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
在那叠又臭又闷的床单中，被高浓度七氟烷捂昏迷的晨雾仙子曾经醒来过一次。她不得不佩服基因改造工程的克隆体居然如此结实，没被毒死不说还能恢复意识。那时似乎正在被车子推着走，明明有机会可以挣扎呼救，但是她突然感受到从腰部传来的3D打印枪的触感。
晨雾仙子知道自己是个诱饵，在她推门去四楼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甚至是被虐杀的准备。她暗自庆幸自己并没有那么迫切地想上厕所，不然昏迷这么久，真的得大小便失禁了。
在自助餐厅里，她观察到推荐饮品的服务员倒水的手有些颤抖。刚开始还以为是被下毒了，但随后发现喝同样饮料的同僚没有出现任何症状。她又稍微留意了一番服务员的后续动作，对方殷勤地端来各种口味的饮料为同桌的所有人续杯，稍微对辰雾续得更勤一些。在服务员略作休息的片刻，她总是习惯性地站在辰雾座位的斜后方。还有苦墨桂花和多厨两个人，虽然一直在吵架，但总感觉有不得不一起行动的理由。不然正常成年人在吃饭的时候，早就分开座位坐了。在开会期间他俩也有破绽，其他与会者多少都跟曾经的晨雾仙子有所交集，但从不会主动介绍自己的姓名。唯有他们两个强调了职务、与辰雾的关系、以及称呼，似乎急于让对方信赖自己。
辰雾心想，这两个大概是上级指派的监视者吧。而服务员则是为未知的第三方服务的。现在演员都到齐了，她站起身，面对一桌子希望她有所行动的同僚，借口要去洗手间，心想，自己这颗棋子该发挥炮灰的作用了。
但庄佩秋的那把枪此时却给了她一个生的希望，她想在死之前小小地反抗一番。
运送到目的地的时候，辰雾仍旧闭着眼睛装睡。没有人绑她的手脚，似乎在昏迷的时候已经大致检查过了。有可能是被检测金属、枪支和电子产品的机器扫描过一遍，再看她甚至没穿外套，只有坦克背心和牛仔裤，就没再严格搜身。这是她特意设计的简易装束，腰上别着折扇，裤子后面口袋放半包烟、打火机和舒鬼的一包餐巾纸，制造出自己很朴素单纯的错觉。最坏就是被搜出了那把计划外的枪，她的命运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不幸中的万幸，他们对多种多变的魔人型身体不是很了解，那把扁平小巧的枪成功地逃过一劫。
“上头说不能虐待她，要每天定时灌药。”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她辨析了准确方位，十一点钟方向。“真麻烦，杀了不好吗？”尖锐的女声在一点钟方向出现。随后又产生了一些叽叽喳喳的讨论。辰雾心想不好，可能得有十来个人。
“她怎么还不醒，不会被麻成植物人了吧？”有人用脚尖踹了踹她的头。紧接着一桶泔水泼了上来，“喂！你干什么，泼到我身上了。呕……”
辰雾装作被呛到的样子，虚弱地睁开眼，怯怯地请求：“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交代……”她蜷缩在一滩酸臭的泔水中。只要想起自己做为程竹取去世前，因为阿兹海默症导致时常失禁，也曾像现在这般躺在恶臭的排泄物中，心中就泛起了苦涩，而不是嫌恶。
有人冲她吐了口痰，粗声嘲笑道：“就是她破坏了我们的交易？仙界的家伙大力宣传这种东西的事迹，绝对是故意给我们上眼药！”他蹲下来，隔着纸巾抓起辰雾头上的犄角，将她的头扳向自己长满胡茬的脸，“我会在你的尸体下也写上【向巡查组问好】这样的问候语。”尽管辰雾已经很努力地稳住表情，瞳孔仍是不自觉地收缩了半秒。她在心中默念自己已经活过九十多岁，并且虚度了九百多年，多少大风大浪最终都能风平浪静地度过。
