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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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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清晨，曙光还未驱散半空中飘渺的白雾，就被一阵阵凌厉的刀光吓得躲到云层之后。利刃破空之声不绝于耳，面前稻草扎成的柱子很快断成短短几截，落到地上和着凉风轻轻颤抖，切口处的整齐平滑实在是让人赞不绝口。
我收起菊一文字则宗，扯了扯柔软的围巾。稍微有点热，汗水黏在衣服上却很快地被风吹得冰冷。
说起这把刀，前世曾听闻是把绝世妖刀，携带此刀的人往往最后都被它榨干了精血成为行尸走肉。五指扣在刀鞘上，恨不得就这样捏碎了掩藏在刀鞘里的妖冶的寒光。难怪总司会得这么严重的病了。（作：纯属胡扯请见谅= =）
身后传来纸门与门槽之间细微的摩擦声，然后是总司慵懒的声线飘过来：“小一才刚好就起来晨练吗？不过为什么拿着我的刀？小一难道病糊涂了？”
你这个病入膏肓的居然还说我病糊涂了！？心里吐槽一句，转过身朝他平举起拿刀的手。总司歪歪头以为这是要还给他，微笑着走上前来伸出手欲要接过。我猛然放下手，沉声道：“我们交换。鬼丸在你房里记得定期做维护。”说罢也不顾总司脸上斑斓的色彩，扭头离开。
冲田总司以一副僵硬的表情看着悬在半空中的手，手心只剩下一团寂寥的空气。嘴角忽然抽搐几下，终于缓过神来。侧目凝望，拐角处飘下泛黄的落叶，白色围巾的一角刚好逃离出冲田总司的视线。
——小一，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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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山南寒着一张脸把我叫出来。“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压下心头的疑惑跟着他在屯所里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一个相当偏僻的府邸外。
“这里是……”
“前川邸。”
前川邸？难道……
“没错，我让土方桑把他们安置在这里了。”山南走上去拉开门，把油灯放在桌上。我这才看清房间里的摆设。长长的木桌靠墙而立，桌子两头堆满了书籍和化学用品。然而这些都是其次，我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桌子正中央的一瓶鲜红色的液体上。
心下一凛，我冷着脸质问山南：“你不是说要放弃与罗刹有关的一切吗？”
山南忽的笑了。“是，我是说过要放弃这一切，而你虽然是靠了奇怪的力量，却也算是达成约定了。不过……”他拿起瓶子放在我眼前，“你好好看看，这可不是变若水。”
我皱着眉再次打量这瓶红色液体，半晌，我惊讶地发现这种红色与变若水并不相同。若说变若水是血一般的鲜红，那这瓶液体就是火一般的亮红，中间隐隐还透着一丝橙黄色的光晕。
“这是什么？”我问。
“名字的话随你怎么叫吧。这是我参考了很多医学上的资料研制出来的。变若水可以强制加快细胞再生速率，加强身体机能，实际上是在透支生命。我想只要抑制住这种透支的力量就能从罗刹变回常人了。”
“抑制住生命的透支……么。”我握着这瓶火红的药水，有些疑惑。真的这么简单就可以变回来？只怕纲道花在这药上的心思不仅如此吧。
“斋藤君，看你一脸不信任的表情，是在怀疑这药的效果吗？”山南特有的阴柔语调让我猛然一惊。不由自主地想起原田曾说过的“内在可是全黑的全黑的”。抱住手臂地抖了抖，面上装作平静的样子，说：“不，山南桑的能力是大家都肯定的，不然也不会让您来管理变若水了。”
明显的恭维山南却也不甚在意。温柔地笑道：“既然我说过斋藤君一个满意的结果，那么你来决定要不要让他们从罗刹变回常人吧，怎样？”
这就是让我满意的结果？
犹豫了一下，回道：“还是让他们自己来决定吧，这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事情。”说完我放下那个被灯光映照得火红的瓶子，走到门口拉开纸门。夜色迷离中，秋叶交错着盘旋飞舞，明月沿着一根根枯枝爬上夜空。星辰稀疏的缀着，失却了往日明亮的眸子。
“昔夜。”我开口道。
“什么？”
“药的名字。叫昔夜好了。”
“把一切都当做过去，走出昨夜迎接明天吗？真是好名字。”山南笑起来，透明的眼镜遮不住一闪而过的精光。
关上门，不再去看山南一贯的腹黑表情和他手中轻轻摇晃的火红。
把一切都当做过去？真能这样的话大概这个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和仇恨了。过去的虽然已经过去，但都是在生命中曾经走过的一个桥段，想丢也丢不掉了。
静静伫立在庭院中，任晚风在耳畔低响，瑟缩的落叶在黑衣上徒添几许秋日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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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风向突变。
