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阳光》左右之手

13、第 13 章

　　二十分钟后，他们到达山顶。凭栏眺望，一层薄雾飘在眼前，似烟非烟。远处的城市犹如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若隐若现，朦朦胧胧。整个城市在薄雾的笼罩下，显出了神秘的色彩。脚下五彩缤纷的林木间弥漫飘荡着白雾，变幻莫测。飞入林间的鸟儿，仿佛进入虚无缥缈的‘仙境’之中。一阵清风，雾纱被风卷起一角飘舞着缭绕着，无声无息。他们身处薄纱中仙境中，感叹这平凡的世界因阳光雨露风雪的滋养，世间万物因而多姿多彩令人叹为观止。陈媛被金蝉拉着双手旋转，搅动着薄纱一起旋转荡漾。薄纱和着他们呵出的热气缠绕着他们。
　　这时，今年的第一片雪花飘飘洒洒地落下，初雪。雪花纷纷扬扬，他们痴痴地笑着，在雪中嬉闹，看着掌心的雪花融化，为这场初雪而感动。自己会遇见真爱吗？
　　“我们是最早遇见初雪的人我们是最幸福的人。”
　　“为什么？”
　　“因为我们高呀。”
　　“那坐飞机的人岂不是更高？”
　　“他们虽然高，但是触摸不到啊。”
　　“对哦。”
　　“我们要相约喜马拉雅山。”
　　“干嘛？”
　　“那儿最高。”
　　哈哈哈，他们的声音随着雪花飘飞，盘旋在城市的上空。山顶上只有这八个人，在这样的天气下。似乎这座山这个城市这个世界都属于他们。他们流连在山顶，尽情欢笑，忘乎所以。
　　所有的压力都释放了，当然体力也耗尽了，大家才开始下山。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上山可以发全力，下山却得控制好收着力。可这么点运动量对年轻人来说都不是事。他们只是被雨雪打湿了，等到了山脚下，陈媛的帽子围巾都湿透了。另外几个羽绒服上的帽子可以防水。
　　“天气太冷了，我们去吃火锅吧。”
　　“好。”异口同声的回答。
　　这样的天气，和三五好友来顿火锅，岂不快哉！一行人先乘地铁去市区。陈媛进到温暖的车厢里头发湿透了，她把帽子围巾都摘下放进双肩包里。好在双肩包此时已经空了，能放下帽子围巾。她松开了头发，用手指头梳理，希望能散发掉水汽。杨东明悄悄地绕到她身边，把她拉到空调出风口的位置。那边的几个人还在叽叽喳喳意犹未尽的热闹中。
　　陈媛被人一拉扯，她一惊，回头看去，是杨东明。杨东明用眼神示意，这里吹头发正好。陈媛领会了他的用意，对他笑笑表示感谢。然后侧歪着头将长发对着出风口，用手指梳理着。左边右边，然后将头发全部梳到脑后。温暖的风吹动她的发，发丝随风轻舞。
　　杨东明被靠着车厢里柱子，可以为她挡住人群。他痴痴地注视着她，他第一次领略到女人头发的魔力。那飘动的发丝像是飘动的柳丝在撩动一池春水一样在撩动他的心湖，他克制着想去抚摸她的头发的冲动。
　　罗敏娇冷眼旁观，她紧咬着嘴唇。嫉妒的火在吞噬着她，她想摔门而去，怎奈是在运行的地铁中。可是转念间她改变了主意，活动仍然是她的机会，她必须忍耐。如果不能进，可以防守或是破坏。而且能清楚掌握陈媛和杨东明的进展情况。
　　从地铁站口一出来，迎面扑来一股寒风，夹杂着雨雪。陈媛一个激灵，阿秋，一个喷嚏。她感到嗓子疼，着凉了。杨东明真想靠近她，他迟疑着。罗敏娇突然斜插了上来关心地问道。
　　“陈媛，怎么帽子围巾呢？不戴上？有点凉。”
　　“都被打湿了，在包里。”
　　四个女孩走到了一起。罗敏娇亲密地帮着陈媛理顺头发。
