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晴岚（原《云天七醒》第一部）》迦陵频伽

7、第六章

　　第六章幽僻处可有人行
　　心中巨大不安的阴影扩散得比身外的诡异白雾还快。我们惊惶对视，颤然心寒。
　　先把雾吹散再说！我十指交握双臂伸直，奋力用最大的力道放出飓风。呼啸的风声在林间冲撞席卷，声势喧天。
　　雾散了！眼前重又清晰可见。棠棣惊喜地抓住我的手。我迅速环顾四周，即便远处，也不见吟风的身影。他究竟去了哪里？或者说……他故意把我们导入险地究竟有什么用心？到处是密密麻麻的树，路在哪里？
　　湖姬结结巴巴地大叫：“又，又来了！”
　　雾气再一次执着地从林深处慢慢散逸，阴魂不散地环绕盘亘，很快，白纱般又笼罩了我们的身周。拨不开，吹不散，挥不去。
　　“你们谁还有什么办法？”我有点绝望地大喊。
　　明堂凝眉摇头。湖姬烦躁地说：“我只能变出水，让水雾消失我还办不到！”
　　棠棣！你不是会控制树木吗？你能不能……？我也不知道究竟要他做什么，也许，让树木分条道给我们走？
　　棠棣额头上有点汗：“我试过了。这里的树木好像被人施过强大法力，不听我的。”
　　“那我们怎么办？”无边无际的白雾，无边无际的森林。天就快黑了，光线越来越微弱。怎么办？怎么办？！湖姬的脸色即使在雾中也显得那么苍白骇人。
　　棠棣强自镇静：“先不要慌！如果自己先慌乱起来，那就真的走不出去，会耗尽体力而死！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遇上任何危险，只不过是点雾罢了！会吃人吗？”
　　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那反而没什么关系。凭我们四个人的力量，解决几只野兽什么的绝对没有问题。可是，就是这种等待出现什么和对不明危险的恐惧惶惑在使我们惊恐不知所措。
　　“我们可是身边连火种都没有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和湖姬一样在颤抖。
　　明堂平静的语调响起：“棠棣说的对。就像在沙漠中一样，心理上先乱了，就会永远被困住。我们现在没什么好怕的，这里有水喝有东西吃，就算要摸黑走很久，那有又什么关系？大家先靠紧一点，我走在前面开路，棠棣你和晴岚走后面。注意不要走散。”

　　我们默不作声，把湖姬夹在中间继续走着。时不时被惊起的林鸟吓上一跳。云雾越来越浓厚，尽管我一直在试着吹散一些，却全然无效。我们的视野中只有慢慢从浅绿过渡到深绿的树木影子，和重重的迷雾。视线由于日光的渐渐消失而越来越模糊不清，现在只知道眼前都是影影绰绰的白或者绿，与其说是看见不如说是感觉到了绕身不散铺天盖地的云雾。在暗中由于不断的自我想像而更令人心悸。因为简直就像是在一场噩梦之中，所有的事物都不确定，都在起变化。湖姬显然吓坏了，一直不出声，紧紧地抓着明堂的衣服。也许在她眼中，雾和树都也都在幻化成妖魔鬼怪，狰狞丑恶，似欲扑来。
　　天完全黑了。由于模糊的视线和完全的黑暗也相差不了多少，所以我们没有停下来休息，还是一直摸索着向前。带头的明堂就很是吃了些苦头：头撞在树上好几次，还跌过跟头。他一声也不出，摔倒就直接爬起。
　　夜枭在尖利地叫着。迷雾，黑暗，未知的前方。偶尔触到某个不知名的事物，然后突然被滑腻粘稠的手感，或者猛然飞起的声音，或者尖锐刺耳的鸣叫吓得魂不附体。也许有东西会一下子掠过你的眼眉，也许有一口腐气会不小心被你呼吸进嘴里。已经很疲累的时候，就更像是在梦里潜行，腿脚酸软，机械前进。不知道要去向哪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走错了路。
　　我们是不是在走进越来越深的黑暗里？是不是正在被深林的邪恶所吞噬？不可能走到头……不可能这么一直走下去吧！
　　“这是不是有什么邪术在里面？会不会一直走不出去？”我实在无法忍受这可怕地静寂，就好像空气和声音都沉淀在泥土里，腐烂了。
　　“不会吧？”棠棣虚弱的声音。抓着我的手又潮又湿。
　　湖姬已经半睡半醒，累得直靠在明堂背上。发出小猫一样咕咕的呼噜声。
　　明堂转身轻轻地将湖姬背在身上：“不是的。其实在一开始，我就试过土术驱魔，可惜，这里无魔可驱。不但如此……这里的气，甚至是圣洁的。”
　　夜风在林间的回旋呼啸声是多么可怕。要说这样的鬼地方活地狱居然还是圣洁的东西，谁相信？我简直要大叫一声“天晓得！”了。
　　我困倦万分，头不住一顿一顿。恍惚间棠棣搀住了我，我的头靠在了他宽阔的肩膀上。意识在渐渐远去，脑海里也是沉沉的黑暗与一团团白色的雾……

