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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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正是秦戈。他大咧咧地冲她露出一个笑容，“知卿姑娘，又见面了。”
知卿点头致意。她想，秦戈既然来了，那郑时屿一定在这里。或者说，他们一定已经和郑时屿联络过了。会不会，端坐在那里的人正是郑时屿呢？
她屏住呼吸，看着端坐在桌案前的男人转过身来。那人不是郑时屿，而是郑书韫 。
她眼里的光熄灭了，末了又安慰自己，没关系，一定能见到郑时屿的。
“知卿姐姐，好久不见啊。”郑书韫笑着和她打招呼，又想起什么似的，坏笑开口“你不必担心我哥哥，适才我们已经联系过了。他现在在黑市内，十分安全。”
“我……我关心郑大人也是因为……他对我有恩。我想……报答他而已。”知卿耳尖悄悄爬上 一抹淡淡的绯色。“你们莫要多想。”
二人对视一眼，笑笑，不再多言。
郑书韫的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季明川，他走近他，对知卿道“好巧，这位哥哥我见过。原来知卿姐姐也和他认识。”
“嗯，他是我的朋友。”知卿点头。“嫣然呢？她没和你们一起来吗？”
“她负责在黑市外接应我们。子时一过，黑市内人流攒动，我们的人会制造骚乱，我们正好可以趁乱离开。”秦戈道。“不过，你身边的这位朋友，我们不能带他一起离开。兹事体大，你能理解的吧。”
“只要能保证他的安全，就可以了。”知卿看着仍在昏迷状态中的季明川，点头同意。
季明川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角落里的“碰碰”声更大了，知卿顺着声线来源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穿玄衣的肥胖男子正锲而不舍地撞墙。
她疑惑地看着他，转头问秦戈：“这人是谁？他干嘛一直撞墙？”
秦戈看了蠕动的男人一眼，嗤笑一声才道：“这位啊，是我们天水镇黑市里的黑市长呢。兄长走进黑市时，他还意图强迫他呢。这人可是个男女通吃、荤素不忌的色中饿鬼呢。”他语调讽刺，带着调笑，“他刚才是想向门外的兵士示警呢。仗着自己有一身肥肉，倒是有恃无恐。”
见知卿似懂非懂地点头，秦戈笑笑转移话题，“底下的人真是奇怪。偏要用那么显眼的烟花当做信号，若不是兄长眼疾手快敲晕了黑市长做人质，又命我假扮了巡逻队长掩盖过去，我们就危险了。”
郑书韫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在这等着和郑大人汇合吗？”
“在这等着多没意思，我们也该去找兄长了。”郑书韫摇了摇手中折扇，端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姿态，尽显风流情态。
“这位季公子是我的朋友，虽然我们不能带他一起离开，但他一路上护我周全，我也不能对他坐视不理。不如这样，我将他带到安全的密室外，你们看如何？”知卿柔声和他们商量，漂亮的凤眼中含着祈求的光。
“也好。”秦戈和郑书韫表示同意。
秦戈从衣襟里掏出一根空心竹管，他轻轻打开竹管盖，里面慢慢地爬出一只小巧的毒蝎。这只蝎子是彩色的，一看便知其剧毒无比。它顺着地面缓慢爬向那黑市长，在他手臂上蛰了一下。
秦戈拿出竹哨吹了一下，毒蝎立刻往回爬。奇怪的是，它并未直奔竹管而回，而是爬向了季明川。它在季明川身上绕了一大圈，倒立着走路，发出擦擦擦的声音。
秦戈见此一幕，若有所思。郑书韫大笑，“秦戈，你是不是驭虫的技术变差了，你的毒蝎都不听你话了。”秦戈无语看了他片刻，更大声地吹动竹哨，唤回毒蝎。
那黑市长被五花大绑，浑浊的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恨。一阵刺痛过后，他的声音中夹杂着恐惧：“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我可是这天水镇的黑市长。你们敢动我，我的人一定会将你们碎尸万段。”他色厉内荏地威胁着他们，没想到秦戈非但没有他预想中的害怕，而是嗤笑一声，“哈哈哈！你真可笑！碎尸万段？那也要黑市长大人您有命出去才是啊。不过就算您出去了，适才你体内还下有我的毒蝎的蝎毒。没有解药，你一样会死呢。”他骨节分明的手粗暴地抬起黑市长的下颌，凑近他的耳边继续道：“现在你只能听命于我，否则的话，蝎毒发作起来你可就要肠穿肚烂而死了。”
那黑市长脸色十分难看，跪地磕头表示臣服。秦戈大发善心地给他一粒药，“这是解药的一部分。等你做完了我们要你做的事，另一部分解药我会再给你。”
“是”黑市长面上闪过不甘。