　　“哦，你的帽子围巾不防水。”
　　“好冷啊。”
　　“一会儿多吃点火锅就不冷了。”
　　“对。”
　　杨东明被挤到一旁远远地跟着。
　　这样的天气路上行人不多，大多行色匆匆。他们撩开商场重重的门帘，一股温暖将他们包围，和外面的阴冷俨然是两个世界。等他们走到了火锅店才发现，是不是马路上的人都聚在这里了？火锅店的生意特别红火，虽然还没到正饭点儿。没有八个人的座位他们必须等。扑面而来是浓浓的火锅香味，让人口齿生津。大伙儿坐在那里咽着口水，等。
　　这股烟熏火燎的味道，却让陈媛的嗓子更加难受，她开始咳嗽。杨东明就着这个机会，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一般的商场内都有药店，他想买点感冒冲剂。陈媛着凉了，现在喝冲剂效果最好。必须尽快吃药因为是期末考试季，生病可是会影响发挥的。
　　他在商场里找了一会儿就发现了药店，付款后回到火锅店，那几个人还坐在店门口等着排队呢。他找了个纸杯，打开一包冲剂倒进杯子里，找服务员要了热水将冲剂兑好，递到陈媛手中。
　　“就热喝，治疗感冒效果特好。”
　　陈媛惊讶地望着他，顺从地接过杯子喝了起来。两口热热的感冒冲剂下去，一股温暖升腾起来，驱走了凉意。她感觉嗓子好多了。是药效？这么快？
　　吴世凯瞪掉了眼珠子，两年半的室友还有这样的一面？他酸溜溜地倒在杨东明怀中，嗲嗲地哼哼，“杨，我也不舒服。”
　　杨东明一把掀开他，掉头就去又冲了一杯。递给他，“喝。”
　　吴世凯翻着白眼，“能喝吗？有没有下毒？”
　　“滚。”
　　杨东明看了一眼大伙儿，看热闹的‘群众’都做出了古怪的表情，噢…。好了，现在大伙儿都知道了，杨东明喜欢陈媛。
　　“得，大郎们，都来一杯？”
　　不…不…
　　“吴大郎，再来一杯？”
　　哈哈哈…
　　杨东明转移了大家的视线，但是大伙儿心里可都是个个明镜高悬呢，个个笑得‘阴险，耐人寻味’。
　　陈媛也跟着大伙儿笑了起来，她的眼睛星星点点在熠熠闪烁。
　　这时，店里的排队等位叫号机提醒，轮到他们进店了。可是救了杨东明和陈媛，大伙儿的注意力都在吃的上了。
　　陈媛进店后有意靠边坐下，她注意到了杨东明往她这边来。
　　“陈媛，到这边。”罗敏娇指着她旁边和金蝉之间的空位置喊道，“我来照顾你。”她望着陈媛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哎。”陈媛不得不过去。
　　杨东明只能先坐下，他本来准备挨着陈媛坐下。
　　“点餐点餐，都饿坏了。”吴世凯摩拳擦掌。
　　“来一大锅热热的辣辣的锅底。”罗敏娇提议。
　　“好，吃得浑身发热才行。”
　　大伙儿都应和着。
　　杨东明皱眉。他现在不能出面解围了，刚才因为感冒冲剂的事情已经暴露了。他把手机拿起放到桌面下，开始发信息。他有陈媛的联系方式。
　　“陈媛，这个太辣了，你嗓子受不了。”
　　他抬头注视着陈媛。陈媛发现了信息，她在查看。她看向他，他正望着她。她把手机也拿到桌面下回信息，小脸红红的。
　　“我会少吃一点。谢谢。”还配上了可爱的图。
　　她看了他一眼，然后用手肘支在桌面手掌托起下颌，挡住了半边脸。手机扣在桌面上屏幕朝下，这是怕被旁边的人看见信息。可是又担心错过信息，又不停地翻过来看。
　　他收到了回信。他看到陈媛的举动心里笑的不行，还不如坦坦荡荡的。何必鬼鬼祟祟。
　　“把食材都在水里涮一下，洗掉刺激性的辣椒后再吃。”他回信。
　　“嗯。”她又回信。
