这才相信这确实是一只小狗,它冲着陈真打滚,翻滚之中露出了肚皮上成片的伤痕,像是被皮鞭抽打而致。
      陈真神色一滞,伸手想要抚摸小狗的脑袋,却被生锈的铁笼阻挡。

      结完账后的顾子清缓步走来,瞥了一眼后院的景象后,眸光瞬间沉下来,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起来,将蹲在地上的陈真提了起来,冷声地说道:“别看了,快上去。”
      瞧他要将陈真带走,原本平静的小狗面露凶光再次嘶吼起来,顾子清只是淡淡地看了它一眼便拽着陈真上楼。
      陈真早就被眼前的一幕惊掉了魂,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被顾子清控制着。
      到了房门外,顾子清对着紧跟其后的思言用了传音之术:“今晚不要睡觉,我们明日卯时便走。”
      说着便把陈真推进门内,确定四下无外人后才把门紧紧关上。
      回过神来到陈真瞧顾子清这副模样便知道这家店主不是什么好人,哪家好人在后院堆那么多动物,个个都跟个尸体似的。

      顾子清只是面色凝重并不惊慌:“我说过的南国之人多为恶人,店主是个人牙子,这里应该不止他一个,你看到的笼子里都是半妖,他们是化了形的妖和人结合所生的孩子,这些孩子最好控制。”
      他知道陈真并不明白这之后的原因。
      “有些修道者相信用稚子所炼的丹药能够迅速提升修为,这些孩童最后会被他们买去,看来唐门控制南国不单单是因为和魔族的勾结。”

      陈真听完后锋眉紧皱,甚至不可思议自己所听之事并非编造,而真真切切发生过的,而自己刚才所见到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这些生命在不久以后就会因为某些人的私欲而被活活炼作丹药。
      腐朽的文化冲击着陈真的三观,他当真觉得这件事荒唐至极。
      “那些动物竟然是孩子!”陈真回忆了一下笼子里的情形,越发觉得毛骨悚然,“能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为什么唐门还能存在。”
      顾子清讥讽道:“比唐门更荒唐的是,这些事情无人知晓,被绑的孩子都死了,人牙子更不会将如此暴利之事对外透露,外人也只当这是贵人在买卖奇珍异兽,而吃丹药之人就更不会对外宣扬此事,丢孩子的人原本就犯了禁忌,更不会大张旗鼓地去寻自己的孩子。。”
      陈真心中有了一个荒诞的猜测,试探性地问出了声:“师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顾子清眸光暗淡,清冷的眸光注视着陈真。
      无言之中尽是答案。
      陈真不由得将顾子清身上的疤痕和那只小脏狗的伤痕联系起来。
      顾子清生在南国,又是稚子,无依无靠、无家可归,不绑他绑谁?那些人贩子但凡脑子没病,都会馋这一口肥肉。
      他在心里替顾子清记下了这笔帐,以后都是要慢慢清算的。
      “这些人牙子并非常人,我已经告诉思言了,卯时我们便走,莫多停留。”顾子清怕陈真有了闪失,自己无法同师傅他们交代。

      “那这些小孩呢?”陈真知道自己这么问是强人所难了,每次看文他最讨厌的便是圣母,可真当自己遇到了这种情况,很难去装作没有看见。
      “即便你救了他们,他们也活不长久,你这样做只是给他们不该有的希望。”过去的痛苦一点点蚕食着顾子清的良心,救下这些孩子又有什么用?这次救出来了,下次呢?自己活了下来当真救是一件幸事吗?
      陈真明白顾子清的意思,他们救人只是治标,万恶的源头是南国的国君是唐门的修士,以他们二人之力,对抗一个宗族无异于蚍蜉撼树。
      陈真紧握的拳头骨节泛白,他在这一刻无比渴望自己能够拥有逆天的能力,他无比渴望获得力量。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顾子清、季聿风都在拼了命地修炼,在这个宗门林立、新旧势力盘根错杂的世界,没有任何身份的他们只能靠绝对的实力为自己博得一席之地,就像过去拼了命学习的自己,原来“兴亡百姓苦”的这句话不管在哪都一样适用。

      如果不是那场霍乱陈真根本不会来到这里,他现在应该在准备考研,等考试结束,便提着那没有多少东西的行李箱回家,家里有可口的饭菜,有爱他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有他最幸福的生活。
      陈真不是什么墨守成规的人却依然按部就班的活着,不是没想过什么要改变世界的梦想,他想去支教、想做战地记者,可比起梦想他选择了安逸,最为家里的独子他很难抛下一切孤身去完成自己的梦想,他走了谁能替他照顾父母。
      他的顾虑一直很多,一直到他失去所有的顾虑——一无所有的人是没有任何顾虑的。
      他时常会问自己,如果自己有能力,或许他爱的人就不会被历史的大山压死。
      在他死后,这个莫名其妙的系统给了他新的生命,让他和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了新的羁绊,他做不到忘记过去,却也开始尝试新的生活。
      “你要活着,如果你有能力,你一定能改变那些事情。”他是在告诉现在的自己,更是再回答过去的自己。
      不是玩笑话,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真的要去以卵击石,拿自己这不值钱的贱命去博一个不可能的未来。

      顾子清眸光复杂地看着他,不知是该笑他愚蠢还是天真,可心中泛起的酸涩让他无法去嘲笑眼前这个满脸真挚的少年。
      可或许这件事真的能够成功呢?
      只要他们足够强大,强如时彦,强如那头恶鬼,一剑而去便叫天地失色,到了那时,谁又会不听自己的,谁又敢不听自己的。
      二人今日所想日后回忆起来只觉单纯可笑,若今日二人可知未来也只当是人心难测,世事难料。

      陈真向来是说干就干,坐在地上便开始修炼,若修为能再有一丝精进,那胜率便会再多一分,又或是逃跑的速度也会再快一点,而不会拖累他人,虽爱玩闹,但他的按部就班让他在修炼之上也不曾有过偷懒,他已经能够熟练运用季聿风的能力,借助季聿风的天赋,他在未来定然能成大器。

      顾子清思虑良久,只觉得他们二人不该牵连无辜,便去隔壁寻思言,只说开店之人是拐卖异兽之人,暗中应该还有其同伙,希望他趁天色未暗去寻一间安全的客栈。
      按理说他们随思言去南国调查村民消失一事已算破戒,若今日破坏他们拐卖稚子之事,唐门一旦知晓势必要扒他们一层皮。
      思言摇头:“我将两位道长带来南国,又怎能临阵脱逃呢。”
      “以你的实力,我怕你会拖累我们。”顾子清不加修饰地直言,也是希望能够打击到他让他知难而退。
      思言虽心受打击却明白顾道长所言极是,以自己的能力确实会拖累他们,若因他而受伤,“二位道长若是与他们交战,被绑的小兽便由我来带走吧。”
      “你随我来。”若只是打尖住店这些人应该也不想轻易招惹他们,但既然要趟这浑水,那便以安全为重,三人最好在一起待着。

      顾子清推开门后,便与楼下的独眼店主对视,眸光里的阴鸷不加任何掩饰,紧随其后的思言看到后浑身直冒冷汗。
      他仰着头,笑容阴森可怖:“道长,可要吃点什么?”
      顾子清回以同样阴冷的目光,陈真的目的是想要救下这些孩子,而他的目的还掺杂着不少旧怨,他恨不得能将这些人的肉一片片活刮下来,让他们活着体会到所有酷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顾子清挂起一抹冷笑:“不用了,天黑夜冷,店家也早些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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