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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大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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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正在房间里像所有待嫁新娘那样,为自己的绣婚扇,针线,密密实实的针,绣了一半艳红的牡丹,精美,细致。
洛青时推开门,阳光透过门直挺挺的打在她的眼睛上。
被阳光晃了眼,忽然就流了泪。正想用袖子了去的时候,已经把块帕子递到了。
“用这个吧。”
贺兰柚推开他的手,笑道:“你还真是胆大,这宅子里里里外外的加了止十层的守卫,居然也让你这样闯了。”
“我若是想去哪里,是谁也拦住的吗?”洛青时坐到对面,从手里接过团扇,忽然笑了笑,,“这是石蒜花?你怎么会缝这花?”
贺兰柚夺过团扇:“没什么,好看而已,我不喜欢带叶子的花。”她顿了顿,说,“这是我们南楚的习俗,大婚时所用到的团扇,得用新娘自己缝制的。明日就大婚了,我得抓点紧。”
洛青时的笑容僵在了脸,然后便是许久的沉默。
他说:“大师姐,你真要嫁吗?”
“我已经被逐出师门了,如今我乃楚国贺兰氏族贺兰柚,而与孟家成婚,乃我第一大事。”
洛青时认真的瞧着她,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变了,变得像是黑暗世界里挣扎,认命,和灰暗。
“琅琊阁明日举行拜师大典,师父又收了新的徒弟,是贺兰鸣乐的外孙女明让,以后琅琊阁很有可能会被明让只手遮天,我怕你……”
“无妨,贺兰柚打断他的话,”她勾起嘴角,手上的动作依旧未停,“我已经将江左盟的势力收回来了。琅琊阁只是情报机构,许多事情也不能插手,我怕她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做甚?”她瞟了洛青时一眼,“拜师大典你不去瞧着,来我这儿瞧我大婚吗?”
洛青时抿抿嘴,最后看向她,“师姐,如果你若要我相助,我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贺兰柚停下动作,抬眼望着他坚定的眼神,笑了笑,“谢谢你,不过不用了,飞流和百里奇的武功都比你高,若是他们都无法护我周全,你怕是也只能送死。”
洛青时眼神黯淡,北燕与南楚隔着梁国,速来不熟,非友非敌,北燕自然没多少势力埋在南楚,再帮也是有限的。而他如今在琅琊阁也没有什么权力,许多消息他也没有权限去瞧。都在明让手里攥着,他若是想助,也只能以命相助,可贺兰柚自己便是武功盖世,医术一绝,也用不上他。
他真是……没用的废物,他这样想着自己。
世家贵族的婚礼是有相当繁复的程序,天还没亮的时候,被小丫鬟叫了起来,正似非醒的状,小丫鬟将张了冰的帕子盖到了脸,被凉立即清醒了,她洗了把脸,透镜示意们妆婆子给妆,之后就是漫长的梳妆打扮。贺兰柚觉得太无聊,所以就眯眼了小会。
“你可真是淡然呢,还是应该理解为其实你并不在意这场婚礼?”
孟言柏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站在面前。
贺兰柚说:“新婚男女见面是不吉利的。”
“还在意这个?”
贺兰柚点头:“虽然我不怎么想与你成婚,但这却是我一生中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婚礼,怎么能不在意。”贺兰柚将手十朝天拜了拜,里念叨着,“紫微赐福,水官除厄,百无禁忌。”
孟言柏嗤笑声,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出门。他也从不爱着她,要的也不过是她贺兰的名头。
没多会,外面鞭声忽然响了起,然有喊了声:“吉时到了,去扶新娘子。”
手将旁的盖头取了盖在头,手扶在丫鬟的胳膊,连忙站起,跟着步步地走,门外的礼赞官喊着新婚祝词,忽然很烦躁,只觉得脑子都充斥着们的嬉笑声和嚷声,头疼的要死。
轿子不到一会儿就停下,孟言柏伸出只修长白皙的手进来。
他的手很热,很烫,可她的手却冰凉。
牵着迈盆马鞍,牵着走到了主堂。
礼赞官的声音落下,奏乐也静了,由于二人都没了父母,所以前头减了一些程序,最后只喊了一道,“夫妻对拜!”
