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歌兮》南山不知路

11、妈妈回来的日子

　　卿云歌被安置在姥姥家里，主要就是为了“挽回”妈妈，但她已经在这儿住了两个月了，连妈妈的影子都没见着。
　　回忆在姥姥家日子，妈妈出现的次数不多，对妈妈回姥姥家的记忆也很少，而且模糊，若不是有照片为证，卿云歌甚至都会怀疑她脑海里的那些片段，究竟是残存的记忆还是梦。
　　姥姥家有一组照片，照片里有姥姥、姥爷、大姨、叶子，以及她和妈妈。而拍摄这组照片的模糊的场景，是卿云歌幼年时光中对母亲最深的记忆，也是唯一的记忆。
　　卿云歌记得，妈妈一般都是晚上回来，早上走。卿云歌长大后从姥姥口中得知原因，母亲怕与卿云歌父亲碰面。而父亲没有固定日子来探望卿云歌，也是想搞一个“突然袭击”见到母亲。
　　而拍照那天是个白天，妈妈竟然破天荒地在家，妈妈说今天照相师傅会来家里拍照，卿云歌不想拍照，只想和妈妈安安静静地待着。可是这一切由不得她，不仅照相师傅来姥姥家了，小表姐还有大姨，全都来了。
　　妈妈很兴奋，给卿云歌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红色衣服，涂了口红，还用口红在眉心点了个红点。待到大姨和小表姐来了后，妈妈在小表姐脸上复制了一遍这个妆容。
　　小表姐穿着黄色的小褂子，大姨穿的是粉色的，也被妈妈涂了口红。
　　那天的拍照，背景是姥姥家的墙，电视柜和电视。主要就是各种合影，姥姥的一家四口、妈妈和大姨还有卿云歌和叶子的四人合影。姥姥姥爷以及卿云歌和叶子。
　　整个过程中，卿云歌始终没笑，因为她心里一直在忍住不发脾气。在她的认知里，自己难得与妈妈共处的时光全被这场拍照给浪费了。
　　卿云歌更难过的是，她以为妈妈也很喜欢和她共处，在母女二人难得共处时光面前，任何事情都要为其让位。事实却是，妈妈并没有把母女共处这件事情看得多重。自己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而已。包括多年以后，妈妈口口声声说爱卿云歌，行动上却截然相反，做的事情，一件一件地寒透卿云歌的心。妈妈却始终用带有含沙射影的口气狡辩：“我是爱你的，我只是不像别人那么会说。”
　　卿云歌记得拍照期间，拍照师傅和妈妈总是让她笑一笑，她却在内心坚定地说：我就不笑。
　　那是卿云歌记忆里，最早的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