　　“晴岚。醒醒，前面好像有亮光。”是谁的声音，和我一样的滞涩疲惫？我悠悠醒转，只觉得头痛欲裂，四肢酸麻。
　　“怎么了？”
　　“前面好像有光亮。”棠棣在我耳边说。明堂停了下来。
　　是吗？勉强抬起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过去，半天才对准焦距。
　　确实，在不远的地方，明亮的光线在深雾间柔和地闪烁着。它隐在密林深处，显然不是黎明的曙光，那会是什么呢？
　　“不管是什么，先过去看看吧。”毕竟，光就是希望和温暖、善意。代表着人群，代表着可见的安全。
　　棠棣把我的手搭在他肩上，一起艰难地跟在背着湖姬的明堂身后，走向黑暗中的光。

　　近了。水银泻地一般清亮的柔光在密林间光华四溢。尽管冷得微微发着寒战，饿得两眼发昏，累得举步维艰，我们还是充满希望。虽然，想破脑袋也实在想像不出这究竟发自什么光源。
　　当久已习惯黑暗的眼睛突然对上大片光亮，一霎时我们都睁不开眼来。
　　水一样的幻影在树木间流转不定，似云似雾半浮半悬都发出明亮而柔和的水色光彩。整个林中空地被照射得通透晶莹，四周树木都隐隐生辉。
　　“这究竟是……？”棠棣茫然四顾。“这些不断变化的云雾怎么会发光？”
　　湖姬被光亮醒，揉着眼睛爬下明堂的背。“这些好像是水族的什么法术呢。”
　　明堂望着幻梦似的流光：“看样子确实像是水族独有的。”
　　“真的？那就不用怕了！一定是水族那些老不死的长老搞出来的迷魂阵。”我终于有点安心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管他云生雾起九九八十一变，我先睡再说了！”
　　我累得完全失去好奇心。躺倒在空地上，一下子就沉沉睡去。
　　说到底……还是有光的地方比较令人安心啊。虽然还是那么多该死的云雾缭绕……我在睡着之前迷迷糊糊地想着。听见他们屑屑簌簌躺下来的声音……感觉到自己浮上了云端，在雾中起伏挣扎……

