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与谁同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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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到了赛花会这天。
“柳娘，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翠如上楼时正撞上了失魂落魄的柳娘，关切的问道。
“没，没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没……”柳娘眼中满是恐惧，面色有些苍白，她推开翠如逃也似的离开了。
“别忘了待会儿要和碧姐姐一起上台呀。”翠如在后面提醒道。柳娘是坊间数一数二的乐师，而又以横笛为人称道，今夜的赛花会碧寻鹤献舞，正是请了她来。
“真是奇怪，明明跟看到鬼似的还说自己没事。”翠如嘟囔着，抬头却看到凑在自己面前大喇喇一张笑脸，陆年拖曳着裙装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他轻声问道：“在嘀咕什么呢？”
“呼……吓我一跳，”翠如回过神，舒了口气：“柳娘咯，也不知道什么事把她吓成那样……难道她知道你是男——”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陆年打断了：“你太会联想了吧。”翠如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暮色降临之际，傲月馆的客人鱼贯而入，姑娘们娇媚的招呼声不绝于耳。
“翠如啊，翠如！”老鸨见翠如窜前窜后，叫住了她：“怎么回事，寻鹤过会儿还得登台呢，你不去帮忙，怎么还有闲情跟这儿来晃悠。”
“不是啊……妈妈，柳娘不见了……到处找也找不到。”
“什么！柳娘不见了？哎哟，可真是不让人省心，你赶快找，让翠玉、翠屏帮着一块找！”
倚在二楼朱红栏杆旁的陆年避开众人的视线，注意着楼下的动静，翠如里里外外找了快一个多小时了，仍然没看到柳娘的身影。回想起来，下午的时候柳娘撞到翠如时，他也看到了她脸上惊恐的表情，难道出了什么事？这时又忽听得有路过的姑娘在小声议论。
“听说翠如找不到柳娘。”
“依我看呀，是有人不想寻鹤今晚拔头筹，藏了柳娘，寻鹤献舞没人奏乐，这个月的花魁也就花落别家了呀。而且你不知道素和少爷刚从洛阳回来了吗，当然有人等不及要看寻鹤出丑啦。”
“谁呀？”
“还能有谁！不是灵犀就是婉儿呗，难道还是你我不成。”
“嘘——你小声些，这话可不能乱说。”
陆年意兴阑珊地听完这段对话，转身去找碧寻鹤。
“再过一会柳娘就会回来了。”寻鹤听陆年说他要上台帮自己奏乐，不禁吓了一跳。
“再过一会儿就来不及了，柳娘肯定出事了。”陆年说得很笃定，却也只是揣测。
“只是……”
“就当我离开之前送你的礼物好了，这么多天下来都是你在帮我，”陆年满不在乎地把玩着白玉横笛：“这个东西的话，还难不倒我，小时候学过。只是你们那什么‘宫商角徵羽’的谱子我实在看不懂，只能吹我会的曲子了，你听听看，这首曲子可合适。”言罢，吹了一曲《夜莺》，寻鹤眼中满是惊艳，她不知道这个说不出哪里与人们不同的少年究竟还有多少自己未曾发现的过人之处。
“雅尼的夜莺，我也只能吹到这种程度了。”陆年像是有些惋惜。
“简直可以和柳娘媲美，而且这曲子也是我从未听过的。雅尼，是教你这曲子的师傅吗？”
“呵呵……我可没那个荣幸拜到他的门下，是我们那儿的乐师。既然碧丫头也觉得没问题，那给我找顶罩纱的帽子吧。”
“要是被那些人看到小年的美貌，只怕明晚我们傲月馆的生意做的肯定让妈妈从梦里笑醒。”寻鹤打趣道。
推开窗看去，白日里梦幻繁华的汴梁城此刻笼罩在沉寂如水的夜色之中，月清明，树影自婆娑。正如白日里热闹的街市和守卫皇宫的意气风发的禁军一样，入了夜，这莺莺燕燕霓裳脂粉汇聚的傲月馆也一样可以彰显大宋王朝的喧腾与繁荣。
一些歌舞助兴之后，楼下已然沸腾，客人们的欢呼喝彩声亦拉开了赛花会的序幕。之前的几位姑娘或抚琴或吟诗作对或舞剑，可谓异彩纷呈。
陆年带上罩着霜色轻纱的帽子，看着楼下的表演，管弦丝竹声中陡然一阵寒意窜上脊背。四下里望去，才看到对面二楼的雅间里靠窗坐着的人正侧身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鹅黄色软袍烫着金边，袖口和前襟上有水蓝色丝线绣成的纹饰，他手中轻摇一把象牙折扇，扇片上洒金的花纹借着光，如水纹般漾出幻彩一样的流光。他右耳上坠着一个小金环，眼中闪烁的是少年特有的狡黠的光彩。
陆年透过薄纱看过去，却见那少年朝自己扮了个鬼脸，那姿态神气恍然让陆年想到了北北，一样的年少张扬，自信骄傲。
从身旁经过的姑娘们都忍不住朝那窗口望去，羞怯而兴奋地议论着，从她们的谈话中陆年知道那个人就是这些天大家时时挂在嘴边的素和家的三少爷。素和家是京城中的首富，经营香料、绸缎、大米、珠宝、木材、银庄等，当家素和崖有三子一女，而眼前这位傲娇少爷竟然是帮素和崖全权打理庞大家业的三子素和殇，果然不能以貌取人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与谁同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