她费力地用手肘缓缓撑起自己，声音不再颤抖：“要杀要剐随你们，先让我坐起来，应该更方便谈话吧。”对方不置可否，起身飞起一脚把她提到一堆货箱上：“你他妈敢跟我谈条件？！”
只要给她能将手顺利移到身后的机会就行了！她快速掏出枪，瞄准了那个男人。这个动作她在大会的公共洗手间练习了很多遍，但第一次以这样的角度开枪。她学着电视剧里上膛的姿势扒拉了一下枪的顶部，的确听到了咔哒一声响。机会只有一次，辰雾管不了那么多，扣下了扳机。
因为距离很近，她很确信对方已经死透了。剩下的五发子弹，她随机选了四个目标。这个仓库不大，尽管他们躲得很快，有几个仍是中弹了。对方也有一两把自制的□□，震耳欲聋的声音在仓库回荡。辰雾一个翻身滚到了放满原料的货架后。最后一发子弹，她本想留给自己，但最终还是对着敌人的方向随便开了一枪。然后潇洒地将枪丢了出去：“一共六发，我没弹药了。随便你们怎么处置吧。”
女人的声音恶狠狠地传来：“在冥界枪杀算得了什么，他今天凌晨就又能回来。”
“不为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被捆住手脚的辰雾难得说出一句硬气的话，“你们还是想想怎么处理这些尸体吧。据我所知焚烧克隆体可是大罪，经常会有红外线无人机在上空巡逻。”有人上来就是一拳，辰雾的脸立刻肿了起来。她吐掉被硬生生打掉的牙齿，笑了笑，“随便打，反正不是我的身体。”
那个女人在他们老大死后，变成了主持大局的一把手。她婀娜多姿地走出来，精致的发型完全看不出来刚才逃窜时的狼狈。心有余悸地站在离辰雾很远的地方说道：“你不怕死是吧，上头的人早就吩咐过了，我们不杀你，只给你灌药。”
“反正不是我的身体，爱灌不灌。”
“这里谁都不是本体，但灵魂总是你的吧。你终归会产生药物依赖，回到仙界后跪着求我给你仙丹。”女人恶狠狠地说，“可惜你最后一发子弹应该留给自己的。”
辰雾内心惊涛骇浪，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仙丹药能通过冥界的灵魂影响到仙界的本体。药物依赖……非染他们会料到敌人有这么一招吗？他们是料事如神的神仙，一定早就知道了。她本身就是一枚弃子，只是没想到被遗弃地这么彻底。因为这个病，她就可以被随意挖去记忆吗？还是说根本不管不顾，让她在仙界被精神折磨成一抹游魂。她颤抖地刚想张口问，就有人在她嘴里卡了根粗布绳，避免她咬舌自尽。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换了很多个藏身所。大部分是仓库，有些是伪装成餐馆后厨的小型炼药工厂。但辰雾的每日仙丹药从来没有停过。她已经被巨量的精神刺激折磨得不成人形，连跪着的姿势都难以维持。平均一天要吃五十多颗她在舒鬼收缴的那种水果硬糖，以及各式各样叫不上名字的仙丹仙药。
有的会让她产生放声歌唱，肆意跳舞的冲动。由于手脚被绑住，她只能原地疯狂抽搐。程竹取生前最多只去过酒吧，从未接触过夜店，更是没有学过舞蹈。但她分明能听到有节奏的夜店舞曲，每块肌肉都完全受自己控制，像个成熟的舞者一般在脑内展翅旋转。
哪里来的翅膀呢？噢，本身就长在我身上的。原来我不是人，其实是只仙鹤。辰雾心想，那怎么飞不出去呢，好想从墙缝里挤出去啊。她又突然变成了一滩液体，也许就是之前那桶泔水。从缝隙中渗透出去，在冥界的阳光下渐渐蒸发。
有的仙丹能放大她的感官，使她感觉与自然界联系更紧密了。她能感受到房屋外院里的花开花落，昆虫振翅，人们呼吸的节奏。“好吵，好吵啊。你们的灵魂能不能停止讲话！”她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吼道，“吵到我游泳了。”