　　这里是哪儿？薄薄厚厚的云雾之白，浓得拨不开化不散……唔，先让我好好睡一觉吧……醒来再管这些雾气蒙蒙的闲事……
　　“晴岚！”甜美的女声。
　　“莲，莲花？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一身白衣的美女不是在水族通道那里等着做引渡人的吗？
　　“晴岚，你演化之后更漂亮了！你不记得我说过，我还要四处活动的吗？而且，”她神秘地一笑，紫眸晶亮，“这只是法术的一种。也是一种引渡术，我在用‘水梦’把你带到你想去的地方。”突然她说着说着又嘟起嘴：“怎么长老们老是叫我做导游工作啊？”
　　头还晕乎乎的，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反正她说她不是在擅离职守。这也不关我的事。不过，“你刚才说我想去的地方？难道——”
　　“嗯，不是。应该说是你们此行想去的地方。”她嫣然一笑仿佛知道我心里最初浮现了什么，“你们不是想去找长老吗？”
　　“你带我们去？”那，他们人呢？这个雾蒙蒙的地方只有我们俩啊。
　　她轻盈地转了个身，就好像是浮在雾气中一样：“长老说只想见你。”

　　莲花在前面飘啊飘，我在后面跟啊跟。
　　我快腻死了。“怎么到处都是你们搞的云雾啊？上下左右都是雾气腾腾的。”搞气氛吗？太不成功了。
　　“那个，”莲花很不好意思地笑着，“一般来说水梦就是这样的啦。当然，如果是法力特别高的精灵，比如长老级的就会比较多姿多彩一点……你就将就一下吧。”
　　果然这一路见鬼的缠身不散的雾就是你们搞的呀？你们到底想……
　　“到了到了。”莲花指着一扇破旧的大石门说。然后她很严肃地说，“晴岚，水族没有王或者族长，精灵长老就是地位最尊崇的人。他们都是很伟大很崇高的，在整个水族眼里他们就是神。我希望你千万要尊敬他们，千万不要随便乱说什么对他们不敬的言辞……”还双手合十，神色虔诚。
　　她还在唠叨个不停，昏昏沉沉的我不耐烦了，指着石门说：“那他们就在里面？”
　　“所以你要……啊，什么？哦，对，他们就在——”
　　我一把推了进去。门出乎意料地轻。
　　莲花嘴张得圆圆的。一时无语。

　　好～大的一个大厅啊！呃，虽然设计得有点奇怪。看来水族的人审美口味都怪怪的。
　　一个像巨大水晶球一样的大厅，圆滚滚的胖乎乎的。墙壁就是水晶球的颜色，因而四周也就光线黯淡。如果不是大厅中央的顶上射下银亮的光柱的话。所以整个大厅只有中央是明亮的。光柱在中央地面上投下了一个很大的圆。几个矮小的身影坐在里面。
　　我直接朝中央走去。没去注意莲花在我身后说什么。
　　哈哈哈哈……
　　我捧着肚子大笑，一边指着光圈里坐着的人。哈哈哈哈！
　　“你你你，笑够了没啊！”莲花很生气地摇晃着我，想把我的笑声摇止住。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蹲在地上半天，这才发现莲花生气的脸色……还有……前面几重唱的呜呜哭声。
　　“也，也不能怪我啊！谁看到都会想笑的嘛！哈哈……咳咳……对不起啦！”我不敢看莲花要杀人的眼神，再次蹲下去对面前的几位小矮人赔罪，“别哭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你们长得实在太像太像童话里的七个小矮人了。”
　　“呜呜～～”哭得更大声了。还演出抱头痛哭的一幕。莲花跪在旁边手足无措地拼命解释。“呜呜，就知道会这样，我早就说不要出来见人了……”
　　“呜呜呜，都是莲花说我们还很年轻潇洒……呜呜，果然被人嫌弃了！”
　　“想当年我可不是这样子的啊！我还是水族第一美女来着，呜呜呜呜……”
　　余音不尽的控诉哭泣让我的头更痛了：“各位……长老是吧？你们请我来不会就是哭给我看吧？我都说过对不起啦！我们还是讲正事好不好？”
　　“好。”四大小矮人异口同声地抬头说。脸上完全没有哭相了。一副兴奋激动的样子。四张皱巴巴的干瘪小脸一齐容光焕发地对着我。看得我寒毛直竖。怎么有种我为鱼肉的忧患感觉啊？
　　我决定速战速决：“那我先问一下，你们水族的云罗好像失踪很久了……”
　　小矮人一号果决地一挥手：“她没事。这个不是问题。”
　　二号（从衣服色彩来看应该是个女的吧？）叹了口气说：“要说云罗这孩子……”
　　“不谈这个，不谈这个。”三号很用力地说，“事情也已经过去了。”
　　四号又用那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对准我：“我们还是以正事为重！”
　　呃？你们说的正事好像和我说的不太一样哎。“什么正事？”
　　四个土拨鼠一样的身体靠近我，抬起头用一模一样的狡狯神情说：“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水族啊？”

