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身后我霉运加倍》疯子傻子

8、第8章 暗中打探

　　季明川回以一礼，“不敢当。季某不过是一无名之辈，怎敢担着郑大人一句久仰。”
　　二人客套了几句，渐渐熟稔起来。
　　郑时屿淡笑，“听知卿姑娘说，季公子曾在敛芳阁内充任琴师一职。如今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天水镇中？或者说，季公子为何离开敛芳阁？”
　　“在下的友人急需天水镇黑市内的千年野山参续命，他拜托我来此替他求药。至于我离开敛芳阁，实在是因为家中长辈急召我归家。”家中长辈姑且算是罗刹门主吧。
　　郑时屿点头，若有所思道：“季公子可有一出身相似境遇却截然相反的同乡友人？”
　　“有。说来惭愧，我们二人一同长大，他却没机会和我一起学习乐理。后来，他误入歧途，做了江湖中接悬赏令的杀手。”季明川一听郑时屿的话，便猜到他是在试探他是否认识老五。他不动声色地将这个谎言圆回去。
　　他脸上适时流露出惋惜之色，显得更加可信了。
　　郑时屿道了一句“抱歉”，嗓音永远温润，好似潺潺流水般清冽干净。
　　他默默转移话题，“我闻季公子身上有岭南之地的金银花的气味，季公子可曾去过岭南？“
　　季明川将手放到腰上，隔着衣料缓缓抚摸腰上软剑，不动声色道：“岭南之地瘴气弥漫，毒虫蛇蚁遍布。我并未去过。”
　　“那季公子可有在岭南的友人赠予过你什么？”
　　“不曾。”
　　郑时屿点头，略有思索。二人都不再开口，气氛一时冷却下来。
　　众人穿行在混战的人群中，一路疾行。早有准备着接应他们的摊贩和手下替他们甩开追兵。走至出口，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郑时屿取出衣襟内的烟花信号弹，一道绿色的烟花划过天幕，在空中绽放开来。依然是熟悉的一大片烟花。伴随着烟花在天幕之中绽放，所有郑时屿安排的人都撤离回原岗位。
　　秦戈无语地看着郑时屿的烟花，突然走近他，向他使了个眼色。郑时屿会意，立刻扯住秦戈的手臂，假装自己刚才受了伤支撑不住了。
　　郑书韫一早便知晓这算是郑时屿与秦戈等人之间的暗号，所以并不担心他的“伤势”。季明川则是完全不在乎，连关心都懒得装。唯有知卿一人，眼中含着担忧的光盯着他。
　　郑时屿面上有些羞臊，轻咳一声缓缓道：“知卿姑娘，我并无大碍。休养一下便好，你不必担心。”
　　知卿闻言愣了愣，后知后觉地移开视线。她面颊红晕，好像涂了厚厚一层胭脂。“郑公子无碍便好。”
　　众人看着二人的互动，心里了然，面上却不显。
　　郑时屿调整思绪，倚靠在秦戈身上，听他低声汇报着季明川身上的疑点和在黑市内的情况。
　　他稍加思索，想到什么，勾唇笑了起来。好半天，他对秦戈说：“那季明川是来帮我们的。”
　　秦戈皱起眉头，疑惑地凝视着郑时屿，似是十分不解他从哪里得出来这样的结论。郑时屿习惯性地举起左手，比了一个五。秦戈明了，暗暗翻了个白眼，点头表示同意。
　　“这段时日盯紧季明川，他的行动一定要了如指掌，无论他做了什么都不可以阻止他，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不过切记要小心行事，别被他发现了。”他现在可是来帮我们的贵人啊。郑时屿在心中默默补充。
　　他瞥见了秦戈戒备望着季明川的眼睛，轻叹一声，“你啊，记得收敛起自己这戒备的神情。教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没有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呢？”他温柔地戳了戳秦戈的额头。
　　秦戈揉了揉额头，严肃点头。
　　一行人走到马车前，苏嫣然早早地在那里接应他们。四周漆黑一片，马车上鹅黄衣裙似是暗夜中唯一的光源。
　　郑书韫叫了她的名字一声，没人应。空气中一片寂静。看过许多话本子，又经历过多次刺杀的小郑公子此时有些惊慌，脑海中幻想了一系列苏嫣然被人掳走、被人假扮的情节，他走到秦戈身前，假意扶住郑时屿，冷不防推了秦戈一把。
　　秦戈脸上的神色还不能自由转换，于是在众人眼中，他冷着一张脸走近黄裙少女，一只手按在了剑鞘上。他轻踱几步，阴影笼罩在黄裙少女身上。
　　突然，一声极短促的尖叫响起，紧接着黄裙少女袖中飞出银针，直挺挺地全部扎在秦戈的身上。秦戈闷哼一声，拔剑擒住了黄裙少女。
　　郑书韫取出火折子，照在少女脸侧。夜风微起，黄裙少女鬓发随风微动。这张脸，正是苏嫣然。
