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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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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因队士的扩招，屯所搬迁到占地面积更大的西本愿寺。今早，近藤局长宣布新选组光荣成为那个什么家什么茂将军的护卫队，要我们在二条城部署警戒，以便迎接将军到来。
“总司，你病还没好，就和山南桑一起留守屯所吧！”听到近藤的吩咐，总司无奈地叹气。
“那么，千雪要一同去吗？”
千雪却果断地摇摇头：“我跟冲田先生和山南先生留守屯所就行了。我对将军什么的没兴趣。”说得这么直白干嘛？等等，你留守了那风间不是要直奔屯所来？
近藤点点头：“那么……”
“副长！”我举手示意，“我可以留守吗？”
“诶？斋藤你为什么……”
“只有一个伤员一个病号一个小鬼的话，我怕应付不过来。”我看向土方。他一脸凝重的表情，我想他应该明白我所担心的了。
土方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那好吧。他们几个就交给你照顾了。”
“是。”
送走了大部队，屯所一下子空旷起来。冬日的午后裹着围巾泡一杯热茶躺在长廊上边看雪景边打瞌睡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逐渐攀升的袅袅青烟中似乎看见总司茶色的脑袋靠过来。呵，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小一酱~”啊，我还出现幻听了么……
直到一双温热的手覆上冰凉的脸颊，我才恍然大悟地汇聚起涣散的视线。看着面前距离咫尺的总司的脸，狐狸一样的翠绿眸子闪着狡黠的精光。
“小一啊，叫了你这么多声都不理人家，人家好伤心的呢~”你你你这副诡异的表情真的是伤心吗！？
“走开，别煞了风景。”我挡开他的手就要起身。脸上残留的温度让人有些依恋。
“小一好冷淡呐……难道一定要再重复上次的‘白雪美肤’，小一才会乖乖听话么？”总司狡猾地一笑，弯下身仿佛只要我一抬脚他就要捧一团雪往我脸上盖。
“……”我无语，只好又坐回他身旁任由他树袋熊似的挂在自己身上。不得不说，大冬天的有个人黏在身上还是个不错的超环保无污染高节能全身环绕型暖炉。
身体一旦温暖了思维就开始变迟钝，就像刚吞了一个恐龙蛋的蛇直接钻进某个角落开始呼呼大睡了。理所当然的，我依在总司身上蹭了个舒服的位置，头一歪眼一闭顺势就睡了过去。
“小一？小一？居然睡着了……”
冲田总司扯出一个无奈的笑看着怀里人毫无防备的睡颜。轻轻拨开额前过长的刘海，斋藤好比女子的姣好面容因温暖泛起一层红晕。纤长的睫毛投影出浅浅的暗影。平日常常紧抿着从不多吐一句废话的薄唇此刻却微张着，淡如樱花的粉色仿佛正蛊惑着他更深入的探索。
——小一你真是，引人犯罪……
再醒来时已是黄昏。夕阳从低低的角度上斜照进半掩的窗，地上一片浓郁的斑斓，和总司的温度很像。
敲敲有些昏沉的脑袋。居然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睡着，真是太不应该了。如果旁边是敌人的话我现在大概就不在这个世上了。不过——正因为身边是总司才能这样安然入睡吧……
走出房间，总司迎着残光坐在地板上，拉长了的影子斜斜地倚在墙上，有种病态的沧桑。
听见声响，他回眸一笑：“醒了？过来坐。”他拍拍身旁的位置。
我走过去坐下。
时间安静地流淌。庭下的积雪被黄昏染上绚丽的艳红，微融的雪水如同血液在涌流。远处被连绵不绝的山峰生生割裂的残阳鲜血欲滴。
“小一。”他开口唤道。
我转过头看他。夕阳的光无法掩埋他苍白的容颜。
“如果生命跟夕阳一样了，该怎么做呢。”他如是说。淡淡的惆怅爬上他的脸。
心脏陡地一颤。我把手覆上他的手背，比雪还要冰冷的温度。将视线投放到远方，橙红色一点一点被黑暗侵蚀。“即使是夕阳，也终究会再次升起的。无论在哪里，它都会在黑夜过去后重新光耀四方。”
“……原来如此。”他挽起笑。
天边终于泯灭了最后一丝余光。点点繁星攀上黑天鹅绒的天幕，眨着眼好奇地打量着每一寸它们无法理解的土地和土地上的生灵。
屯所大门的方向响起金属碰撞的声音，以及风间千景傲慢的挑衅。
“我们走。”
赶到门口时，山南正指挥着几个罗刹向风间千景进攻。只来了他一个人么。嘁，竟敢小看我们。不过也正中我下怀，人多了还应付不过来呢。