　　“哇啊！”吓得倒退三步，做梦也没想到土拨鼠们居然来，，，“挖角”！
　　就算我是城堡学院出来的，也不能当我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吧！“我生在风族土地上，属性就是风。这还能改？”我知道水族参加公益事业的人实在太多，难道就因此缺人缺疯了吗，跨种族跨属性地拉人？
　　老得连年纪都看不出的土拨鼠小矮人们一起摇头，然后想想不对又一起点头。土拨鼠四号双手反背，不停在我身边绕圈踱步，抬起头用掂量的目光仔仔细细打量我浑身上下前后左右，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土拨鼠二号（土拨鼠老奶奶？）用她自以为很慈祥皱菊花笑脸拼命地灿烂着，直向我放电；三号小矮人用很响亮的声音在大喊大叫，吹得下巴下的白胡子一竖一竖飘起来：“你不同！你是可以的！只要你加入！”很精明的那个四号，威严地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加上莲花的不断劝说，先让那三位狂热份子稍稍收敛一下，就开始他的挖角演说。
　　“咳、咳！基本上呢，生在哪里就是哪里的人，所以七族才这么较真领地问题嘛！不过，也有极端例外的例子。比如说——你！”在四号为了强调语气而伸出食指指着我的同时，另外三个也有样学样，造成我被千夫所指的局面：“对，就是你！”
　　“我怎么了？”我自己都愣愣地拿食指点着自己。不知怎的，这个气氛让我有点热血沸腾。莫非……我是亚撒尔兰转世？
　　“你知道你是生在仙湖的吧？”
　　这还用得着您说？
　　“那你知不知道你就是在仙湖涨潮的时候直接在湖水里诞生的呢？”
　　啥？下巴哐当掉地。
　　四号很是得意：“不知道吧？”
　　那，那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待我详细说来。咳咳！（再一次作势地假咳）当年七族大战之后，就划定了领地范围，以演池为中心将精灵大陆分为七块。一般来说领土是没有交叉重叠的，但是也有一些远古精灵法术残留下的无法消除的例外情况。这其中，仙湖就是一个。悬在空中的仙湖虽然属于风族……”二号用尖刻的语气插嘴：“也只是现在属于他们了，本来是我们水族的嘛！后来被风族用巨大风力席卷去而已！也就是公开的抢劫啦！”
　　“咳咳！我们先撇开这一段陈年的恩怨纠葛不谈。（脸上却明显都显出愤愤不平的神色）因为仙湖本来是属于水族的，湖水中有着远古水族精灵的法术之力，所以尽管它‘现在’（！）已经属于风族，但是由此兼有了水族的属性力量。尤其是在罕见的湖水上涨时期。这种力量是很强的。所以在仙湖涨潮时期生在湖水中的你，是兼有两种属性的。特别是你的母亲还是我们水族的芳流神女！”四号很骄傲地高昂起头，随即想到往事，又沮丧起来。
　　“唉——”四人一起长叹，连莲花也用幽幽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可惜她太～可怜了！”
　　原来，我是在母亲消逝之前的一刻诞生在湖水里的……
　　我想起吟风的歌。
　　“为了自由的尊荣，没有羁绊的灵魂，而
　　融入生长着永世不息仙女草的
　　蔚蓝晶莹的仙湖。”
　　二号用很温柔的语气惊叹着：“晴岚，你的眼睛就和你母亲长得一模一样！”
　　不，我不想沉湎于上一代的往事。我听见更振聋发聩的是另外一句，这时我不自觉地　　喃喃自语：“亲爱的茶色头发的姑娘，你何时才能学会遗忘？”