　　他们同时放下了手机望向对方。眼神不经意间的触碰，那无声的触碰却猛烈地敲击着心脏怦怦跳，又慌忙闪躲。之后又情不自禁地互相去找寻。那眼神交错互相传递着情愫，含情脉脉，柔肠百转。那交错的目光带着炙热温度，使他们的心脏发狂地跳动，脸越来越红连着耳廓。
　　一锅红红的汤底端了上来，各种丸子肉类通通下锅。锅里沸腾，热气缠绕，香气四溢。当然是没有什么七上八下，只有沸腾后五分钟。金蝉伸出去的筷子在半途中被截回，她只得在小料碟里沾沾，再送进嘴里嘬嘬，解馋。瞧着一锅，干瞪眼，没到时间谁也不能吃。
　　开吃，时间到。金蝉第一个‘冲刺’，那毛肚跟塑料布似的、牛肉羊肉塞牙﹍。算了，以后和‘八仙’出门，不吃烧烤和火锅。金蝉回过头准备和陈媛吐槽，一看，算了。那个人正两颊绯红，眉来眼去呐。
　　金蝉注意到了罗敏娇。那张因妒忌而扭曲的脸。
　　桌边的人很快个个小脸红扑扑，尤其是嘴唇。大家都饿了，一通‘埋头苦干’，开始冒汗，大家都脱去了外衣。
　　陈媛也脱下外衣。杨东明注意到，她的毛衣和帽子围巾是一个系列的。毛衣上也有一朵水仙花。
　　对于陈媛来说，这是第一个圣诞节。虽说年年都有，以前她从未在意过。高中初中时，她根本没想过。大学的这个圣诞节对她来说，是第一个正式和朋友们一起度过，是和特别的人一起度过的特别的节日。
　　她健康地顺利地完成了期末考试，完成了大一上半学期的学习。
　　宿舍里的四个人都考的不错。都拿到了不同的奖学金，陈媛也拿到了，大概三千多块钱。虽然不多，主要是鼓励。她看着卡里的钱，激动，想着过年时给爸妈和弟弟买点什么。
　　接着是寒假。寒假虽然时间不长，但学生们几乎都回家了，因为春节。暑假有两个多月，几乎都在学校学习或实习。其实从考上大学开始，故乡只剩冬，再无春夏秋。
　　杨东明经常和陈媛联系。多是关心和一些日常问候。她每次接到信息都是迫不及待地满怀期待地打开。和他的一些日常的琐碎的聊天都是那么心动。每条信息她都会反复看仔细研究，并斟酌每一条回复。他发的图片是那么可爱，就像他一样。每天她都在等待和期待着，几乎手机不离身。怕错过了，没能及时回复。
　　陈锐发现他姐姐的这一‘奇葩’现象，调皮地用手机发信息给姐姐。
　　“姐，发傻呐。”
　　陈媛的手机信息铃声一响，她神经反射拿出手机查看。手机屏上是陈锐的名字，她纳闷。再打开进入，是陈锐的信息。而且又来了一条。
　　“我就问问，你接着傻等。”
　　然后他就躲进在他房间里哈哈大笑。
　　“你敢出来试试，看我怎么揍你。”
　　“你让我出来，我偏不。”
　　接着又是一顿大笑。他‘调戏’他姐姐敏感的神经。在家和陈媛不说话了，发信息。当然是锁好自己的房门后。
　　春节时，陈媛想给爸妈和弟弟买礼物，可他们一听直摇手。不要，你留着自己花，补贴生活费。我们什么都不缺，别乱花钱。
　　弟弟竟然对她说，姐，你留着买化妆品。
　　你姐我需要化妆品？陈媛一脸不屑。
　　你可别不清头啊，女人皮肤的保养是一生的必修课。陈锐语重心长。
　　啊？
　　别等满脸褶子，悔时晚矣。
　　臭小子，哪儿听来的？歪理邪说。陈媛准备对弟弟动手了。
　　浅显易懂的道理，还用听？就你不懂。别不承认你有褶子啦。
　　陈锐早有防备，在他姐姐刚抬起腿时他就溜了。他逃进房间里把门锁上，确认安全后还在里面大喊，姐，你现在有褶子啦。
　　他姐在门外咋咋呼呼的恐吓他，你敢出来说？
　　陈平和夏淑芬被孩子们逗得哈哈大笑。放假了，孩子们都在家太热闹了，家里有了活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