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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下山 ...

  •   “师兄~顾大哥~我的好师兄~你说我来了这么多天还没下山瞧过呢,你带我下山逛逛吧。”陈真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缠着顾子清,使尽浑身解数想要顾子清带自己下山。
      瞧他看向了小成师兄陈真不等他开口便说:“大成师兄和小成师兄今天还得去喂春卷,没办法陪我,师姐那边纠缠都没有用,师兄,你忍心看你现如今唯一的小弟、师弟流落山下,回不了家吗?”
      顾子清想要甩开他,不想他力气倒是很大,紧紧抓着自己胳膊不放。
      陈真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瞧着他,足足僵持了一盏茶的时间,最终在小成师兄的游说下顾子清败下阵来。
      顾子清冷冷地说:“就这一次。”

      陈真撇着嘴背身冲着小成师兄模仿顾子清说话。
      成良无奈地摇头指着他:“你呀。”
      看他那激动且不着调的模样成良只好对顾子清交待:“不要跑太远,这些天山下不太平,就在金陵城里玩。”
      “好。”顾子清轻轻作揖后便提着陈真的衣领像带个孩子似的领着他下山。
      陈真边挥手边喊:“小成师兄再见,下周我跟顾师兄替你们喂春卷。”

      下山的路上满是艳丽的山茶花,青山绿水,红花相衬,宛若人间仙境,青石阶上铺满凋零的花瓣,山风吹拂来一片红花落在顾子清的手中。
      他仔细端详这这朵山茶花像是想来什么:“我记得你说,只要活着离开魔冢,就告诉我我的亲爹是谁。”
      “你瞧前面是不是在吵架。”陈真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直接御剑而去。

      石柱高耸、富丽堂皇的朱门外,一个粗布的少年和守门弟子起了冲突,等到陈真赶去后,只听那粗布烂衣的少年恳切而急促地说着:“小道长,还望你能通融一下,我们镇里那个妖魔已经杀了一个村的人了,再晚的整个镇子都没了。”
      “不是我不帮,是你们南国的事情不归我们明月宗管,你带再多的银子也没用。”说着便把他的钱袋子送还给了他。
      少年一脸落寞地看着手中缝满补丁的钱袋,像一具失了灵魂的躯壳,一点点垂下眼帘,作出最后的挣扎。
      “小道长,我知道你们修真界的规矩,可那祸乱的妖魔定然不是普通妖魔,若修真界继续放任他,日后必酿祸患,你可否将这一事传达给旻宁仙尊。”
      那小道士也是一脸歉意,心知事关很多人的性命却又无能无力。
      “旻宁仙尊这些时日不在宗门,待仙尊回来,我定会将此事禀告于他。”
      少年垂下头去最终转身离去。
      陈真回头问着身后的顾子清:“为什么南国的事明月宗不能管呢?”
      “南国是唐门的地盘,每个门派都有自己负责的地界,若明月宗管了,那便是坏了规矩越了界。”
      陈真发出一声惊叹:“唐门也不管吗?”
      顾子清很耐心地跟他解释:“按理说是必须管的,但是唐门的门主这些年一直沉溺于南国的皇族之争留恋于名门贵族,对于百姓的事概不过问。”
      陈真:“一个镇子得有多少人啊?”
      这里的镇子必然比不上他们现代一个镇两万多人的,可是能称得上镇,必然也不在少数。
      顾子清未有犹豫:“千人左右。”
      “若无人管,这千人就要活活等死吗?”陈真声音发闷,眼底也布满寒霜,“他们就该活活等死吗?”
      说完便御剑直驱而去冲出宗门。
      看门小童只觉一震劲风袭去,山阶上便多了一人的身影。
      陈真大喊:“小兄弟!”
      少年应声回望,只瞧见一人御剑而来瞬间便到了自己面前。
      少年轻轻作揖:“道长唤我可谓何事?”
      陈真问:“你说镇里的妖魔是怎么一回事?”
      少年耷拉着头有气无力地讲述起来:“前些日子镇里的飞鸟走兽莫名惊慌而逃,自那以后,镇子夜里总有鬼哭狼嚎的声音,每夜都有人被啃食得只剩下一层人皮暴毙荒野,镇里能跑的人全都跑完了,留下来的也是一群老弱妇孺,我一个半吊子的修仙人也尝试过去抓那妖魔,可那妖魔见首不见尾,不等我靠近就只剩下一具没被啃食完的尸首了。”
      陈真过去只在网上看过这些猎奇的灵异故事,可现在听着当事人亲自讲述心中只觉得瘆人。
      少年越说神色越发凝重:“那晚以后倒是再没人暴尸荒野,而是整个村子的人都被屠戮宰杀,不止是我们邢洲,南国很多地方都是,这绝不是普通的妖魔能做到的,或许之后便是整座城、整个国。”
      “邢洲?
      那不是顾子清的老家吗?
      陈真回头,早已立于身后的顾子清轻笑一声,却又听不出喜怒。
      他讥讽道:“竟然是邢洲。”
      少年冲他投去不悦的目光,陈真怕他对顾子清产生误会,便解释道:“我师兄是邢洲人,在那里吃尽了苦头,差点死在邢洲,所以对这个地方心生怨念,还望你能体谅一下。”
      少年点头再次作揖:“二位道长若无它事,楚某便先行告别,他日有缘再见。”
      说罢便转身离开。

