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风》松染

11、第 11 章

　　卫思齐回到家，解开花束，整理一下放到花瓶里，坐在书桌前发呆。
　　一小时后，卫思贤回到家，换鞋时发现弟弟的拖鞋不在，心下疑惑，走到他的房间门口，看到卫思齐一动不动，又看到那花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表白失败了？”
　　卫思齐回过神来，转头抬眸点了点头。
　　“那怎么办呢？”
　　轻轻叹气，“能怎么办啊，人家都拒绝我了，我总不能逼人家吧。”
　　“为什么拒绝你呢？”
　　卫思齐将季杭的回答一字不差地告知。
　　卫思贤沉默了一下，突然，眼睛一转，“这多简单啊，传宗接代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卫思齐被逗笑，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哥哥：“交给你？你别说女朋友了，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还说这个？”
　　掐着脖子：“怎么这么没良心啊，我安慰你，你嘲笑我啊？”
　　卫思齐连忙拍着卫思贤的小臂，“好了，好了，你松下手，我知道错了，我也知道你是在安慰我。”看到胳膊放下，又接着说：“哥，谢谢你，不过，不用安慰我，我没事儿。”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卫思贤还是问道：“那你这是放弃了？”
　　卫思齐笑了笑，温柔又坚定，“怎么会呢？反正万千可能里，她是首选，也是唯一，怎么会放弃呢？”
　　一本正经，“你这点是随了爸呢？还是随了我呢？”
　　卫思齐蹙眉，“你也这么专一？”
　　“对啊，这么多年我就只喜欢神仙姐姐，刘亦菲。”说完就憋着笑慢步倒退。
　　卫思齐胳膊搭在靠椅上，歪着头，看着他，回想起刚才的话，立刻反应过来，微微侧身，左手抓起一个橘子轻轻抛过去，“这么大人了，幼稚死了，还比我大两岁呢，说出去谁信啊。”
　　稳稳接住，“哼”了一声，“再怎样我都是你哥，这是事实，还有，你哥我，不仅比你大两岁，还比你高两厘米，这也是事实。”说完转身潇洒离去。
　　卫思齐笑着摇摇头，转过身来，认真挑选着花，一株株夹到书柜中间那层的书里。
　　看到首页的字母，手指来回摩挲着，又想起开学那天，班里人基本都到齐了，季杭来得迟，恰好自己旁边有空位，二人就自然而然地坐到一起，班主任开始开班会，强调一些注意事项，结束以后，又安排打扫卫生。
　　半小时后，大家都开始叽叽喳喳地聊天，五花八门。季杭就坐在自己旁边，两人只是安静地听着。
　　突然有一个男生看着卫思齐道:“哥们，你也太安静了吧，你也参与进来嘛，你觉得咱班班花谁啊？”
　　卫思齐轻轻皱了下眉，“大家长得都挺好看的，而且……”
　　话到一半，就被人打断，“好了，好了，你这回答也太官方了，真没意思。”语毕，几人一哄而散，似乎是被人扫了兴。
　　被人打断也不恼怒，众人离去也不尴尬，卫思齐低头苦笑。
　　“没事儿，他们走了，还有我呢，你说，我在听。”一道女声响起，娓娓动听。
　　卫思齐一转头，就看见季杭笑着，嘴角笑意温柔，眉眼微弯娇俏，心里涌进一股暖流。
　　歪了歪头，笑着问：“他们嫌我无趣，你不觉得啊？”
　　季杭言辞恳切，“不会的，你要是愿意可以把刚刚的话说完，我现在不忙，所以不限时间，你可以慢慢说。”
　　卫思齐笑意愈增，“谢谢你，我确实觉得大家都挺好看的，美本来就应该是多样的，不应该有什么高下之分，而且我觉得如果我说了哪个女同学是班花的话，我怕会给人家带来困扰。”
　　季杭点了点头后又问道：“困扰？”
　　“对，我怕会给她贴上这个标签，也怕自己说的人不会符合所有人的审美，要是有人反驳，那可能就会说这个女生长得不如谁谁谁好看，她才应该是班花之类的，这样对谁都不好，虽然不一定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但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所以就索性不评定，况且，我就是这样想的。”
　　季杭神情不变，轻轻点头并“嗯”了一声。
　　两人聊完，卫思齐入神地看着季杭，与转头初看见的面容神色一模一样，看着看着，心跳没来由地加快，想到众人离去，她却不烦不燥地听自己说话，心跳又加快了几分……
　　卫思齐好半天才从回忆里回过神来，那时的季杭面上俏皮，语气温柔，她支起胳膊，顶住右脸，面带笑意的画面在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细细想想，自己好像就是从那会开始注意到她的。
　　起初，还自作多情地以为她喜欢自己，后来才发现她似乎一直都这样，无关乎年龄，无关乎性别，无关乎身份，无关乎外貌，虽不能做到感同身受，但总能将心比心，给予帮助。
　　自己也逐渐因为她这些行为，慢慢沦陷……
　　想着想着，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季杭会不会也没吃饭呢？
　　打开手机，就看到老板娘将钱都退了回来，还说，经常和你一起来吃饭的那小姑娘自己来吃饭了，知道那事了，让我把钱退给你，你俩没事吧？
　　卫思齐苦笑了一下，自己早该知道会是这样的，不过好在她吃了饭，那就没事。
　　稍加思索，回道【知道了，谢谢您，我俩没事的】
　　看到老板娘发了个“OK”的手势，笑了笑，就去做饭。
　　这边季杭回到家后，一直在发呆，到了下午，打开房门，走到客厅，发现自己的母亲也在家，“妈，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都一个多小时了，我还叫了你几声，没反应，原来你在家啊，怎么？有什么烦心事啊？”
　　“嗯，我同桌跟我表白了。”季杭扯了扯嘴角道。
　　江意笑着说：“卫思齐啊，人挺不错的，不过看你这模样，拒绝了吧？”
　　季杭点点头，低着头说：“嗯，不过我好像有点喜欢他，只是一点点。”没告诉人家？”
　　“没有，只是一点点，万一在一起了，我不知道我这一点点的喜欢能维持我们走多久，所以没告诉人家，免得给人希望，又叫人失望。”
　　江意面色慢慢严肃起来，“这样也挺好的，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干预你的。”
　　季杭有些疑惑地问：“嗯？”
　　哪怕……
　　“怀疑什么呢？只要这人没什么问题，你的情感就该由你做主，哪怕重蹈我的覆辙。况且你想做的事，我阻拦，也怕你会偷摸干，你不想做的事，我逼着你做，效果可能也不尽人意，所以想干什么，就放手去做吧。”江意笑了笑，停顿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而且，当年我比较叛逆，你姥也没管住我，我管着你，也有点理不直气不壮哈。”
　　“真是正经不过三秒，不过还是谢谢您。”语气前调侃后严肃。
　　几个月的时间真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就迎来开学。
　　两人报的志愿和当时聊的一样，也如愿录取了，这几个月都没怎么见过面，学校又不在同一个城市，以后怕是更见不到面了。
　　季杭收拾好行李，被母亲送到机场后，听小虞儿提起，卫思齐也是今天走，不过人家是下午的航班。
　　钟虞去上厕所，季杭无聊坐着发呆，看到眼前一晃而过的紫色身影，猛地站起，定睛一看，头部裹得严严实实，男女莫辨，季杭不以为然，笑着摇摇头，又坐下了。
　　自己真是疑神疑鬼，下午的航班，怎么可能会现在看到他呢？
　　所以自己刚刚为什么会突然站起来？站起来干嘛呢？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