我拔出刀往身后横扫而过。时间陡然静止。唯有几片残叶在面前碎裂，坠落于地。
“一见面就这么热烈欢迎？真是让小女子受宠若惊了。”熟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我抬起头，千雪着一袭白衣立于稀疏的枝叶间，浅笑嘤咛。
“没有想问我的吗？我可是难得来一次呐。”千雪飞身一跃，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衣袂翻飞，洁白得仿佛来自月亮上的光辉。
我尽量平复下闷在胸口的气息，问：“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穿越到了这个身体里？”
“没错。”
咬了咬下唇。“那个穿越者的身份，也是随口编来的？”
“对。反正这些事也无处查证。不过在你中考前一天穿越倒是事实。没想到早来了这么多年。”
握紧了手中的刀。“最后一个问题——你来这里干什么！”
千雪挽起宽大的衣袖遮住半张脸，鸟鸣般清脆的笑声自衣袖后传来，她身旁树的枝叶随风颤抖。
“听说山南总长为了和你的约定研制出一种名为‘昔夜’的药？”
我丢给她一对名为“你明知故问”的白眼。
“那我就直说好了。”千雪抬起一只手，雪白的衣袖下露出同样白皙的纤纤玉指。“要让罗刹变回常人，还要靠一味药——那就是纯正的鬼族之血。”
“然后？”
千雪勾起嘴角：“还不明白吗？我与山南桑做了个交易。”
“——用我体内流淌的纯鬼之血换新选组一次战役中的投降之举。”
“投降！？”
这么说来，1868年4月新政府军包围流山后，近藤局长是因为这个交易才投降的？不过千雪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就算风间千景他们加入了萨摩藩，人类之间的胜负输赢也不关鬼族的事吧……
“有什么疑惑等时候到了自然会解开。”千雪放下手转身，目光掠过我手中的菊一文字则宗。“那把刀，可是会杀人的。像你这样随时随地都贴身带着，过不久就会和冲田总司一个样了吧。”
我一惊，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踏了一步。“你是说总司的病……”
“呵。一听见某个人的名字就这么激动干嘛？”
我愣住。反应过来千雪话中的戏谑，我纵是心中恼火也无言以对。
脑海中满满的都是那个慵懒的身影，以及或懒散或温柔的视线，扫荡了整个记忆。
“从今往后，定当执子之手，笑看夕云满地朝霞满天！”耳畔久久回响着那句还未经打磨的誓言，满地的夕云和满天的朝霞隐藏在昔夜的迷惘中等待我久违的视线。我只是需要时间来证明，那被小心安置在交握的手心中的禁忌的命运。
千雪了然一笑。
“虽然你来到这里已经经历了很多，但终究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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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走前留下一个小盒子。盒中抹茶布丁的甜腻气息刺激着嗅觉。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那夜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躲在死胡同的墙角小声抽噎。头顶被乌云割裂的夜空坠落下小片小片的黑暗。余光撇到一旁冷清的饮品店里闪出一个人影，跟着人影飘过来的是从未尝到过的香甜味道。然后一杯粉绿的膏状物体出现在眼前。我抬起头，泪眼迷蒙间对面人清澈的目光直直撞进来，纯粹的温柔仿佛要把人的心都融化。
“抹茶布丁是温暖的代名词。这种温暖能让再黑暗的夜都过去。”
醒来后头疼欲裂。
我扶着额一遍遍思索梦中人与千雪的关系，除了抹茶布丁和同样有过的眼神外却再也找不出其余的相同点。
轻叹口气：“果然还是我想太多了……”
“什么想太多了？恩？”
“就是千雪的前世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等等！这个声音是……
“总、总司！？你为什么在我房里！？”
总司一脸媚笑地靠过来。“都睡了一晚上了居然现在才发觉？小一真是太可爱了！”
睡、睡了一晚上！？
我黑着脸拽紧被子挪到墙角，“你，立刻给我出去！”
“小一不可以如此绝情哟！小一整晚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人家可是被你抱了一个晚上……”
纳尼！？我的清白呀……冲田总司你怎么如此轻易地就给我抹杀了！
“……所以小一娘子要怎么回报你亲亲的夫君呐？”总司一张俊脸邪恶地凑上来。我抖掉一身鸡皮疙瘩，顺手抄起身旁某个不明物体往前一送——
“哐！”伴随着响亮的碰撞声，某人不太响亮的哀号从翻倒的案几底下升起。
“小一你……谋杀亲夫……啊！”
我站起身来收回有意无意撑在案几上的手，理了理凌乱的衣襟，满意地离开。
哼，谁是你娘子……
第九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