      邢洲之事原书未曾提及,时云明霍婉儿醒后前后迈入元婴期,时彦和霍家家主二人商议过后便将二人送入临渊之境,书中这一时期重点讲述的是两人在临渊之境打怪升级的故事,并且再离开之时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神器,情感线也在这一时期有所突破。
      等到他们重回修真界,世界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魔族势力日益强大,道盟为也已集结修真界的所有势力商讨讨伐魔族一事,顾子清隐瞒起来的身份也将要暴露于世。

      “等等!”陈真大力拽住他的衣袖,差点将他衣服扯破,随后又不好意思地撒手挠着头说,“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啊。”
      他回头征求顾子清的意见:“师兄,我们随他一起去吧,万一能帮上忙呢?”
      陈真自认为不是什么心善之人,可若当初有人能帮他一把,会不会一切就不一样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顾子清拒绝了他的请求:“小成师兄说不可离开金陵,我把你完好无损地带出来,就得把你完好无损地送回去。”
      少年也轻推开陈真的手,也是好言拒绝:“道长还请回吧,若您有什么闪失我又该如何同明月宗交代。”
      “你这小家伙还怪老成的。”陈真轻笑,紧接着很是讨好地看向顾子清,“师兄,你放心我是不会害你丢了性命的,我去了会很珍惜我这条命的,但凡遇到危险我拔腿就跑。”
      顾子清一脸疑惑:“?”
      陈真拉住那少年的衣袖:“我跟他一起去,你等师傅回来了把这件事告诉师傅,你肯定比看门的那个小弟子快。”
      顾子清眉峰轻皱,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把他往回提:“不行。”
      陈真的笑容僵在脸上:“师兄,邢洲可是你的家啊,你娘或许也在那呢?”
      顾子清沉下声来:“跟我娘我家都没有关系,你可知道南国为什么会被宗族控制?唐门又为什么不管百姓死活?”
      陈真不解:“为什么?”
      顾子清将他拉回自己身边,俯身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唐门和魔族一直有所勾结,太虚里跑出来的魔全都藏匿于南国。”
      陈真惊愕得瞪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
      瞧他傻眼,顾子清直起身子斩钉截铁地说:“你不能去。若此事与魔族有关,你去就是送死,我不会让你送死的。”