一行人走出密室，郑书韫本要将处于昏迷状态的季明川放在这里，却被秦戈挥手制止了。二人一阵嘀嘀咕咕后，选择留下他。
知卿对此深表讶异，却什么都没问。她清楚，就算自己这一路上与他们相处得还算融洽，他们也不会轻易信任她。她理了理思绪，默默跟上队伍。
此时季明川悠悠转醒，他眼睫轻颤，摸了摸后颈，作出一副疑惑的情态，“知卿姑娘，我们这是在哪里？我为何晕了过去？我们现在处境如何？”他扫视四周，看到秦戈、郑书韫，眼底划过了然，轻勾唇角，又很快伪装成刚才的样子。“这几位是谁？你们认识吗？”
“我们现在在密室外。”
秦戈接话，“这位公子，我们是知卿姑娘的朋友。她要找的人是我们的兄长，家兄适才递出消息，说我们只需静待时机离开黑市便可。公子既然也要出黑市，不如与我们结伴而行，也好相互照应。”
季明川点头，表示同意。他轻揉后颈的淤青，微笑。
众人结伴一起向前行走。子时的钟声敲响，黑市内人流拥挤，仿似正在拍岸的浪潮。知卿等人感觉在背后有一只手推着自己前行。走到道路中间，倏地一声羽箭划过天际，射在黑市中心的大鼓上。鼓面被射穿了一个洞，羽箭牢牢嵌在鼓面内，拔都拔不出来。
混乱中，黑市长现身，所有人都驻足望向他，大家脸上都没有戴面具。他站在高高搭建的塔楼之上，这塔楼是黑市长专门建来登高瞭望的。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角鬓发，大声叫唤令所有人安静下来。他命令仆从从塔楼阴影处押上一个人来，这人脸上蒙着黑布，身穿白衣。黑市长转过身来，油腻肥胖的脸正对着秦戈，露出一个笑容。
没来由的，知卿很慌乱，她觉得那白衣公子八成就是郑时屿。可当她抬头观察秦戈的神色时，又发现他的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她立刻松了口气，安心下来。
黑市长手中举着火把，一只手哆嗦着指向秦戈，“抓住他们！各位，他们是朝廷派来混入我们黑市调查的奸细，唯有除掉他们才能永绝后患 。”他的神情亢奋癫狂，瞪大眼睛看向他们“生死不论！”
小贩们雇佣的强壮大汉们和黑市内的巡逻队闻风而动，加入捉拿他们的阵营。说来可笑，本是不为世人所容的黑市众人竟也有如此正义神圣的一刻。
于是，在众人反应一通抓捕之后，秦戈带领众人甩掉了身后追兵，将他们带到了事先准备好的不起眼的藏身之处。他叮嘱郑书韫保护好众人，独自离开去引开追兵。
他跑至一僻静处，不知从哪里蹿出许多和他体态相似、皆着玄衣的少年来。他们脸上戴着和秦戈相貌相似的人皮面具，追兵们一时难以分辨谁真谁假。
“妈的，这怎么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啊？”一人怒吼。
“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人群中一个看起来十分有身份地位的人开口。众人便明了，这是要全抓起来了。
众人对视一眼，一起扑向一众黑衣少年。混乱中，秦戈从衣襟里掏出人皮面具，粗略粘在脸上，匆忙跑回藏身之处。
倏地，有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秦戈立刻回头，想也不想地拔出长剑，刺向来人。那人向侧面一闪，几下按住秦戈的手，将已出鞘的长剑又推了回去。秦戈愕然抬头，见此人是郑时屿。他激动地抱了他一下，却被他嫌弃地推开了。
“脏。”他说，“你身上有臭水沟味。”
秦戈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分明是他要他去那里与人联络，居然还嫌弃他。他贴近郑时屿，蹭了蹭他的手臂，直到将他的白袍蹭出褶皱方才满意。
“兄长，事可办妥了。”
“自然。”
“那我们快去找郑书韫他们汇合吧。”秦戈脸上还粘着人皮面具，走回藏身处的时候，毫不意外地收到郑书韫戒备的目光。他无语扶额，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哥，你总算回来了。”郑书韫雀跃道。郑时屿亲昵地用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淡笑道：“哥不在，你可有听秦戈的话？”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然不会坏事。”郑书韫语气暗含嗔怪。
“知卿姑娘，你可还安好？”郑时屿对知卿温柔道。
“多谢郑大人关心，我一切都好。郑大人安全回来便好。”知卿有些激动。
郑时屿只是微微点头，看了知卿几眼，便移开了视线。
“这位，想必就是季明川季公子了。久仰！”郑时屿行了一礼，“来时便听秦戈和知卿姑娘提起过你。”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7章 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