二人弯腰对拜,丝毫没有任何的犹豫。
“礼成!请夫妻二人移步洞房。”
嫁人真的是件非常烦的事,坐在喜床被摆着喝了卺酒,又和孟言柏结了发,才被这些人放过,大家都去喝喜酒,只有她坐在撒了生栗子床上的百无聊赖,正打算揭开盖头,就看到一双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贺兰柚一愣,心想这孟言柏怎么转头又回来了,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正想着眼前的红色忽然被人上挑,我顺势向上望去,正想嘲讽两句,话到嘴边生生哽住了。
蔺晨眉目如画,艳红的新房里衬得他浅衣染霞,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贺兰柚颤抖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蔺晨将红盖头挑开,细细打量着她的面容,然后说道: “确实好看。”
这个场景在贺兰柚的梦里出现过多次,蔺晨挑开她的红盖头,夸赞说:"柚儿,你真美。"然后便含羞带怯的朝他微笑。
她立刻恢复理智,清醒地瞧着他,“你来做甚?少阁主。”
蔺晨脸色一沉,对她的称呼感觉到犹为刺耳。他将红盖头放在桌子上,从怀中掏出一枚簪子,递给她,“这是我在房外的池水里捡到的。那日……”他眸色一冷,“我那日不在琅琊山。”
贺兰柚笑了笑,眼泪倏地流了出来,“没必要了,这琅月簪,本就是琅琊之物,于我无用。”
她会想起四个月前,她身中骨毒,最关键的药就在琅琊阁,是百里奇将她扶上的琅琊山,想求得琉璃草,但却被明让挡住,不让自己踏入内院。
即使她拿出了琅月簪,明让也只是讥笑,拿起簪子就往天上抛,抛得无影无踪。
贺兰柚昏迷了三天,百里奇跪了三天。
最后还是蔺茶得了消息,去药房偷来的,事发之后,明让还用少阁主印,将蔺茶罚去了后山面壁思过。
从那日起,二人的缘分,彻底尽了。
“对不起……”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是我自愿逐出师门的,作为本分,本就不用非得救我。明姑娘……不,明少阁徒也未曾做错。你给了少阁主印给她,那么她便替你行事,一举一动都是你放任的。我认了。”贺兰柚惨淡一笑,“只是我不想见到你了。从前即使我已不是琅琊人,但我对琅琊阁还是尊敬的。如今我也不用顾忌琅琊阁了,我也不愿意让原江左盟的势力放在明让的手里化作攻击我的武器。所以我用令牌收回了江左盟,蔺少阁主,您不会后悔了吧?想要回令牌?”
蔺晨愣住,他摇了摇头,“这是长苏留给你的,你想做什么,都由你。我这次来,也不过是恭喜你的。”
“哦?那你已经恭喜完了,少阁主,这里是新房,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要人瞧见,怕是污了奴家清白,请便吧。”
他离开之后,贺兰柚终于忍不住弯腰咳了血,在牢里吃的毒就算她勉强治好了,可残余在里的毒还在作怪,她又大悲,身体受不了自然吐了出来。
当时她在琅琊阁刚解完毒,身体还未恢复,琉璃叶的副作用就是内力有三日全失。
应该是明让发出的消息,贺兰鸣乐才会趁着她失去内力期间,请了五大琅琊高手将她活捉。
她当时在琅琊山的时候,也是才知晓蔺晨又收了个徒弟,但她当时并不知道明让是贺兰鸣乐的外孙女。所以才会疏忽大意,着了道。
她实在难受的不行,最后拆了自己脑袋上的凤冠,直接就睡了。
等她醒来之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虽然名义上孟言柏是入赘,但这里是孟宅,丫鬟也是孟家的人,只是孟言柏在昨日将大门的牌匾换成了贺兰府,这里依旧以孟言柏为尊。
他入赘是因为看上了贺兰主族的族长之位,等事情了了,他便改姓贺兰,光明正大的就任族长。
这些贺兰柚是无所谓的,孟言柏能力了得,若是他来掌管贺兰氏,也无妨。
她撑起身子,发现自己好像轻快了许多,起身探测内力,竟充盈了不少。
抬起左手,发现自己的掌心灼热,是有人为她供给了内力。
看来昨夜她睡着的时候,蔺晨又来了一趟,还替自己清了余毒。
她笑了,嘲笑他,又嘲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