      若陈真只是自己孤身一人,他才不会在意顾子清所说的这番话,他的命不值钱,他更想通过自己的一点努力保住这些人的命,奈何他跟顾子清同命相困,他没了,顾子清也会跟着自己丧命,他还没过多久好日子呢,不该去死。
      可陈真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就越会忘记它原本的模样——只是作者主观编纂出的没有生命的角色。
      顾子清不该去死,所有人都不该去死。

      “可我希望自己能去救他们。”
      就像当初的自己希望能有一个人能来救救自己。

      陈真这句话像透过灵魂的呐喊,穿过□□、血液、灵魂,直直打进顾子清的心口。
      弱小的人难以自救,他们再怎么挣扎也只是在泥潭里翻滚,他们需要一个能够将他们拉出泥潭的手。
      顾子清不再说话,他想起了那个被所有人抛弃却依旧渴望被救的自己。
      他做出妥协:“若有危险,必须马上离开。”
      听到他的话,陈真一把搂住顾子清的肩膀,心满意足地说:“我就知道师兄是最好的!”

      少年却面露难色:“道长,此去凶险,若你们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该如何向你们明月宗交代,你们的命太金贵,不该冒这个险。”
      “你在说什么?”陈真皱起眉头佯装生气地看着他,“大家一样要死的,谁比谁高贵,人分三六九等这种封建糟粕是要剔除的,人人平等才是真理,我们未来要走的是共产主义道路,人民才是国家的主人。”
      顾子清:“……”
      少年:“……”
      陈真知道两人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也不过多解释,拉着顾子清就往山下走:“行了,我们出发。”
      顾子清拽住他的衣袖,再次把他拉了回来。
      “你站在这里别动。”说罢又转头对着那个少年说,“你看好他。”
      陈真耷拉下脸来:“啊?为什么不让我动?”
      “我去告诉小成师兄,你在这等我。”说罢便御剑而去。

      *

      南国的上寥山上,终年冰雪不散,山间峭壁有一处寒泉,寒泉凌冽而清澈,一个男人惬意地倚靠着岸上的玉石,泉水泛起的阵阵寒气让立于岸边的两位侍从打了个寒颤。
      “尊上,您怎么会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他的声音慵懒而缱绻,像一只高贵的雪豹将目光投向岸上之人。
      白恶鬼身穿一席白袍坐于岸边,将白皙的双腿泡于泉中,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碎魔剑。
      听他问起便漫不经心地回答:“不过是见识了一下传说中的救世之子。”
      男人倒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时彦揍的?”
      说罢对着那两个侍从摆摆手。
      男人似有些嘲弄:“堂堂魔尊明月宗的宗主揍得毫无还手之力,这传出去还得了。”
      玄巍倒也不恼:“那家伙还真固执,见了我就跟猫见耗子似的。等我法力恢复,定要让他为我的尸首陪葬。”
      “得让整个修真界为您陪葬。”男人眸中闪烁着杀意,为怎么不见小虎呢?”
      “小虎拖住了时彦我才有机会逃跑,等我回去的时候那里只留下了一摊血迹,我找了许久也未见他的踪迹。”
      男人轻轻一笑:“尊上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小虎我会派人去寻的,残恨山已被时彦碾作粉末,尊上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你可知苍昊下落?”
      “他在太虚呢,自你死后再未离开那里。”
      太虚是孕育魔族的混沌之地,玄巍死后他所带领的旧部全都回了太虚之地。
      “前些年洛使和他大打出手,听说是为了你的尸首,想不到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洛使还是个痴情种。”
      玄巍默不作声,收起手中的碎魔剑,缓缓起身,赤足走在积雪之中,他的脚白皙而灵巧,相比于泉中的男人,玄巍的腰身更细,风雪中翻飞的衣袍如同蝴蝶拍动的翅膀,他的背影如同雪中灵动的精灵,一点点远去。
      男人看得出神,最终对着玄巍喊道:“尊上,若不嫌弃,便留在我这上寥吧,我会派人将您归来的消息告诉苍昊。”
      “如此甚好。”
      玄巍说完便消失在风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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