“赶紧让她闭嘴！”门外的女人下了命令，“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体力也太好了吧？”一阵拳打脚踢之后，辰雾终于消停了。她像条溺水的鱼一样仰头呼吸着，仍不忘挑衅一番：“你们药的品种有些少啊，告诉你们老大，赶紧再研发研发。”
有的药丸能使她陷入无尽的回忆，让她分不清现实与记忆。她有时会背出一些奇怪的打油诗，然后对着空气傻笑。偶尔会笑着说：“纹月别做饭了，今天我们下馆子。”
她还看见凡间拿手术刀的医生，将锋利的刀片抵在她的脖子上，声音颤抖地说：“取取，不要怕，我会很快的。”那道雷却没有如期劈下来。她望了望晴朗的天空，嘲讽似的哼了一声，不带一丝恐惧地问对方：“庄佩秋从不会叫我取取，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在仙界的熟人。”
“仙界的熟人就更不会叫我取取了。最夸张的也只是雾雾。”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对方收起了手术刀，遗憾地说，“可惜你现在要把我忘了。”
辰雾正在思索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另一个妄想就贯穿了她的大脑：“啊，你是，你是葡萄味的果冻。新鲜出炉还热乎乎的。”
有的丹药没有别的效果，只会让她看见各种各样的幻觉。她看见天空上悬着一轮黄澄澄的圆月，月光从窗户倾泻而入，洒在她的身上：“啊，的确是八月十五号这几天呢。难怪月亮这么圆。”她喃喃自语，“离烛到了吗？她也能看到冥界的月亮吗？”看守她的人早已见怪不怪，想着今天是个阴天，哪来的月亮。
“喂，药还没做好吗？今天的份额还没有给我。”辰雾对门口的人喊，“我看见工厂在冒烟了，今天我想吃荔枝味的仙丹。”门卫咒骂了一句疯子，转身将背对着她。
剩下的那些奇形怪状的仙药粉，则会让她产生强烈的欲望，她的脑内会羞耻地闪现某些熟悉的面孔，甚至还包括天帝、坂田魔方、桶型机械人、引路机器人这些不算做生物的物种。这种时候，她为了保持理智，只得用头狠狠地撞墙。唯有脑震荡和疼痛能冲淡这些念头。喂仙丹的人只能拿被子包裹住地板和墙，免得她把自己直接撞死了。
不知是哪一天的早上还是傍晚，她抬起了涕泪横流、眼屎糊满双眼的脏脸，对面前的人哀求道：“光这样吃没意思，拜托你告诉我一些它们的名字，我好歹在仙界能买得到。”捧着一堆仙丹的小喽啰不敢多说，沉默着将它们灌进她的嘴里。辰雾只得每次都恳求他，许诺他一笔不菲的利润。
终于有一天，在门卫上厕所的四分之一个时辰里，那个小喽啰抓着一把橙色的仙丹开口道：“这是橘糖；那个褐色粉末是思欲粉；这个绿色的叫百夜好梦，但大家都叫它舒丹；远处红色的叫赤炼魔丸……”他飞速地一一列举每种仙丹的名字，以及通俗的称呼。直到听见洗手间的推拉门响动，才赶紧低声说：“说好了，到时候买药就用那个邮箱联系我。”
“当然，不然在仙界我也没有别的渠道了。”辰雾低声肯定，并重复了一遍那个私立服务器的邮箱地址。吞下那些仙丹之后，她又开始昏昏沉沉地胡乱说话。
而在天界的812专案组的线索邮箱里，出现了一封匿名信。电子邮件是非常古老的交流方式，如今一重天以上的神仙都不会使用它了。偷渡客却总是很青睐它。因为他们那个群体一直谣传仙界的网络被天帝监控，所有的聊天记录都会被扫描，唯有自己建服务器才能完全保密。
“这封电子邮件收件人那一栏完全被隐藏了，不像是偷渡客能达到的技术。”文曲星君指着屏幕说道。他们能对这封信感兴趣，完全是因为已经没有别的线索。除非他们想再翻一遍社交软件上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阴谋论，或是从冥界传来的毫无进展的侦察报告——其实这些数据也不是上神们浏览的，全是天帝分配了几条线程，在全网实时扫描。
