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司老爷的螺号》zikoe

69、第六十九章 梦寐以求

　　罗浩不可置信地盯着身下的小孩，旦增眼神直愣愣的带着股狠劲。在罗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腰上被箍住了一双手，一个呼吸间，天旋地转，两个人换了形式。
　　罗浩的后脑在地板上磕了一下，脑袋里撞钟似的带着嗡嗡的回声。很少能够见到这个角度的小孩，原来好看的人从下巴颏看过去都是好看的，真年轻，就连低着头的时候都没有一丝赘肉。这种不同寻常让他忘了在第一时间阻止住这种不正当的行为。他全身的触觉好像都进行了一场搬迁，目睹着小孩的脸在自己的视线中不断放大，可满心却是那东西在自己身上的勃发。

　　他觉得自己应当即使制止这种行为，但是脱离了囚禁的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他看着那人逐步的逼近，从轮廓再到毛孔，他鬼使神差般保持了一种看上去像是邀请般的静默。
　　终于，他呼吸到不属于他的呼吸。说不好是什么心理，他在这一刻闭上了眼睛。天空黑沉，那是脑海中一片空白的底色。
　　温热柔软的东西贴了上来——突然，音乐声大震。

　　罗浩被结结实实吓了个激灵，他睁开眼，但只能看到对不上焦的肉色，身上的人好似没有察觉，牙齿惩罚般咬着他不专心的嘴唇。音乐还在响个不停。他震耳欲聋的心跳应和着，鼓动他继续享受来之不易的片刻。他逐渐合拢了眼睛。
　　在灵巧的舌头撬开了牙齿准备长驱而入的时候，他猛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哪儿来的音乐？
　　在这里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声音？他的嘴巴蚌壳一样合拢了。未被饕足的人趴在他的身上摩挲。

　　音乐，音乐。
　　他想起自己那个只能当做闹钟用的手机。
　　现在无疑是它开始履行自己义务的时刻了。
　　他艰难地从兜里把它掏出来，上面是一串不认识的座机号码。挥开小孩捣乱的手，他按下了接听键。

　　“哎您好，是罗珺的哥哥吗？”旦增被掀到一边，落在地板上好大一声响，“您妹妹被车撞了，现在正在……”
　　罗浩翻身起来，起的太猛了，眼前全是星星。他疑心自己没听清楚电话那头说的话。
　　他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一边，嘴唇像是被冻住了似的冰冰凉，手一蹭才发现上面还带着水光。他张嘴，却只发出了声鸭子般的喊叫，他用力清了清嗓子。
　　旦增保持着那个被他掀翻的姿势，扭着头看他。以他的视力，能清楚地看到那人握着栏杆的手在发抖。他的舌尖上还存留着那人气息，心却不断跌下去。他知道，在“那个世界”的面前，自己压根没有一争之力。
　　他看到男人挂了电话，在原地站了有一盏茶的时间，然后向着他走过来。他看见男人朝自己伸出来的手，看见他咬住的嘴唇和红眼睛，看见他的慌张与躲避。
　　害怕的噩梦成真，过往重演。
　　旦增把手递给他，男人用力一拉，世间万物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

　　“我……”罗浩迟疑了一下，“我——”
　　旦增用手指堵住了他要说的话。“我知道了。”
　　罗浩很不好意思，他的身上还带着在地上滚来滚去而溅上的泥土。他看着垂着头小孩，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因为着急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事情发生得太多太快，他无力去一一分辨那都是什么。
　　他们一前一后走下了楼。
　　小孩知道他要走了。但令人惊讶的是，他没有说一句反对的话。

　　罗浩往背包里收拾衣服，旦增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背着手看他，期间还让老管家给他送了点吃的。在他死沉的背包里，不仅仅有他带来的生活用品，还被他爱吃的肉干塞得满满当当。
　　他几次想开口，但是旦增没有丝毫想说话的欲望。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
　　天刚蒙蒙亮，是早上七点。
　　“我走了。”他说。
　　“嗯。”旦增点了点头。

　　好安静，安静到他几乎觉得这人内里的芯子已经换了一个。他想再说点什么，说点“还会回来的”，或者是“要记得想我啊”之类的话，但是被小孩制止了。他就那样看着他，看得他落荒而逃，最后也没能给出来一个像样的承诺。
　　罗浩又掏出来手机看了一眼。没有信号。除了在天台之外均是如此，果不其然。
　　“我真的走了。”罗浩又重复了一遍。小孩抱着胳膊靠在柜子上看他。
　　罗浩的双手握住书包的背带，从来没感觉楼梯的台阶有这么窄过，他一步一顿地往下挪。
　　旦增没出来送他。
　　走到天井，罗浩没忍住，回头，但从他的角度已经看不到那个房间了。
　　咬咬牙，他加紧了步伐，一鼓作气地迈出了官寨的大门。

　　对，没错，应当这样干，要赶快，要去和村长叔叔一家告别，要找车下山，要买火车票，要赶紧回家。
　　他终于被放过了，终于得偿所愿，获得了他梦寐以求的“一个人静静”的时间。要激动，要兴奋，要哈哈大笑，要回到现实世界。
　　罗浩，你自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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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短，我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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