　　秦戈登时放开了她，苏嫣然痛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臂，脸上压出红色的印子。她看着郑时屿等人，茫然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就睡了一觉，你们怎么就抓我了？”
　　秦戈幽怨瞪着她，边说边拔出身上的银针。“自然是刚才我们逃出来后，一直叫你你也不理。我们以为你是刺客假扮的，下手重了些。谁想到，你比我还狠，居然放毒针。”是的，银针有毒。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秦戈现在感觉浑身酸汤难耐，十分不适。
　　他直勾勾地盯着苏嫣然，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上。他咬牙切齿道：“解药。”
　　苏嫣然摸了摸腰上系着的药囊，一通翻找。她的药囊里十分凌乱，丹丸胡乱装在一起，是刚才翻找弄乱的。秦戈在一旁默默看着她翻找，所有人的视线都锁定在她的手上。苏嫣然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尴尬笑笑。就在秦戈以为自己即将魂归离恨天，连遗书都想好，要多少陪葬品的时候，她终于在药囊角落里找到了解药。
　　她颤颤巍巍地将解药递给秦戈，秦戈将解药服下，对她冷哼一声。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小插曲过后，苏嫣然揉揉眼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的视线转向安静凝视着她的季明川，嫣然一笑道：“是你啊。我们见过，季明川季公子。”
　　少女鹿眼微弯，却不减半分灵气。
　　季明川忽然觉得，像是有一束阳光照到自己的身上。他心情是真的好了起来，扬起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苏姑娘。别来无恙。”
　　二人对视片刻，气氛一时间微妙起来。良久，郑时屿轻咳一声，众人这才记起他身上“有伤”，忙将他扶进马车。众人驾车离开此地，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苏嫣然将伤药交给秦戈，交代用法后开始治疗。
　　马车内，郑书韫和秦戈守在郑时屿身边，一人紧握着郑时屿一只手。郑时屿无语地左右看看自己的两双手，轻轻动了动嘴唇。郑书韫好奇，凑近只听他道：“无事，我还活着呢。不用这么担心我。手可以松松了。”
　　二人闻言对视了一阵，沉默着松开了手。
　　“兄长，在黑市，可有寻到有关生辰纲的线索？”秦戈问道。
　　“我在黑市长的密室内搜寻到了一部分生辰纲名单，现在可以初步确定生辰纲失窃一定……和这天水镇黑市长脱不了干系。”
　　“按道理来说，那黑市长经营偌大一个黑市这么多年，见过的珍宝无数，也接见过不少世家子弟天潢贵胄，应当知晓轻重。他背后一定有人为他所做的这一切作担保。”郑书韫若有所思道。
　　秦戈赞赏地看了郑书韫一眼，“不错啊。现在都学会用脑思考了。假以时日，你必成大器啊！”他拍了拍郑书韫的肩膀，老神在在。
　　郑书韫抬肘挣脱秦戈的手臂，眉头紧皱，仍在思索。
　　“秦戈，让我们安插在黑市的人暗中查明生辰纲下落，先不要轻举妄动。记住，切不可打草惊蛇。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郑时屿伸出两根手指，捏了捏眉心。
　　“黑市长那边，情况如何？”
　　“黑市长已在我们控制之中。不过，兄长为何不直接问黑市长生辰纲下落？现在他的身家性命正被我们牢牢攥在手中。”郑书韫面带疑惑。
　　“黑市内大多都是亡命之徒，他们对待抢来的、盗来的宝物都不会全然放心交在一人手中。或许他们是被分散着掌管这些生辰纲的。”郑时屿贴心解释，眼中泛着柔和的光。
　　“兄长，那黑市长简直是个卑鄙小人。他居然派人追杀我们，幸好我们有些人手，不然还真会麻烦一些。”秦戈愤愤不平。
　　“不，是我暗示他这样做的。他绑住要挟你们的那白衣公子，也是我安排人假冒的。那人贴上和我脸相似的人皮面具，足够以假乱真。到时只需我一个眼神，那人就会替我除掉他。”郑时屿眸中闪过冷色。
　　“接下来，就等消息便好。在此期间，别忘了我叮嘱你们的话。”郑时屿的视线一一扫过秦戈和郑书韫，见二人齐齐点头才放下心来。
　　马车外，知卿和季明川、苏嫣然围坐在一起。季明川和苏嫣然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知卿虽然也参与其中，但明显心不在焉。
　　苏嫣然说，那时的知卿总是不时看向马车的方向，神色中尽是担忧。