“的确，更像是凡算委那帮人做的。”有人附和道。
“但是凡算委的家伙应该看不上电子邮件吧？他们比较喜欢直接在电子设备屏幕上，开一个关也关不掉的对话框。”宣雷两手一摊，表示凡算委的人一个二个都傲慢得不行。所有的人都望向立在一边的天帝，等他说个结果。
“这封信的服务器地址在七重天和一重天之间来回跳转了十四次，最后停留在四重天的抹茶鸡公煲快餐公共网络。”天帝一边说，一边将地图显示在主屏幕上，旁边开个小窗口显示邮件内容，“它上面只有一个冥界的坐标和一个问题。我刚才已经派三号编队过去查看了，不久就会有结果。”
“上面写着，【是否是医学奇迹呢？】这句是什么意思？”非染疑惑地问，“至少说明是那个隐藏的第三方发来的吧。”从目前专案组的线索看来，第一方是仙界；第二方是第五界者；第三方是不知身份和目的组织。而瑚鸢的舒鬼在此事件中属于中立方。
天帝没有围绕这句话作更深入的讨论，他将一份报告分发到专案组成员手中的电子墨水平板上。待大家阅读了半分钟后，他才发话：“三号编队的报告称，在冥界观测站以北215.83公里处发现两具被掩埋的尸体。克隆体自带的生物识别信息已经被销毁，但通过后续排查近期未归还租赁克隆体的名单，应该可以找到具体是哪两个灵魂的尸体。
值得注意的是造成死亡的子弹不是仙魔两界驻军在冥界生产的，也不是舒鬼武装配备的，更不是曾经在冥界收缴查封的军工厂的产品。请大家仔细看这个子弹的细节图。”
天帝在屏幕上放大了两枚变形的，染血的子弹。非染警觉地眯起了眼睛，虹霓上神倒吸了一口气：“它在仿造九天神女为五重天军队特制的穿盾弹！能查到是谁泄露的信息吗？”
“怎么可能，几乎整个五重天的神仙都见过这种子弹。甚至晨雾仙子使用的祈雾者都配备这种穿盾弹。”文曲星君忧愁地叹了口气，“第五界者就够麻烦了，居然又来一个。”
“我们不可排除这是某些帮派之间内斗的牺牲品。但既然邮件和子弹已经显示得很明显了，是否有理由猜测这是晨雾仙子制造的伤亡，并且她还一直受到第三方严密的监控。”非染放下平板，走到屏幕边分析道，“毕竟瑚鸢曾透露她有一把神秘的枪。”
“第三方到底是什么目的？告诉我们尸体的位置，却只字不提晨雾仙子在哪。是不是说明它其实只跟第五界者有仇，跟我们保持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关系？”
“不，还是我的那句老话，我更怀疑晨雾仙子跟他们有脱不开的关系。”非染似笑非笑地回答，“不光如此，他们知道的比辰雾多得多，甚至能洞悉我们的计划。”
“你是说，他们跟瑚鸢一样，决定不再对这件事推波助澜。才放弃解救晨雾仙子？”虹霓上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观点也有道理。不过说来说去，很明显的一点就是，仙界高层有心思不纯的人混进来了。”
“天帝，不如发布强制更新令吧，让所有的神仙上传记忆和数字化灵魂。这样内鬼根本逃不掉。”有人突然这么建议。
“驳回。这样整个九重天体系就会崩解。”天帝回答地很迅速，“如今社会体系过于庞大，强制更新已经不是最优解，反而会被未知的敌人利用。”
今天到底是第几天啊，辰雾凝望着天上刺眼的太阳，火辣辣的阳光快把她晒干了。她几乎完全失去了视觉，盯着太阳才能感受到光亮。身边仍有许多小矮人围着她跳舞，唱着听不懂语言的的歌谣。“喂，抹酱弟。我们怎么在野外啊，也不找个屋子呆着。”辰雾懒洋洋地对身边喂药的小喽啰说。他们已经交换过姓名，偶尔还会聊上一两句。抹酱弟对人间的事很感兴趣，他会偷偷听稍微清醒的辰雾讲曾经的故事。
“辰雾大姐，我们就在房子里啊，这是个仓库。你别再盯着那盏灯了，表情很可怕。”抹酱弟一边递过来水杯和仙丹，一边语气担忧地说。
“反正我已经看不见了。今天带来了什么丹药？”