　　我不想再知道以前的事了。“哦，我有两种属性。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三号很激动地说：“你就不想认祖归宗？”
　　是兼有两种属性，又不是只有你们水族的成分！
　　一号眼睛睁得大大的：“难道你就不想考虑一下？按照你父母的法力比较，还有水族和风族的比较，那当然水族比较适合你啊！”
　　不见得吧？
　　“我敢肯定，你演化的时候，花了不止十天吧？因为你有两种潜质要净化。目前在你身上有很大的水系法术的潜素，只要发挥出来，你很可能赶得上你的母亲！那时你在我们水族的地位……你想想看！”四号诱之以利。
　　“而且我们都是你母亲的长辈，看着她长大的。我们都很希望你回来。你就不想继承你母亲的未尽事业？”二号动之以情。
　　“免了，省得落个同样下场。”我很冷酷地说。然后算了一下，“是不是一定要加入水族才能拥有水系力量？不加入行不行？可以的话，多点能耐我是不介意啦。”
　　“啊？”四张皱巴巴的小，呃，老脸上满是失望之色：“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加入水族？嗯？真的？说不定我们会把位子传给你喔！”问一声逼近一步。
　　“我又不喜欢当长老。我觉得风族还是比较适合我。我的个性也比较倾向于风的属性力量。到底不加入能不能用水属性力量啊？”
　　“那就没办法了。”四号肩膀都垮下来，好像失望到了极点，“一定要举行转化属性的仪式、正式加入水族才可以把你的水族潜质发挥出来。你为什么不试试？！你是水族难得一见的潜质雄厚的优秀人才啊！”痛心疾首状。
　　二号在吧嗒吧嗒滴眼泪了。
　　“那我也没办法啊。我好不容易认定的人生道路总不能说改就改。你们再找别人吧。呃，反正你们还年轻嘛……再找一些年再退休也来得及呀。”为了脱身拍点马屁不违背良心吧？
　　“真的？我们真的还很年轻？”土拨鼠们争先恐后地问，心花怒放，一扫前面的忧郁气氛。二号立刻取出随身小镜子来陶醉地左照右照变换姿势：“真的呀！连你也这么说。怪不得莲花一直都说我们年富力强呢！”
　　莲花忙不迭地把大高帽堆上二号稀疏的灰发：“当然，当然。长老，您看您比我可要漂亮多啦！”
　　“哎哟，讨厌啦！人家没那么漂亮啦。顶多还剩三分姿色……死老头！你抢我的镜子做什么？还我！”
　　我脸部抽搐地看着乱哄哄的他们，和莲花交换了一个尴尬的眼神。
　　不过，我还想再问问……
　　“关于云罗的事你就不要问了。”莲花苦笑着说，“我们水族女子，真是……唉，说也说不清楚，总之，你们愿意找她就找吧。也说不定能找得到。但是我希望你们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找到她也是一样的，她已经作出抉择了。”
　　“那，你知道一个叫吟风的吟游诗人吗？”
　　这话产生了立竿见影的效果。莲花嘴角牵动了一下。四长老猛地回头，神情慌乱，一叠声地说：“不认识！不认识！从来没见过。莲花，你说是不是？”
　　“……长老怎么说就怎么是吧……”
　　这里面，，，又有什么隐情啊？“可是他把我们带进常青森林又突然不见了……啊？！”
　　四个灰扑扑的身影就在我说“不见了”的同时化为云雾一闪不见。
　　“长老们是不轻易出来的，刚才都是他们的‘水影’法术变化出来的影像，并不是他们的真人。现在他们回去了。”
　　还真是——乱哄哄的一场闹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