“斋藤先生！冲田先生！”千雪躲在廊下向我们招手。忽然她身后一个高大的黑影闪过，携着她眨眼就飞到了门口。——天霧九寿！
你擅自跟风间千景那个混蛋打报告我还没来得及批你一顿呢，现在居然这么光明正大地拐走良家少女！？我暗骂一句，冲过去拔刀对着他。
“住手。”他说道，“我没有理由跟你战斗。”
“哦？那么麻烦你放下千雪一边儿呆着别动！”我漠然地丢下一句转过头气势汹汹地朝风间那边走去。所谓擒贼先擒王。
风间利落地砍倒几个罗刹。见我走过来，玩味地一笑：“哟，想来报仇还是抢新娘呢？”
“如果我说……我两个都要呢！”
刀刃相撞，剧烈尖锐的声音响彻夜空；银光闪烁，明亮如镜的刀身寒气渗人；衣袂翻飞，黑衣两两交错成混沌的夜色。
左挥。
「如果生命像夕阳一样了，怎么做呢？」
总司，我陪你一同看过了夕阳西下，我还会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把你叫醒。不要埋怨我打扰你的美梦，因为没有你我连梦也会失去。
右挡。
「如果伤害到新选组，我可以立刻离开。」
千雪，我们拥有相同的出发地也拥有相同的期望，但你却拥有一种改变命运的能力。你是这条生存之路上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所以请不要离开我所能顾及得了的安全范围。
对准风间金色的脑袋当头一刀用力砍下去——“咣”！风间的刀挡在面前阻止了我几乎是倾尽全力的进攻。
“就这点实力吗？你这样子根本就是来找死……喝！”风间长刀一挑，汗湿的刀柄无法控制地滑出双手往身后飞去，砸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颇深的伤痕，然后无力地躺倒，归于沉静。
虎口隐隐地痛。
风间举刀指着我的额头。眼前凝固着明晃晃的刺目的光。呵，果然风土有JQ，一个个都学土方副长找我的茬。也真亏我在这么紧迫的时候还能浮想联翩。
“小一！”我听见总司拔刀的声音，脚步声异常急躁。
我伸出手挡住他：“总司，这是我的任务。副长说过把你们交给我，那么我就要保证你们不受伤害。”既然我下定决心要保护你们，就要说到做到。
蜘蛛对猪说：我保证你能看到这个冬天的雪，而保证就是一定说到做到。然后它做到了，代价是献出生命。
“死”这个字，在这个时代是个极其平凡的字眼。我不怕死，我怕的是做出哪怕一点违心的动作，说出哪怕一个违心的词。
明治维新。明智违心。那么，就让我像个傻瓜一样做我想做的事吧——哪怕丢掉这本不属于我的生命。
“小一你……”我回头，总司的绿眸中流转着担忧。
“保证就是一定说到做到。”微微勾起嘴角，“我保证我不会有事，行吗？”
冲田看着斋藤的双眼，那里有某种不明原因的坚定和信念屹立不倒。斋藤的嘴角勾起令人安心的弧度。
——他是谁？他是我的小一啊！他不会有事，他的居合斩可是达人级的……
冲田回以一个信任的笑，把菊一文字则宗递到斋藤的右手：“那就带上我的份吧！”
斋藤微微错愕地看了看手中有着十六瓣菊花家徽的刀，刀身细而长，锋利的刀刃比平常的刀更加薄削。抬头对上冲田和以往一样的明亮的目光。“我明白了。”斋藤回过身去，把刀平举在身旁。细长的刀刃闪过月光的寒意，割裂了空气和氤氲的花香。
“山南桑，和你的约定，现在就可以实现了。”斋藤带着笑意的话语安静地飘在屯所上空。冲田忽然觉得他的背影比以往高大了许多，高大得可以和出征时高悬的诚字旗媲美。黑夜掩藏不了被黑衣包裹着的他的神韵，紫色的发束上似有白霜降临。
——小一，为什么你明明在眼前，我却觉得你的背影那么遥远？
远方隐隐升腾起一阵低沉的歌声，仿佛葬礼一般的庄严肃穆。天空黑色的流云宛若一条奔流不息的长河，寥寥无几的残星坠落成河流上隐约的波光闪动。
天空明亮了一点。
抬起头，硕大的洁白玉盘攀上高大的树梢，纵身一跃跳入暗流汹涌的夜空。乌云掩盖不住明月的光彩，灿烂的银辉让世间万物附上一层霜色。
斋藤周围的土地突然炸裂开一个圆形的伤口，碎石飞扬凝固在他周围凛冽的空气。冲田看见某种不可思议的银白在斋藤紫色的发上化开，一点点吞噬了原有的色彩。那根白色发绳被看不见的强大力道扯碎成小段小段，无力地落到地上裂开的缝隙中，不见踪影。于是银白色发丝毫无束缚地飘散，仿若忘川上摇曳的彼岸花，只是失却了用来掩盖苍白的鲜红的伪装罢了。
“你究竟是……”风间皱着眉打量眼前的这个人。白发金眸，浑身的气场与之前判若两人。不是罗刹，也不属于鬼族……么？
风间的眼中忽的闪过一道精光。
“难道……”
第五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