“还是老样子，抹茶天籁、麦多芬千、蔓越莓饼干、流浪太空……”他小心翼翼地说了好几种仙丹的名字。门卫们也不管他，蹲在门口抽烟喝酒打牌。
“嗯，看来今天得飞去月亮看兔子跳舞了。”辰雾点点头，伸出干枯的手接住仙丹，颤巍巍地喂进嘴里。轻轻地抿了一口水，但仍是被呛住了，咳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人们向往的仙丹啊，纹月吃了会死，我吃了会疯，怎么能叫这么好听的名字……”
“大姐，今天你还会讲2035年的故事吗？”抹酱弟好奇地问。
“今天啊，可能没力气讲了。我大限将至，应该就是这两天了。”辰雾叹了口气，浑浊的双眼望向抹酱弟的方向，“你回到仙界还是改变一下生活方式吧，长期跟这些仙丹药呆在一起，早晚得变成我这样。”
“我讨厌说教！”抹酱弟不满地撇撇嘴。
“说实话，你要是一直制造禁仙丹药，将来可去不了故事里的那个人间哦。在那里也有这样类似的精神药物，但是是被严令禁止的。如果你碰这些就得打回冥界，成为一个真正鬼魂……”
抹酱弟突然很愤怒，他恶狠狠地推了一把辰雾：“偷渡客没有未来，也不存在未来，我们哪也去不了！”辰雾像没有脊椎和肌肉似的，毫无保护意识地一头栽到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闻讯而来的门卫恶狠狠地打了他一耳光，直接将抹酱弟掀到地上：“你他妈干什么推她？上头说不能暴力致死，只能药死！”
“是她，是她自己突然倒下的……”抹酱弟捂着脸，吓得全身颤抖。看着门卫们俯身检查辰雾毫无反应的身体。人已经死了，其中一位向站在门口的女人报告。女人冷笑一声，向趴在地上表情震惊的抹酱弟丢出一把匕首：“可算死了，这几天真是折磨。你，去在她肚子上刻一个我们的标志。再丢到闹市区去。”
抹酱弟哪里敢反抗，他哆哆嗦嗦的抓起地上的匕首，爬到辰雾的尸体边。手忙脚乱地掀开肮脏的坦克背心一角。刻着刻着，他突然哭了，眼泪一滴滴打在惨白的克隆体上。他用着只有自己听得到的耳语低声说：“对不起，大姐，我不是故意的，辰雾大姐……”
“没出息的东西！”女人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跪着哭泣的小喽啰，扬长而去。
晨雾仙子被闪光灯的光线晃了眼睛，稍微愣了愣神等眼前的光斑消散。她半靠在四重天医院的病床上，继续回答记者的问题：“……是的，我的确遭到了非人的虐待。他们在这十五天内每天按时强迫我食用大量的禁仙丹药。最终是克隆体生理机能衰竭死亡的。
不过，他们的算盘打错了。我是参与了天帝直接下达的机密任务，通过回归人间2095年的身体，带着记忆死亡来到冥界。并且灵魂被封存了951年，到达开会时间3046年。
所以与仙界的身体没有任何关系，根本没有产生任何药物依赖。
我现在脑内有多达300种不同的禁仙丹药的数据，包括它们的名称、外形、味道、气味以及效果。我将会配合仙丹药管控局完善禁仙丹药数据库。
再强调一遍，我毫无药物依赖，只有关于它们的记忆。”
在记者们震惊的议论和光场相机的模拟快门声中，晨雾仙子望着在房间最后面，靠墙站的非染，挑衅地微微扬起了下颌。
而非染则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质问道：“你在人间多出的三个小时，该怎么解释？”
辰雾冷哼一声，她早就想好了答案。关于庄佩秋以及科学成仙组织，她决定自己调查那些被遗忘的关联，而不告知任何人。
她冷静地回答：“这该问问下凡管理局的那些人是怎么操作的吧？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回光返照，医学奇迹。”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